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蠻橫踹門岳家刀
梁寬來過一次寶芝林。
那次來,梁寬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雖說是來拜師,但是心中沒有底氣。
可是這次不一樣。
梁寬這次是來買葯,是帶了銀子。
牙擦蘇見到梁寬,說道:「又是你。你叫……」
梁寬說道:「梁寬,梅縣梁寬。我是來找黃師傅抓藥。」
牙擦蘇說道:「你可以把藥方……給我……」
梁寬輕蔑一笑,說道:「齙牙仔,我不相信你。還是等黃師傅出來再說。」
上次來,牙擦蘇就捉弄了梁寬。對牙擦蘇,梁寬可沒什麼好感。
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心思難免有些敏感。牙擦蘇的捉弄,讓梁寬可謂是銘刻在心,難以釋懷。
黃飛鴻來到大堂,說道:「是誰要抓藥?」
黃飛鴻是梁寬的偶像,見到黃飛鴻,梁寬心中還是有些激動。
梁寬說道:「黃師傅,是我要抓藥。這是藥方。」
黃飛鴻接過藥方,驚訝道:「這是練硬氣功的輔助藥方。你要練硬氣功?硬氣功可不要瞎練,沒有師父看著,是要出問題的。」
梁寬說道:「不是我練。是陳康先生練。」
黃飛鴻看了梁寬一眼,說道:「你認識陳康?」
梁寬點頭說道:「我現在跟著陳康先生吃飯。」
抓好了葯。
梁寬走出寶芝林。
這次來,梁寬還是沒有拜師。
他覺得自己和黃飛鴻還不熟悉,冒然拜師,要是黃飛鴻不收,那就尷尬了。
還是再等些日子吧。
豬肉榮說道:「師父,剛才梁寬那小子說的陳康先生,就是跟您在街頭動手的人?」
黃飛鴻點頭說道:「就是他。此人武藝不錯,是一位精通暗勁的武術大師。不過,此人好像沒什麼武德,做事全憑喜好。阿榮、阿蘇、阿凱,不要去招惹陳康。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黃飛鴻的幾個弟子連忙點頭。
他們還沒有掌握暗勁技巧,可不敢去和武術大師過招。
……
拿到藥材,陳康讓梁寬幫忙熬藥燒水。
陳康則趁機練拳。
消耗了體能,精疲力盡的時候,泡澡的效果最好。
鐵布衫氣功,又被稱之為橫練功夫。
什麼是橫練?
就是要出大力,要打破自身極限,以此來激發人體潛能。
橫練,就是至陽至剛!
慢悠悠,像太極拳的柔和動作,可不是橫練。那是舞蹈。
陳康的拳腳動作配合呼吸法,每一次呼吸震蕩,讓身體的肌肉和皮膚顫動。
體能爆發,血管里的血液快速流動,陳康的體表溫度上升。
渾身的肌肉筋骨膨脹、收縮、再膨脹、再收縮,如此反覆。
「鐵布衫呼吸法,對增強體質有著非常好的效果。」陳康仔細感受身體的變化,「拳譜中有言,筋長一寸,延壽十年。此話雖然誇張,但是鐵布衫呼吸法使得筋骨更強健,倒是讓我感覺身體更有了活力。」
陳康沒有嚴格按照鐵布衫的呼吸法在訓練,而是不斷摸索,想要將訓練的效率提升到最佳。
陳康不是年輕小夥子,而是快要到不惑之年。
想學習,什麼時候都不晚。話雖這樣說,但是陳康練武的時候,確實是晚了一些。
每一次訓練,陳康都要用心感受和採集「數據」,然後做出微調,不斷修正。
陳康必須要講效率,苛求訓練時達到最好的效果。
否則,陳康不可能把武術練到高深的階段。更不可能尋找到武術的真正奧義。
梁寬一邊給灶膛里添加柴火,一邊看陳康練拳。
陳康的拳腳力量沉凝,給人一種無比沉重的感覺。
這不是錯覺,陳康的拳腳的確非常沉重。
每一次出拳,陳康都能打出脆響,引起空氣輕微震動。
「陳先生,葯熬好了。」就在陳康體力要耗盡的時候,梁寬喊道。
陳康回過神來,氣喘吁吁說道:「把葯倒進熱水裡面。我現在就泡澡。」
梁寬點頭道:「是,陳先生。」
陳康進入一米五高的大木桶裡面,身體泡在藥水,皮膚一陣酥麻。
是葯浴起了作用。
陳康暗道:「一副葯,需要六兩銀子。不便宜啊。窮文富武,此言不虛。練習武術是非常消耗資源。沒有家底,就算有正宗的內家拳功法,也不可能成為高手。」
「身軀的肌肉群和皮膚,已經變得非常敏感,我可以隨意精細掌控。可是,臉上和頭上的肌肉皮膚,我不知道該怎麼練。」
頭部的骨骼和肌肉,是最不好練。
陳康目前掌握的呼吸法,還牽扯刺激不到頭部的肌肉群和皮膚。
陳康哪怕是得到了鐵布衫氣功,呼吸法依然是有缺陷。
據說,內家拳的呼吸秘法,是可以訓練到頭部。
生命在於運動?
