第一十七章 失蹤的保安
鬼怪大概率是能接住的。
與其說是與鬼怪賭反應速度,倒不如說是賭鬼怪對這東西的珍視程度。
天台的空氣都像凝滯了一般,應釧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的空氣,忽然感覺氣息一松。
他賭對了。
鬼必然不會放過他,但他也不至於就死在這。
鬆開鐵欄杆,應釧迅速離開了危險區域。在鬼再次逼近之前,應釧將手迅速揣回口袋,拿了噴霧出來。
今晚引起了鬼怪的注意,看來即使天台有什麼東西,他也拿不到了。
遠離天台邊緣后,應釧短暫地安全了,但鬼怪同時也沒有了顧忌。
應釧感覺似乎有雙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充滿怨毒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
他絲毫不為所動。
噴霧就緊握在手中,但在沒有其他人在場,又沒有遇到生命危險時,應釧不願意輕易動用這瓶噴霧。
鬼似乎也因為什麼原因無法直接攻擊他,應釧微微側頭用餘光瞥了一眼肩膀,疼是疼了點,上面卻什麼東西也沒有。
然而走到樓梯口時,壓力陡然一松。
一到光芒從樓梯口照上來,兩個腳步聲急匆匆靠近。
「我同學就在上面呢!保安師傅,咱們走快點吧!」
「知道了!你們這些年輕人……」
其中一個是夏雙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聽來讓應釧有幾分親切,不過「保安」一詞讓他眉心一跳。
光芒一閃,應釧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見了應釧,那個保安第一反應就是皺眉:「你怎麼又上來了?」
夏雙見兩人認識,鬆了口氣,忙上前幾步跑到應釧身邊。
當這名保安上樓后,那個鬼似乎就避開了,也不知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關聯。
應釧將這一疑點記下,準備回去以後細查,就聽見保安的問話:「你怎麼半夜上這裡來了?白天不是陪你找到手機了嗎?」
「呃……上來看看風景。」
想起這保安可能是具屍體,應釧就頭皮發麻。偏偏夏雙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見兩人這個氛圍他也不害怕,熱絡地和保安打招呼。
他這種熱情有真誠的小夥子很能引起大叔大嬸大爺大媽的好感,面對應釧沒什麼好臉色的保安被他哄得喜笑顏開。
「今晚還幹什麼嗎,應哥?」夏雙低聲問。
應釧搖頭。
見他這個反應,夏雙又湊到保安身邊:「那哥,今晚我們就先回去了,您可別給我們輔導員說啊。」
保安故意做出嚴肅的模樣嚇他,眼裡卻是笑意:「可不能再有下次了,學校紀律擺在這兒呢!」
「嗯嗯,當然。」
夏雙笑著和他打完招呼,拽了下應釧的袖子:「走吧,應哥。」
兩人走出教三樓大門,又從老地方翻牆出了江城大學。
夏雙檢查一遍應釧身上沒什麼明顯的傷,這才鬆了口氣,給應釧將起自己剛剛的經歷。
「往樓下走時,我又看見了咱們上樓的那種黑霧,我也不敢進去,就站在樓梯口等著。」
「但之後有一束光從樓梯口照了上來,黑霧不知道為什麼消散了,接著我就看到了那個保安大叔。」
說著,夏雙一臉感慨:「還好遇見人了,不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應釧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告訴他真相:「其實……他可能不是人。」
聞言,夏雙一臉駭然,
隨即他又很快平靜下來:「不可能!我用手電筒找到過他,也碰到過他。他有實體,身後還有影子。」
總之也別想一個有陰陽眼的人相信科學了,應釧索性直接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可不止有鬼魂。」
沒等夏雙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就坐上計程車。
夏雙在後面邊追邊苦思冥想,直到快要下車了才反應過來。
這事有點超出他的預期,夏雙張著嘴沒說出話,應釧付了錢把他拽下車:「走吧。」
「應哥,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夏雙盡量小心地問。
應釧沉默片刻:「待會兒我們查一下,或許就知道了。」
之前搜集信息時,應釧更多地留意了江城大學的學生,對於保安的信息則沒太在意。
兩人回了屋子都沒有第一時間休息,坐在沙發上,各自拿出手機搜索。
應釧輸入了「江城大學保安失蹤」之類的詞條,前面有大量無關信息,翻過最開頭的一頁,才看到了他想要的。
那是一篇閱讀量不高的報道,只是提了一句保安叫「劉希」,還有失蹤時間和最後出現的地點。
報道中有一張模糊的照片,因為剛剛才見過他,應釧認出了照片中的人。
再一搜報道中的名字,除了一些同名的人之外,就沒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應釧覺得,他的社交圈應該並不大。
在此之後也並沒有出現他被找到的報道,一個人就這樣消失,沒有影響任何人的生活。
在筆記本上記下這個名字,還有報道中推測的失蹤時間,應釧就合上本子。
「查出什麼了嗎?」他問夏雙。
夏雙只知道這人有問題,卻不知具體是怎麼回事,輸入的關鍵詞沒有應釧詳細。
在一眾諸如「江城大學保安待遇」「江城大學保安態度不好」的信息洗禮后,他終於也翻到了那條保安失蹤的消息。
「這……」幾乎是第一眼,夏雙就認出了這是今天幫他的好心人。
在教三樓中剛見到劉希時,夏雙就覺得不對。深夜出現在教學樓中的人,衣服背後和手臂上還有污漬破損,這些都很奇怪。
但夏雙在確認他起碼是個人后,就沒有再動絲毫疑心。
發現應釧與他認識,夏雙心中最後一絲顧慮也徹底消去了,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應釧看著他手機屏幕上顯示出的新聞,緩緩點頭:「這個世界上,屍體也能行動。」
夏雙咽了咽口水,看著他。
除了「不能自己一個人害怕」的惡趣味想法,應釧將此事告訴他,還有一個用意,就是希望他不要因之後失去陰陽眼,就對陌生的人放鬆警惕。
萬一,那不是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