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談笑之間定生死
山田光子見到陳康,面帶微笑點頭示意。
陳康面無表情,沖著她微微點頭,走進精武門。
山田光子很漂亮。
但是。
陳康對她沒有一點好感。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陳康和山田光子更沒有絲毫交集,更談不上有恩怨。
可能,只因為山田光子是日本人,陳康的內心深處就非常抵觸她。這是一種本能,沒有什麼理由可講。
山田光子只是喜歡陳真,而不是喜歡中國,更不會喜歡中國人。
精武門的弟子不讓山田光子進門,要趕她走,陳康覺得沒什麼不對。
……
查案子,巡捕房更專業一點。
農勁蓀通知了巡捕房,很快就查到阿祥的經濟收入有問題。
最近,阿祥經常初入青樓賭檔,花錢大手大腳,要說他不是「一夜暴富」沒人相信。
霍庭恩把阿祥押到霍元甲的靈位前,憤怒道:「阿祥,你是我父親的弟子,你怎麼能下毒害他?」
阿祥眼中帶著惶恐,反駁道:「我沒有。是陳康下的毒,陳康是廚子,嫌疑最大。」
農勁蓀說道:「到了這個時候,阿祥你還不說實話。那你告訴我,你最近突然有了一大筆錢,那些大洋是哪裡來的?」
阿祥不是專業的特工,沒有縝密的思維。就是嘴硬。
他慌亂之下,說出的話前言不搭后語,自相矛盾。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阿祥在說謊。
現在大家都知道,阿祥就是精武門的內奸。
霍庭恩抽出刀,架在阿祥的脖子上,嘶吼道:「我殺了你!」
為父報仇。
就算霍庭恩手刃了阿祥,誰都不會說什麼。
農勁蓀說道:「庭恩,把他交給巡捕房。你手上最好不要沾血。他進了巡捕房,也是被槍斃的下場。」
陳康面帶微笑看著阿祥,沒有說話,眼神中也沒有恨意。
阿祥只是個小人物,就算他污衊了陳康,陳康也不會去恨他。
阿祥這樣的人,不配陳康浪費精力和時間去恨。陳康要殺他,輕易就能將其捏死。
……
陳真可以回精武門了。
虹口道場那邊暫時不會再找陳真的麻煩。因為黑龍會總教頭「船越文夫」已經到了上海。
船越文夫來上海有兩個任務,一是擊敗陳真,打壓上海武術界。再就是帶山田光子回日本。
虹口道場。
藤田剛接待了船越文夫,說道:「船越先生,你這次來上海,怕是不止要擊敗陳真,還要擊敗另外一個人才行。」
船越文夫驚訝道:「哦?霍元甲死了以後,精武門還有比陳真更強的武者嗎?」
藤田剛點頭說道:「有。」
船越文夫問道:「是誰?我得到的情報,霍元甲的兒子霍庭恩,實戰能力比不過陳真。」
在日本的時候,船越文夫就見過陳真。那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比絕多數的日本年輕人都要優秀。
可惜啊,陳真不是日本人。
藤田剛說道:「支那人是什麼性格,船越先生又不是不知道,你可是中國通。支那人有了點本事,就喜歡隱藏,玩深藏不露,故作高深。據我所知,精武門裡有一個叫陳康的支那人,他的武藝可能比陳真更強。」
藤田剛是日租界的武官,同時兼職收集上海的情報。陳康在精武門裡練習武術,根本就瞞不住他。
船越文夫說道:「陳康?我沒有聽說過這個人。莫非他真的是深藏不露?那我倒要試一試他的身手。」
船越文夫是個武痴,研究了中國武術數十年,他知道中國武術界還有很多的高手。
尤其是中國的那些內家拳宗師,非常不好惹。
船越文夫一直想要弄到中國內家拳的呼吸秘法,可惜沒能如願。
就在此時。
芥川龍一拿著報紙,滿臉憤怒衝進屋裡。
藤田剛眉頭一皺,冷聲說道:「芥川龍一,你進屋前不知道要敲門嗎?」
芥川龍一將報紙丟到藤田剛的臉上,憤怒道:「報紙上寫的是不是真的?是你,讓人給霍元甲下毒?」
藤田剛說道:「是又如何。」
船越文夫暗自嘆了口氣。
霍元甲身為武術大師,沒能死在對手的武藝上,反而是死在了陰謀和毒藥之下。
同為武者,船越文夫有兔死狐悲。
熱武器盛行,一顆子彈就能威脅武者。
毒藥,陰謀,皆可置武者於死地。
武道劍道越來越不起作用。
有時候,船越文夫心裡也很迷茫。不知道武者該何去何從。
當然,船越文夫嘴上還是喊著,武道可以激發人的最大潛能。可那也只是嘴上喊一喊而已。
一旦武道沒了市場,失去了作用,那麼武道必然會被淘汰。
芥川龍一道:「我要的是堂堂正正擊敗霍元甲。你給霍元甲下毒,我就算贏,也不光彩。藤田剛,你侮辱了武士道精神。」
藤田剛嗤笑道:「堂堂正正擊敗霍元甲。就憑你?芥川龍一,你就是個廢物。你要是能行,船越先生就不會來中國了。」
被稱之為「廢物」,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侮辱。
芥川龍一惱羞成怒,向藤田剛發起了攻擊。
藤田剛冷笑道:「你不是要談武道和武士道嗎?我現在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武道。」
藤田剛抓住芥川龍一的拳頭,一腳提出。
砰!
