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變故
「丁大人！」衛養浩站起來，看向丁寒。
這裡除了丁寒，他的官職最高，自然是他負責接待。
「丁大人前來弔唁，還請戴上白巾，以示禮節！」衛養浩說到。
「我是軍人，甲胄在身，不便行禮。」丁寒直接拒絕，這讓許家的人臉色都不好看，但誰也不敢說什麼。
「既然如此，丁大人所來何時？」衛養浩問道。
丁寒眼神示意，他身後出現一名太監，尖著嗓子喊道：「聖旨到！」
眾人紛紛跪下聽旨，太監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谷州騎都尉丁寒剿賊有功，即日起兼任谷州牧，俸祿兩千石。欽此！」
「臣謝恩！」丁寒接過聖旨。
許晟的兒子不忿道：「家父才剛剛病逝，聖旨怎麼可能現在就到了？」
丁寒笑道：「許大人病重時，自知身體不行，上書向陛下請辭。所以陛下便任命我為谷州牧！」
「相應文書，已經發送各部！」
聽到他的話，許晟的兒子臉色慘白，他知道，他們許家，要倒霉了！
「恭喜丁大人！」
「丁大人成為州牧，是我們谷州的福氣！」一些見風使舵的人已經現場開始吹捧丁寒。
衛養浩怒道：「老師屍骨未寒，你們如此諂媚作態，真令人作嘔！」
眾人不敢說話，丁寒冷聲道：「衛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下官不敢。」衛養浩嘴上說著不敢，臉色卻沒有一點服氣的神色。
「衛大人！」丁寒神色稍微緩和一些，說道：「本官新上任，有諸多事宜還未明白，不知衛大人是否有時間來府上詳談？」
呂子義知道，這是丁寒在向衛養浩示好，讓他站隊到自己的位置。
可衛養浩性格耿直，如果能投降求存，當年在白木縣他就投靠起義軍了。
不出呂子義所料，衛養浩直接拒絕：「老師剛剛去世，下官還需要在府上操持，沒有時間。」
聽到他的話，丁寒眼神冰冷，說道：「本官還有一事要交代。西羌部落率軍犯境，請衛大人領軍三千，抵禦外敵！此事不可拖延，現在就要啟程！」
眾人只覺得心底發寒，這已經不是打壓了，而是明目張胆的要殺人！
因為西羌部落每次犯境，至少要數萬精兵才能抵擋。
讓衛養浩帶三千人去防守，不是送死嗎？
衛養浩咬著牙，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絕，立刻就會被丁寒扣上「抗命不遵」的罪名，「下官聽令！」
「很好！」丁寒對副官說道，「去，給衛大人領三千兵！」
「是！」
丁寒走了，許府的哭聲更大了！
衛養浩再也沒有心思為老師守靈，他知道，自己家也將遇到災難。
他急匆匆把呂子義和衛芸帶回家，一邊令下人收拾行裝，一邊交代事情。
「夫人！」衛養浩對柳薇說道，「丁寒繼任州牧，肯定會想方設法將我殺掉！我此行兇多吉少，你們留在這裡也不安全。」
「我走之後，你立刻帶芸兒回天山劍門躲避。」
「不！」柳薇眼含熱淚，「老爺，要走一起走！」
「不行！你怎麼如此糊塗？」衛養浩呵斥道，「我如果不去，我們家都要被抄家！你必須走！」
「不！」柳薇還是抗拒，她眼神堅定，「要走一起走，我讓管家帶芸兒去天山劍門！」
「爹、娘，我們非要走嗎？」衛芸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家中的變故會來的這麼快，一天之內，他們家突然就迎來了家破人亡的危機！
呂子義心中暗嘆，亂世之中，身不由己。就算是皇帝，也有身死的危險，更何況衛養浩只是一個郡丞。
柳薇執意要跟衛養浩一起上戰場，衛養浩無奈，只得嘆息一聲。
「你們先收拾東西吧，我還有話要跟子義交代。」衛養浩說道。
兩人立刻。
衛養浩看向呂子義，說道：「子義，為父無法履行與你兄長的承諾了。」
呂子義很想勸他向丁寒低頭，可他知道，衛養浩不會同意。
「我出征之後，你要與我斷絕父子關係！」衛養浩強調道，「否則丁寒一定會將你趕盡殺絕！」
「甚至有可能，你還要為丁寒做事！如此才能保護芸兒！」
「孩兒謹記！」呂子義鄭重點頭，「父親保重！」
「好！記住就好！」衛養浩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多叮囑了一句：「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芸兒，切記，切記！」
……
衛養浩帶兵出征了，西羌部落犯境，他僅僅帶了三千老弱病殘就上了戰場。
柳薇與他一同離去，臨行時，衛芸哭成了淚人。
「芸兒，該離開了！」呂子義也要將衛芸送走，送回她的娘家，天山劍門。
「義哥，爹娘還會回來嗎？」衛芸淚眼婆娑的問道。
「會的。」呂子義知道，應該很難了。
「義哥，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們去劍門！」衛芸抓住他的手。
呂子義微微搖頭，「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你放心，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他很清楚，劍門作為一個江湖門派，怎麼敢跟大軍為敵？
如果丁寒找劍門要人，劍門敢不給嗎？不給就滅門！
自己必須留在這裡，才能保護衛芸！
此時此刻，呂子義更加感受到實力強大的重要性。沒有實力，自己的命運就像是隨波飄蕩的浮萍，無法掌控！
「義哥！芸兒等你！」衛芸踮起腳尖，在呂子義臉上輕吻一下。
「小姐，該走了！再晚點，城門要關了！」管家吳大福提醒道。
「嗯！」衛芸還是不舍，她想了想，用劍割下自己的一縷頭髮，打成發節，交給呂子義，「義哥，要記得想我！」
「會的！」呂子義用力點頭。
衛芸跟著管家離開了。
府中的下人，呂子義也遣散了一多半。
他每日繼續在府中練武，修行，同時打探著前線的消息。
兩個月後，傳來消息，衛養浩的軍隊被敵軍圍困，衛養浩向州牧求援。
又一個月後，新的消息傳來。
丁寒的軍隊救援晚了幾天，衛養浩所部被敵軍全殲，隨後援軍趕走了敵軍。
衛養浩和妻子柳薇，雙雙殞命！
聽聞這個消息，呂子義內心感慨萬千。
他已經是多世為人，可仍然無法讓自己心如鐵石。衛養浩夫婦對他非常不錯，他已經將其當成了親人。
府中，呂子義為他們立起牌位，他還特意去衛家的祖墳，為他們設了衣冠冢。
墳前，呂子義默默發誓：「你們放心，既然這一世當了你們的義子和女婿，承了你們的恩情，那你們的仇，我遲早會報！」
他知道，衛養浩夫婦之所以死，都是丁寒的緣故。
只是以他現在五品的實力，想要去對付一個州牧，還是太困難。但呂子義不怕，他多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