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敲詐?不,是合作。
陳康是往北走,沒成想稀里糊塗卻是來到了南方佛山。
時間也不對。
黃飛鴻此刻還在佛山開寶芝林呢。
「佛山和滄州一樣,都是武術之鄉。」陳康暗道,「只不過滄州的是北方拳種,而佛山最著名的是南拳。」
暫時學不到內家拳,學一學南拳也行。洪拳,詠春拳,就是南拳的代表。
只要可以讓武術技藝精進,陳康什麼武術都學,不挑剔。
陳康走在佛山街道上,眼睛盯著酒樓,聞著菜香吞了吞口水。
咕嚕嚕。
肚子在抗議。
飢餓感一陣陣傳來。
練武以後,身體素質提升,消化能力變強,吃得多,也更容易餓。
陳康已經有一整天沒有吃飯了。他離開的時候,走得乾脆,沒有要農勁蓀的大洋。
心中或許有那麼一點後悔。
要是有錢,現在就不用餓肚子了。
陳康立刻把心中的那點悔意驅除。
後悔?
說明自己做錯了。
陳康可不覺得自己有錯。
就在此時。
幾個沙河幫的爛崽收了酒樓的保護費,高興地離去。
陳康眼睛一亮,想到了吃飯的辦法。
陳康大步走進酒樓。
掌柜見到陳康,臉上勉強擠出了笑容,說道:「客官想要吃點什麼?」
剛被沙河幫敲詐了銀子,掌柜心情能好,那才是怪事。
陳康說道:「水煮牛肉,爆炒腰花……」
掌柜的表情一僵。陳康說的這些可都是川菜。自己是佛山人,店裡只有粵菜和燒臘,可沒有會做川菜的廚子啊。
陳康笑著說道:「算了。隨便來幾個你們店裡的招牌菜。」
掌柜點頭說道:「客官稍等。二子,快去告訴廚房,準備四個招牌菜。」
店小二連忙說道:「我這就去。」
掌柜說道:「客官,你不是佛山本地人吧?」
陳康說道:「我是第一次來佛山。掌柜不用刻意招待我,有事你先忙。」
陳康坐在二樓靠窗邊的位置,可以看到碼頭的風景。
碼頭停靠著西洋各國的商船,船隻上的那些西洋國旗,非常刺眼。
碼頭人很多,幾乎都是下力的窮苦漢子。
沿海地帶的城市,歷來都是商貿繁榮,來碼頭討生活的人很多。
陳康武藝不錯,有一身力氣,去碼頭下苦力,當然也行。至少可以混一碗飯吃。
可是。
陳康不會再去打工。
陳康的力氣,不是用來下苦力的,更不會為資本家賣力。
陳康有武藝傍身,當然要靠武藝吃飯。
飯菜很快就端上桌。
店小二說道:「客官,您慢用。對了,我們店裡有上好的高粱酒,客官要不要來一壇?」
陳康搖頭說道:「我不喝酒。」
吃飽喝足。
陳康說道:「掌柜,我向你打聽個事情。」
掌柜說道:「不知道客官想要打聽什麼?佛山這地界,我熟悉。」
陳康問道:「我進店之前,有人來店裡收保護費,是不是?」
說到沙河幫的人,掌柜就一陣憤怒,點頭道:「是啊。那些傢伙,是上個月從沙河那邊過來的,都是一些爛崽,心狠手辣。招惹不得。一旦招惹了他們,老夫這店可能就開不下去。」
陳康說道:「掌柜就沒有想過去衙門報案?」
掌柜苦笑道:「那些爛崽,是抓不完的。衙役不可能十二個時辰保護我的店。那些衙役可不是好人,他們有些時候,比起沙河幫的爛崽們更狠。」
衙役吃拿卡要,可不就是比沙河幫的人更狠嘛。
而且衙役要銀子,那還是合法的,報官都沒有用。
陳康再次問道:「沙河幫收了店裡多少保護費?」
掌柜說道:「二十兩銀子。下次,他們肯定還會再來。」
陳康等得就是掌柜的這句話。
陳康說道:「掌柜,你每月給我五兩銀子,我幫你擋住沙河幫。絕不會讓沙河幫再找酒樓的麻煩。如何?」
掌柜驚訝地看著陳康。
陳康氣度不凡,像個有學問的人。
掌柜沒想到,陳康也要來收錢。
掌柜憤怒道:「你也是來收保護費?」
陳康點頭說道:「是。不過,我和沙河幫不一樣。我收了你的銀子,就會保證你的酒樓可以正常經營。不要說沙河幫,就算是衙役來吃拿卡要,我也可以幫你料理。」
掌柜冷笑道:「就憑你?」
陳康點頭說道:「就憑我。」
陳康雖然還沒有完全控制身體的肌肉群,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武藝,可以擠進佛山前五。
陳康覺得,依靠自身的武藝,可以幫掌柜解決掉大部分的麻煩。
「來人。」
掌柜大喝一聲。
幾個店小二和三個廚子沖了出來,把陳康團團圍住。
掌柜冷聲說道:「飯你吃飯了,現在就付錢,然後趕快滾。吃霸王餐,收保護費,不是你這樣的書生該乾的事情。」
陳康沒有生氣。
畢竟,自己的確是在吃霸王餐。
陳康說道:「既然如此,那陳某就露一手功夫,讓掌柜瞧瞧,稱一稱我的本事值不值五兩銀子。」
幾個店小二和三個廚子雖然身強力壯,但是他們不懂武術。
