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另類碰瓷

聽到吼聲，屁股後面又有大面積被接觸，腳桿彎彎還被撞，導致的結果是：李衛靖被驚嚇，身體後仰的同時，右手下意識地還朝後抓去……

還好，抓住個東西了。腦子裡這時下達的就是最最原始的指令：抓緊了！這就是救命的依靠！

呵呵，本能害死人！

見過跳河死的人沒？一般都在落水地點水中，沒隨水而去，也不漂浮起來。

原因就是，落水后，掉進水底，人本能地就伸手抓物。有的觸碰到河底大石，雙手就立即抱住不放手。哪怕抓住棵水草，水草根足夠抵禦漂浮，人體都漂不出水面。

所謂的抓草草，丟命命，就是這麼來的……

回到現場。李衛靖抓住個東西不放，穩住了身體。控制平衡過程中一使勁兒，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他右手就握這個趁手物件，離開原處，舉了起來。

站得穩當了，李衛靖才看向手中物：呵！金燦燦的。手心手指的感覺更是好，滑溜溜，潤乎乎，猶如……

「不好！」這聲提示來自大腦深處，讓李衛靖立即有種觸電的感覺。

他是見過手裡這玩意兒的！它，它，它……它是勞斯萊斯車標！

小金人啊，您咋跑到手裡來？……

「嗚嗚嗚……」李衛靖的心在哭泣，人，卻是呆住了。

車裡，一中年男人，一少女。

中年男人熄火，將左手握成拳頭，秀肌肉。

少女從座位上跳起，輕聲里抑制著興奮：「耶！碰瓷兒成功！」

當然，他們這樣的動作，車外人看不到。少女聲更是不可能被聽見。

兩個人從容開車門，下車，徑直走向李衛靖。

這都是定式場景。

然而，李衛靖仍被他大腦定格！

兩保安呢？

他們，開始也是嚇一跳。過後見沒撞著人，車還停得特穩當。當然就擺開迎客的姿勢啦，頭都不敢抬。

這車，這座小城裡沒有哇！……哦，代表著來人的身份！遠客，壓得過一切地頭蛇的強龍！

「啪！」中年男一巴掌拍在李衛靖肩膀上，立即感覺到了不妥，趕緊扭頭避灰塵，皺起來眉頭。

灰塵散盡，中年男再次專註著目標，臉上還堆起笑，「老李，你好哇！」

李衛靖這才驚醒過來，看著中年男，有點驚慌失措。

「我是朱健嘛！忘記啦？」朱健指著自己鼻子，「老李啊，你人顯老，記憶力不會也衰老吧？不應該呀，當年，一個班裡頭，你可是記憶力最好……」

朱健這話講得長，有足夠的時間讓李衛靖想起他是誰。

「嗨，就是你。朱健！」李衛靖想是想了起來，可並不興奮。手裡這時握著的東西，其價值可是遠超一般的同學情！

「這些年，你過得……」朱健說著問候詞，卻沒說出後面兩個字。

李衛靖低下了頭。可是，馬上來了念頭：「老子都這樣子了，雞腳桿上你朱健也剮不出油！」

這樣的念頭起，李衛靖就抬頭，將小金人遞向朱健，「不好意思，把你這玩意兒給弄斷了。你看……」

朱健仍然笑著，「小意思的啦，你賠給我好啦！」

「我賠？」李衛靖不由得退後一步，「我拿什麼賠？真的賠不起！你看……我如今都活成這樣子……」

見朱健仍盯著，李衛靖又放低聲音：「朱健，我爸剛剛離世。我以後都沒了生活著落……」

「哈哈……」朱健由衷一笑，

馬上意識到這樣子不好，於是收斂一下，繃住表情，這樣問：

「李叔去世啦？」

又解釋：「剛才沒聽清……對不起，真不該笑人短……不該笑！」

不過，朱健綳不住啊，眼角不騙人。

李衛靖也是管不到人家笑不笑，「朱健啊，道理上講，你把車開來，差點撞到我，我出於自保，才……」

這下，朱健原形畢露，碼起臉，「老李！你說什麼呀？這火鍋樓下划有停車位，而你就站停車位白線里。」

朱健轉向兩保安，「你們可要做證明！事實是：你們仨都站停車位上，我慢慢把車靠進來。老李突然抓住我車頭車標，給掰下來……」

語速夠快，兩保安都沒怎麼聽清就使勁地點頭。

這下，朱健更是得意，「老李呀，我知道你賠不起。沒錢？」

李衛靖只好點頭。

朱健立即說：「你是沒錢，可你有房子！你爹死了，房產歸你，你有處置權。」

「這樣，你那房呢，遠在城郊，還又破又舊。就只地皮值幾個錢。我吃點虧，以車標換你房！」

「這……這……」李衛靖絕沒想到朱健會來這一手！

「怎麼？不願意呀？」這時，一直站得老遠的那女孩捂著鼻子搭上腔，瓮聲瓮氣地：

「朱哥，喊他拿錢！二十幾萬吶。」

「二十幾萬？」兩保安喊出聲來。與李衛靖不同，他們真沒見過世面，驚叫過後都同情起了李衛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