腿勁震蕩,直接震碎芥川龍一內臟。
藤田剛太強了,攻擊迅猛兇悍,心狠手辣。
芥川龍一連他一招都接不住,被當場擊殺。
船越文夫臉色一變,說道:「藤田君,芥川龍一隻是個武者,你是軍人。他對你沒有威脅,你又何必殺了他。」
藤田剛沖著芥川龍一的屍體冷笑道:「我本以為,芥川龍一可以用日本武道擊垮精武門,可他實在是讓人失望。廢物,就沒必要再浪費軍費。」
虹口道場的經費,是由日本陸軍部提供。藤田剛不想每年花一些軍費,養著廢物。
像是藤田剛這種毫無人性的日本人,有很多很多。他們不止是殺起中國人來狠辣,對付自己人,他們同樣毫不手軟。
藤田剛盯著船越文夫,說道:「船越先生,你和精武門的比武,希望不要再讓我失望。」
……
隔了兩天。
山田光子再次來到精武門。
這一次,她見到了陳真。
陳真說道:「光子,你怎麼來了?」
山田光子說道:「我說過,我會來中國找你的。」
二人用的是日語交流。
其他人聽不懂。
霍庭恩臉色有些不好看,說道:「陳真,你怎麼能跟一個日本女人糾纏在一起?」
陳真一臉為難:「大師兄,光子是特意來找我……她和其他日本人不一樣。她只是個小姑娘。」
霍庭恩說道:「我不管這些。我只知道,日本人害死了我父親。陳真,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大師兄,就和這個日本女人斷乾淨。否則,你就離開精武門,以後,你不再是精武門弟子。」
陳康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立場。
霍庭恩和陳真之間的事情,陳康不會插手。
陳真不敢相信地看著霍庭恩,說道:「大師兄,你是要趕我走?」
霍庭恩說道:「不是我要趕你走。是精武門容不下你和這個日本女人。」
山田光子拉著陳真的手臂,小聲說道:「陳真,我來中國,是不是給你帶來了麻煩?」
陳真深吸一口氣,說道:「沒事兒。我會處理好。」
忽然。
船越文夫走進精武門,說道:「精武門誰最能打?」
山田光子高興道:「船越叔叔,你怎麼來了?」
船越文夫摸了摸山田光子的腦袋,笑著說道:「我來中國還不是為了找你這個小丫頭。你悄悄跑到中國,讓你父親好一陣擔心。你父親讓我務必要把你帶回日本。」
山田光子說道:「我不回去。我要和陳真在一起。」
船越文夫搖頭,一臉嚴肅道:「光子,你和陳真不合適。你的父母不會同意,陳真的師兄弟和長輩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沒有人祝福,是不會幸福的。」
陳真說道:「船越先生,你要是想動手,我可以陪你過幾招。」
船越文夫說道:「陳真你的武藝不錯,可是你還沒有領悟暗勁的奧妙。讓你們精武門最能打的人出來吧。」
陳真和霍庭恩等人,不約而同看向了陳康。
陳康不知不覺,居然是精武門的第一高手了。
其實,陳康是不想出頭。更不想做「英雄」。
可是精武門對陳康有救命之恩,陳康這一身武術,是來自精武門。
陳康要是退縮了,就有些不合適。
陳康走到船越文夫跟前,笑著說道:「我是陳康。船越先生有什麼指教?」
船越文夫說道:「你就是陳康?你不像武術家,更像是學者。」
船越文夫突然向陳康出手。
陳康表面上在笑,其實心裡早就防著船越文夫。
陳康同樣出拳。
砰!
暗勁爆發。
船越文夫和陳康同時倒退了幾步。
二人每退一步,就會在青石板上留下清晰的腳印,而石板卻沒有破碎。
船越文夫盯著陳康,眼神凝重,說道:「果然是暗勁。沒想到,精武門裡除了霍元甲,還隱藏著一位精通暗勁的武術大師。陳康先生,你有資格讓我挑戰。」
陳康說道:「船越先生的掌勁穿透力,也很強大。上次霍師傅和芥川龍一比起,是你們定的時間和地點。這次比武時間和地點,我們來定。」
船越文夫點頭說道:「可以。」
陳康說道:「16天以後,是個好日子。擂台就設在法租界。」
生死搏殺,陳康現在沒有把握贏船越文夫。
因此,陳康決定拖延半個月。
以陳康的訓練效率,相信半個月以後,就可以擊敗船越文夫。
船越文夫說道:「沒問題。」
船越文夫轉身對山田光子說道:「光子,我們走吧。」
就在船越文夫和山田光子走到門口。
陳康忽然說道:「船越先生,我們比武之前,還是簽個生死狀。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船越文夫臉色一變,點頭說道:「陳康先生,你很自信,好像認定我一定會輸?好。那我們就既分高下,也決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