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劍氣近
太陽系的三號行星地球上，南半球的人們正在隆冬里報團取暖，而在共同體安托法加斯塔以南130千米的帕瑞納天文台，海拔高度為2，632米，這裡卻常年氣候乾燥。
興許是在充斥著暖氣的屋子裡悶得太久，天文台甚大望遠鏡的操作員迦納·K·克萊昂多穿著簡單的恆溫襖，走出布滿各種精密儀器的房間來到陽台。
海拔兩千多米的高原上，星星比其他地方明亮很多，也低得似乎只手可摘。
今夜的星星似乎更是更多了些，北極星的附近又多出了幾顆不同尋常的明星，對於常年觀測天體的迦納來說，這是非常詭異的事情。
這等大小的光度一般來說只有在超新星爆炸的時候才會出現。
而太陽系附近的其他恆星大部分還處於中年階段。
「是我看錯了？半人馬座α星C附近不可能會有這種光度的恆星。」
迦納·K·克萊昂多覺得這是個新奇的發現，指不定還會因為發現了新恆星而得到上司的嘉獎。
美好的錦繡前程促使著他趕忙回到操作室，轉椅上一攤，全身心都回到了溫室里新奇的發現中。
甚大望遠鏡，在上個紀元它曾經幫助過人類第一次目睹了一座寶寶星球的誕生，其規模宏大，由4台口徑為8.13米的望遠鏡組成。
它們共同探測天空中的可見光和紅外光，捕捉令人驚艷的影像，第一張地外行星照片就是由它拍下的。在科技論文產量上唯一能和甚大望遠鏡掰頭的也只有哈勃太空望遠鏡了。
如今，隨著生產力的大幅提升，帕瑞納天文台拋棄了曾經的光學望遠鏡，升級成為新型費米伽馬射線太空望遠鏡，更有效地觀測黑洞和暗物質。
他將這座龐大的望遠鏡緩慢移動至比鄰星系的坐標附近，調整好焦距，同時調整好矩陣式望遠鏡，以備隨時接收系外可能會存在的電磁波。
時間不斷過去，他不斷調整望遠鏡的方向，但那些明亮的「星星」卻從頭至尾並沒有在計算機的全息屏上出現。
直至凌晨一點，疲憊不堪的迦納白忙活了半天。
「也許只是個巧合，或許是其他天體的反射光線。」迦納聳了聳肩，在他看來，新的論文、厚的獎金這樣與他失之交臂。
這白忙活的幾個小時里，他大可刷幾部二十一世紀初的老電影，或者早早地回到家裡，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上司的值班要求也算是嚴苛了，他顯然不會跟錢過不去。
昏昏欲睡的他眼皮子都在打架，他懶散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然後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出房門。
這座在大災變后重建過的老牌天文台比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年齡都大，自然活動設備也是相當齊全，除了工作間以外，這裡甚至存在健身房和二十四小時供應的各種不同口味的餐點。
而對於他而言，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深得心意。
取出冷凍的細面，人工智慧的電子合成音旋即響起。
「哦，晚上好，克萊昂多先生，想吃點什麼？」
在科技加速發展的今天，人工智慧技術也是做到了相當的擬人化，已經可以做到翻炒料理的時候口味都會略有不同的地步。
只是缺少靈魂。
「牛肉麵，記得放牛肉，上次和上上次你都忘了！」迦納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把解凍好的麵條放進早已燒有熱水的鍋內。
「可據我了解，那只是名字中存在牛肉，
卻沒有一個人能吃到帶有大塊牛肉的面，哦(′..?.`)也許我的系統檔案又發生了錯誤。」
人工智慧一想到自己可能又出現bug便不自覺的傷心起來，自我檢修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如果它明白傷心是怎麼一回事。
和這樣傻乎乎的人工智慧大概是聊不下去的，迦納捧起剛出爐的冒著熱氣的牛肉麵快步離開，在這樣的冬天夜晚里，有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比什麼都好。
……
他剛回到操作室便發覺不大對勁，計算機的全息屏幕上多了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原本半人馬座α星C附近的高亮天體坐標發生了小程度的偏移。
而接收電磁波的伽馬望遠鏡同樣在電腦上記錄了一小段頻率逐漸變高的電磁波，存在著明顯的光譜藍移，這是全球所有的天文台近五年來第一次接收到如此高頻的電磁波！
不尋常的電磁波迅速的點燃了迦納的熱情，他迅速撥通天文台總負責人的視界，並作了簡短的彙報。
……
公海上坐落著一座布滿現代風格建築的島嶼，在災變時期大陸板塊漂移中，這座重新出現的島嶼被命名為瓦爾基里，後來也被共同體做為中央駐地。
一群面色凝重的成年人正在商討著這一系列發現。
「看來諸位負責人已經齊聚，那麼對於我們的未來各位都有什麼看法。」
圓桌上最年老的老人環顧四周面面相覷的眾人，首先打破沉默。
一位頗有威勢的男子見眾人都緘默，率先開口。
「我的觀點是，和五百年前一樣，保存火種……」
「和五百年前一樣？和那群分裂分子一樣帶走僅有的資源出逃？」
憤憤反駁的是在座中最年輕的一位將軍，曾在軍旅中榮立不少軍功，如今年僅五十歲便掌握太空軍。
「難道去議和納貢？祂們是誰我們都不知道！留下全部的人民等死更不負責任。」
見到不斷無果的爭執，老人既不打斷，也不發言，列席的諸位你一言我一語，左右兩派各執己見，誰也無法負重。
見此情形，老人先行離開會議室，隨同他離開的還有貼身的秘書長。
「金星上目前是什麼情況？」
「目前……暫無進展，但張青雲和新任史官有過聯繫。」秘書長小聲回應。
老人回頭透過窗子看了眼還在爭論的年輕將軍，想到李清都的樣子，詢問道：「那新任說了什麼？」
「天下哪有議和的兵部。」
「不用在意他們的進展了，三個月後召開新聞發布會告知公眾，公投大會就不要舉行了，引導輿論，這次不能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