陳康經歷過生死搏殺,實戰經驗豐富,意志心態比起普通人要強很多。
一拳一個,不到十個呼吸時間,掌柜身邊的人,全部倒地。
陳康只是將他們打倒,並未用穿透力。
掌柜被陳康的武藝嚇了一跳。
沒成想,陳康的身材看似瘦弱,卻是個厲害的練家子。
真是深藏不露,人不可貌相。
掌柜乾笑道:「大俠,老夫這就去拿銀子。」
掌柜現在只想儘快把陳康這個瘟神送走。
陳康說道:「順便拿紙筆來。我收你的銀子,給你寫個契約。我這個人收了錢,就一定會辦事。」
收錢做事,叫做合作。
收錢不辦事,就是敲詐。
寫好了契約,陳康按了手印,搞得還很正規的樣子。
把五兩銀子放進衣兜里。
陳康說道:「掌柜,我現在去租房子。租好房子,我會告訴你地址。以後,你的酒樓,就受陳某的保護。誰要是再來敲詐你,就來找我。」
掌柜把陳康送出到店外。
望著陳康的背影,掌柜吐了一口唾沫:「呸。什麼玩意兒?你話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來敲老子的銀子。該死的混賬,以後又多了一個來收錢的吸血鬼。再這樣下去,我這酒樓就沒法開了。」
……
陳康花二兩銀子,租好了房子。
陳康住的地方離寶芝林不遠,只有不到五十米。
街道斜對面,就是岳家武館。
佛山的武館很多,起碼有十多家。
「五兩銀子,根本就不夠花。」陳康暗道,「銀子還得繼續收。不對,應該說,要找更多的酒樓合作才是。」
大酒樓,一般都有深厚的背景。
地頭蛇可不好惹。
就算陳康是過江龍,暫時也不會去和那些地頭蛇斗。
陳康要避開那些大酒樓,而是去找小酒樓「合作」。至於街邊小攤位,陳康不打算「合作」。
小攤位生存艱難,日子過得苦,可沒能力跟陳康「合作」,更請不起陳康保護他們。
只要有十家小酒樓合作,陳康在佛山的日子,就能過得下去。
……
關門。
練拳。
陳康每天至少要練武術6個小時。
不練,就會渾身不舒服。
練完了武術,又是一身汗。
燒熱水,洗澡。
陳康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嗯?
門外有人。
陳康聽到屋外有聲音。
打開門。
只見一個年輕人坐在門檻邊的石階上。
年輕人有些落魄。他見到陳康,眼中有些慌亂。
陳康問道:「你是誰?為何坐在門口?」
年輕人說道:「我是梅縣梁寬。我來拜黃飛鴻師傅為師。可惜,我去了寶芝林,黃師傅不在。」
陳康暗道,此人就是梁寬?
見陳康不說話。
梁寬說道:「我這就走。」
陳康說道:「進屋坐吧。我給你倒碗開水。」
梁寬感激道:「多謝。」
梁寬是饑渴難耐。到了佛山,陳康是第一個主動關心自己的人。
喝了一碗溫開水,梁寬感覺渾身有了點力氣。
梁寬不好意思說道:「能不能給點吃的?」
陳康說道:「我也是今天到佛山,剛租了房子。屋裡還沒有買米和菜。現在是到了吃晚飯的時辰。出去吃,我請。」
梁寬感激道:「多謝。」
陳康說道:「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我也曾經落難過。」
……
來到街邊的大排檔。
陳康點了了一份冷盤,一盤燒臘,一盤青菜,兩碗麵條。
梁寬望著食物,眼睛都放光。
陳康說道:「吃吧。」
陳康吃東西,很慢,細嚼慢咽有助於消化。
梁寬是狼吞虎咽。
轟隆隆。
空中響起了雷聲,快要下雨了。
一個熊腰虎背的中年漢子,正在街邊賣藝。
他身邊一個觀眾都沒有。
街頭賣藝的人,基本上都是餓一頓飽一餐。畢竟,收入打賞不穩定,挨餓就是經常的事情。
陳康看得出來,這個賣藝的漢子有真功夫,不是街頭的假把式。
砰。
中年漢子用咽喉震斷三根紅纓槍。
陳康瞳孔一縮,暗道:「好厲害的硬氣功。此人的橫練功夫,比起藤田剛的抗打擊能力,至少要強數倍。」
陳康拿出一兩銀子,對梁寬說道:「梁寬,把銀子給那位賣藝的師傅。」
梁寬驚訝道:「打賞一兩銀子!是不是給太多了?」
陳康搖頭說道:「不多。他的武藝,沒那麼廉價。要不是我身上銀子不多,我還想多打賞一點。」
嚴振東的眼神透露出疲憊和無奈,今天沒有收入,又要挨餓了。
忽然。
梁寬把銀子放在了嚴振東的面前,說道:「這位師傅,你的武功很厲害。陳先生賞你的。」
嚴振東收了銀子,看著陳康,感激道:「嚴振東多謝陳先生打賞。」
陳康說道:「嚴師傅,陳某也是練武之人。以後有機會,咱們切磋一下拳術。」
嚴振東點頭說道:「好。」
對自己的拳術,嚴振東還是很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