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那個畜生，他竟然還在笑

畫面中，

依山而建的高大城牆，宛如蜿蜒巨蛇般橫亘在廣闊的平原之上，將其徹底分割成兩塊。

城牆內外，旌旗招展，

密密麻麻的軍隊如同鋼鐵洪流，向著高大城牆不斷衝殺，前赴後繼，喊殺震天。

面對潮水般洶湧的敵軍，高大城牆上的戰士各個神情冷肅堅毅，毫不畏懼的抽出背後箭矢。

在聲聲命令中，

弓拉滿月，叩弦。

箭矢如雨爆射，落入下方敵軍中，一茬又一茬的收割生命。

天空之上，

飛行類魂師也在互相攻伐，

魂環光芒四射，各種強大的魂技也在虛空中綻放，殺戮。

不斷有飛行類魂師的屍體剛剛墜落，就被人踩踏成一堆血肉，無比凄慘。

……

從秦無雙記憶中投射出的一幕，讓無數憤怒百姓止聲，

無論男女老少，甚至就是華蓋穹頂之下的比比東，千仞雪，胡列娜等人，面色都是無比凝重起來。

「這是……」

有人發出驚呼，打破了沉默。

「這是嘉陵關之戰。」

又有人發出驚呼，面露震撼之色。

此時距離嘉陵關之戰已經過去兩年，除卻親身經歷者之外，

旁人也只知道這一戰死傷無數，悲慘壯烈，重擊了天斗，星羅兩大帝國的元氣。

可就這簡單的一句話，

哪裡能有秦無雙記憶帶給他們的衝擊震撼。

「對，這就是嘉陵關之戰。」

「我兄長就是永遠埋骨在的這裡。」

有瘸腿老兵眼淚縱橫。

又有很多婦女痛苦嚎哭起來，

她們中很多人的父親，丈夫，兒子都是永遠葬在了嘉陵關前。

「都怪這國賊，若非是他，大供奉怎麼會死，八位魂斗羅大人又怎麼會死？」

「他們不死，嘉陵關之戰我們又怎麼會付出這麼大的犧牲。」

「殺了秦無雙，殺了國賊。」

「殺了國賊，為大供奉報仇！」

「為死去的八位魂斗羅大人報仇，為三十六位魂聖大人報仇。」

悲痛之後，百姓們再次怒吼起來，

要求將國賊秦無雙碎屍萬段，以儆效尤。

華蓋之下，比比東的面色複雜，

這嘉陵關之戰，饒是她早已心腸如鐵，每每回想也是驚心動魄，心悸不已。

實在是太過慘烈，太過險死環生。

耳畔聽著百姓的請願聲，

千仞雪眸子痛苦，死死盯著被捆縛在鐵柱上的秦無雙，大聲質問，

「你為什麼要殺我爺爺？」

「為什麼？為什麼？」

若爺爺在，武魂帝國絕不會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若爺爺在，自己也不會被唐晨偷襲神格碎裂。

「你該死，你真的該死！」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千仞雪的聲音中，充滿了徹骨恨意。

被綁縛著的秦無雙似乎聽見了千仞雪的聲音，

他艱難的咳嗽兩聲，緩緩用力抬起腦袋，看向投射到虛空中的畫面，

「沒想到…咳咳…」

「真沒想到…」

他的聲音極低，仿若是自嘲般的說給自己聽，

「真沒想到，這一幕竟然是…」

「我心中最深的……」

「咳…咳…執念。」

沒人知道，

這是秦無雙心中永遠的意難平，

嘉陵關前，那道金色倩影神格碎裂，武魂殿崩，

風華蓋世的初代女皇比比東，泣血於城頭，悲怮欲絕。

投放的記憶中，畫面仍然繼續，

兩國聯軍前赴後繼，

雖然無數人死在衝鋒的路上，又有無數人填補前面的空缺，終於有人來到了嘉陵關城牆之下。

他們迅速架起雲梯，在軍中輔助系的魂師幫助下往上攀爬，面對死亡無所畏懼，終於有人來到城頭之上。

可面臨的，

卻是無數早有準備的武魂帝國戰士，

如林的刀槍讓其根本無法反擊，瞬間殞命。

記憶中的這一幕，

讓百姓們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紛紛長出了一口氣，

覺得嘉陵關固若金湯，兩國聯軍根本沒有攻破的可能。

然而就這時，

記憶的畫面中突然傳出聲聲吶喊，

「天斗必勝！」

「藍昊王必勝！」

緊接著，

一點湛然金光如同流星，從天斗帝國大軍中激射而來，

速度極快，金光幾乎就在瞬間充斥整個記憶畫面。

無比強大！

無比強橫！

剎那間，縱橫的金光就顯露出真實影像，

一把金燦燦的三叉神戟。

三叉神戟爆射出刺目金光，在風馳電掣的轟隆隆聲中，轟擊在嘉陵關大門之上。

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中，

厚重的嘉陵關大門瞬間破碎，無數碎片紛飛而出。

「海神三叉戟」

秦無雙大口喘息，目光緊緊的盯著這一幕。

在沒有他的世界里，唐三就是憑藉這海神三叉戟，才能一舉鑿穿固若金湯的嘉陵關。

隨即他又露出一抹笑容，

記憶中的這一幕，

因為他的到來，註定不會再次出現。

事實也是如此，可以一舉顛覆武魂帝國的唐三，早就被他扼殺在搖籃之中。

……

記憶畫面中，嘉陵關城門破碎，

無數兩國聯軍蜂擁而至，順著破碎的城門殺進嘉陵關內，無數武魂帝國戰士紛紛被收割生命。

這一幕，再次讓無數百姓目眥欲裂，

彷彿已經看見自己家人的頭顱被人割下，成為兩國聯軍士兵的戰功。

有人注意到秦無雙嘴角露出的笑容，

頓時怒不可遏，暴怒無比，

「這個畜生，他竟然還在笑。」

「固若金湯的嘉陵關被人攻破，帝國的戰士被人割下頭顱，他竟然如此開心興奮。」

「他是罪不可赦的魔鬼，是人心狗肺的人渣。」

「還我父親的命來。」

甚至還有人脫掉腳上的鞋子，沖著秦無雙扔了過去，

卻被圍成一圈的帝國精銳格擋。

華蓋之下，

見到這一幕的比比東眉頭頓時皺起，看向身側的胡列娜開口，

「聖女，嘉陵關可有被人破過？」

眸子中有著不少疑惑的胡列娜搖頭，

「老師，嘉陵關固若金湯，堅不可摧。」

「絕沒有被人攻破的可能，也絕對沒有被人攻破過。」

比比東頷首，看著投放在虛空中的畫面，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記憶絕不會作假，

比比東也相信，金鱷斗羅幾人也絕沒有可能在她眼前作假。

可這樣的話，來自秦無雙記憶中的這一幕，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兩人不知道的是，

站在比比東另一側的千仞雪，在看清投擲三叉神戟那個青年面容時，瞳孔卻是猛的收縮，

雖然相貌有了很大的變化，

可仍然能夠依稀看出，那個少年的影子。

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