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失的腳步聲
兩人再次安靜下來，但即使不再想腳步的事，白曉曉的心卻還是沒靜下來。
心跳快得她有些驚慌，即使是握住了柳枝的手也沒有絲毫安定。
「柳枝，我怎麼覺得……」白曉曉轉頭看向身邊的好友，柳枝朝她露出一個微笑。
「怎麼了？」
很正常的笑容，卻讓白曉曉的心愈發狂跳不止。她咽了咽口水：「沒事，就是想問你，你是不是很冷。」
「沒有啊。倒是你，怎麼好像在發抖？」柳枝說著，手拽得更緊了一些，似乎還想往她身上扒拉。
平時相處好的女生之間牽牽小手、摟摟抱抱都是常有的事，沒人會覺得奇怪。但在這一刻，白曉曉跳開幾步甩開了她的手。
手電筒的光在兩人的動作歪了方向，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標識牌上赫然顯示著褪了色的「3F」。
白曉曉哪還有心思左顧右盼，她難得急中生智：「還有一層就到了，我們莊重點吧！」
「哦。」柳枝慢吞吞道，同時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怎麼感覺你今天有點奇怪？」
——
「是江城大學老校區教三樓五層，沒錯吧？」應釧再次拿出筆記本，認真比對，「時間也快到了……怎麼還不見反應？」
自從接任守城人身份以來，應釧就將這本子隨身帶著，在上面用他獨創的符號記著感應到的東西。
五樓沒什麼東西，不用溜門撬鎖應釧就知道教室里沒有邪祟。
奇怪的是，身處在這棟大樓中，應釧總能感覺到來源不明的氣息。
他站在傳聞中的那幅畫像前，掂了掂手中的打火機，慈眉善目的老校長微笑著看著他，臉上的溝壑中也寫滿了正氣與智慧，這絕對不是應釧要找的妖魔鬼怪。
沉吟片刻，應釧退後幾步，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骰子。
骰子共有十面，整體呈灰白色，而每一面上都用血般殷紅的顏色刻出數字。
數字為0—9，應釧拋起再接，朝上的一面寫著0。
這枚骰子能感應到所有鬼怪的力量，能感應到他附近這種特殊力量的強弱。
數字是0，就說明這種力量微乎其微，但他之前感知到的時間地點確實在這，那這東西會藏在哪？
應釧靜靜站在樓內，閉目感受著這棟樓中氣息的流動。
沒有鬼怪的氣息，卻能聽見人的動靜。
「有人！」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聽起來是兩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小姑娘，應該都是江城大學的學生，大晚上還敢來這種地方，實在不得不說一句膽大。聲音還在三樓，要上來估計還需要一兩分鐘。
應釧神色一凜，彎腰守在樓梯口旁邊，確保能聽清下面的動靜卻不會被一眼發現。
然而，他很快意識到了不對。
聽聲音，樓下本來應該有兩個人在對話，但從某一刻開始，人聲戛然而止。無論是說話聲還是腳步聲，甚至是呼吸聲，應釧都聽不到了。
作為守城人，在這種情況下聽清兩個普通人的呼吸聲並不難。
與此同時，不祥的氣息也愈發濃重。
應釧又一拋骰子，骰子上的數字顯現出來，赫然是2！
這一數字看似不大，和之前相比卻有著質的提升。
應釧不多猶豫，三步並作兩步直衝下樓。
此刻，教三樓的四樓已經不再是應釧剛來時看到的那樣了。
彼時的四樓只是寂靜，現在給人的感覺卻是鬼氣森森。
光是走在樓梯上，應釧就覺得很是不妙，空氣中的溫度似乎比之前要涼了幾度，即使還能接受，卻也是讓人體很不適的程度。
越往下走，這種感覺就越是明顯。
再想起江城大學「死亡天台」的傳聞，應釧就更是謹慎了。不過這種謹慎並不體現在他的行動上，從五樓下到詭異四樓，應釧只用了幾秒時間！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應釧的目光掃過旁邊的教室，似乎還能聽見裡面竊竊私語的聲音。窗戶看上去黑洞洞地，教室大門看起來也只是掩著，無聲地邀請迷途者進入地獄。
當務之急是先保住兩個女學生的性命，應釧哪有心思去探險。
他直接循著鬼氣最強的方向衝過去，那也是樓上校長畫像擺放的地方。
大概是想阻止他，有幾隻蒼白的斷掌從門中爬出來，上面殘破的部位早看不到血色，像是嗅到了氣息的惡犬直直奔著應釧而去。
其中甚至有幾隻出現在應釧面前。
他踢飛其中一隻斷掌時險些被這東西抓住，不由后怕。
好在教學樓不大，在被這些東西真正包圍住前，-應釧還是進入了那條走廊。
一進入這裡，那些斷掌就像是極為畏懼一般，如潮水般褪去。
與此同時，應釧感覺自己身邊的壓迫感更強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耳邊呢喃后又飄蕩離開。
耳廓殘存著不明生物冰涼的氣息，應釧從未感覺這麼糟糕過。
不過也有好消息，他聽見那兩個女學生的聲音了，準確來說，是其中一個女學生和附身鬼怪的聲音。
——
在看到牆上畫像時，白曉曉就已經覺得不對了。
倒也不是畫像會動之類的奇聞，而是……畫像似乎有些凸出。
這麼說或許有點抽象，但在白曉曉看來，這副畫真的有點像是浮雕。
面對怪異的畫像和相對來說不那麼奇怪的同伴，白曉曉選擇了後者。她顫抖著聲音試探性開口：「要不……柳姐我們還是回去吧。」
「都走到這裡了，許個願再走吧？」柳枝笑著靠近她，然而白曉曉卻拔腿就跑。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這幅畫有問題，柳枝也是！
為了考上江城大學，柳枝復讀過兩年，是寢室年紀最大的人。但女生對年齡總有種特殊的執念，每次宿舍其他幾人用年齡調侃，都會引來她的大發雷霆。
——當然了，是開玩笑的。
而這次，面對白曉曉從未叫過的稱呼，柳枝表現得如此平常，實在讓白曉曉懷疑起來。
而且……
之前她一直聽到了第三人的腳步聲，但在柳枝再次進入她的視線範圍后，那個腳步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