不。
生命的存在,是因為有了呼吸。
陳康躺在大木桶里,渾身防松,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陳康睡了一覺,感覺自己滿血復活。
陳康站在灶台邊上,將洗乾淨的豬頭放進滷水中。
「梁寬,火燒大點。」陳康說道,「等水再次開了以後,就小火慢燉。煮上一個時辰,鹵豬頭肉就做好了。」
梁寬高興道:「是,陳先生。火候我會控制好。」
又有肉吃,梁寬當然高興。
陳康點頭說道:「那我就出去買酒。稍後嚴師傅要過來。」
陳康不喝酒,但是嚴振東喝酒。
為了招待嚴振東,陳康還是決定去打兩斤酒回來。
陳康提著酒罈子回來的時候,正巧碰到嚴振東。
二人一起回到出租屋。
滷肉好了。
陳康讓梁寬切肉,不用切得有賣相。
嚴振東是練武之人,要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才痛快。
陳康吃了一塊肉。
嗯,味道還行,不過滷水中少了兩種調料,不是那麼正宗。
陳康說道:「嚴師傅,我以水代酒,敬你一碗。」
嚴振東說道:「好。咱們幹了。」
吃了兩口菜。陳康問道:「嚴師傅,這兩天你招到弟子了嗎?」
說到招弟子,嚴振東表情一黯,搖頭說道:「這裡的人排外。他們不相信我這個外地人。」
古往今來,不管什麼地方,都排外。想要取得當地人的信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嚴振東武藝再好,要在佛山開館,難。
不過此事陳康幫不了他。
只能靠嚴振東自己。
陳康說道:「不急。慢慢來。我相信,以嚴師傅的武藝,一定能在佛山立足。」
嚴振東說道:「俺到佛山已經有兩個月了,還是籍籍無名。陳康先生你倒是先打出了名堂。」
嚴振東有些羨慕,甚至是妒忌陳康。
陳康搖頭說道:「我不開武館。有點名聲,意義不大。我只要保護好給銀子的酒樓就行。」
嚴振東點頭,那倒是。
佛山的武術界為何對陳康沒有那麼大的敵意?就是因為陳康不開武館,不和館主們搶飯碗。
嚴振東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眼中的精光一閃,說道:「俺決定了,明天就去挑戰黃飛鴻。黃飛鴻被譽為佛山第一,只要打敗黃飛鴻,俺嚴振東就可以揚名立萬。」
嚴振東迫切想要揚名。
有了名聲,一切就好辦了。
梁寬說道:「嚴師傅,你要和黃師傅比武?他怕是不會答應。黃師傅一般不會跟人比武。」
嚴振東冷笑道:「不打?可由不得他黃飛鴻。」
嚴振東要挑戰黃飛鴻,陳康並未阻止。
嚴振東和陳康,其實同一種人,都是要靠武術吃飯。
既然是把武術當成吃飯的技能,那麼就沒有道理可講。
要混飯吃,就一個字「打!」。
打生打死。
只要打贏,就可以贏得名氣、利益、資源。
打輸了,死在對手的拳下。技不如人,怨不得誰。
陳康說道:「嚴師傅,要不要我去給你送拜帖?」
什麼拜帖?
其實就是挑戰書。
嚴振東搖頭說道:「不用。我親自去。陳康先生你幫我夠多了,不要再因為我,惡了寶芝林。」
就在此時。
砰。
房門被人踹開。
陳康眉頭一皺,臉上帶著怒氣,盯著屋外的人。
來人五十多歲,提著一把刀。
他正是岳家武館的掌門人。
陳康說道:「岳師傅,陳某沒有得罪你吧?你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陳某就要和岳家武館結仇了。」
岳師傅憤怒道:「陳康,我來此不是找你,而是找姓嚴的。這個北方佬,好幾次想要蠱惑我武館的弟子,讓我的弟子轉投他的門下。簡直欺人太甚。」
同行是冤家。
同行之間的恨,那才是真正的仇恨。
嚴振東去搶岳家武館的弟子,說岳家的武術不行,岳師傅當然憤怒。
不和嚴振東做過一場,岳家武館以後就會成為佛山的笑話。以後岳家刀還怎麼混?
岳家武館打遍南方七省,刀術一流,可不能讓一個山東佬給欺負了。
不過,岳家刀術在嚴振東的眼中,確實就那麼回事兒。算不得高明。
陳康看向嚴振東。
嚴振東說道:「本來我是打算明天挑戰黃飛鴻。既然岳師傅要打,那我就奉陪。」
岳師傅冷聲說道:「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的恩怨,就在今晚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