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求 賠禮。
躺在他的懷中,霍雪不知道其他人的是什麼反應,但察覺到了四周看來的炙熱視線。
被他的擋住了臉,她頭靠在他的肩膀,目光直對著他白皙的脖頸,凸出的喉結,線條流暢。
屬於男人清冽的氣息,絲絲縷縷,環繞在她鼻息間。
兩人肢體接觸是常事,霍雪沒有什麼不適,只是這突然來的親密,讓她稍微有些措手不及。
緩解過僵硬后,霍雪盯著他的脖子,動了動嘴皮子,「還不起來?」
聽著懷裡傳來的低悶聲。
秦訊垂眸,鬆開她的小腦袋,手臂上抬將人撐起了身子,似乎感受到她的重量,語氣稍帶了點疑惑,「好像……有點重?」
霍雪立即抬眸,瞪去:……哪裡重?!
他傳來一聲笑,「是,我的錯覺。」
說完后,他扶著人坐起。
一旁觀看兩人演示的彭洱和徐縵如先行走上前,一人一位扶起地上的兩人站好。
而周圍的工作人員看著戲份忽然結束,紛紛有些意猶未盡。
剛剛秦訊那一聲「阿鶯」讓他們一下就帶入了陳立和阿鶯中,明白過來秦訊這是不想讓他們破壞了彭洱和徐縵如之後的表演觀感。
這不是他們的戲份,陳立不會對阿鶯做出這樣的戲份。
所以他借了陳立的身份,對他的阿鶯,做出該有的擁抱。
看到此的工作人員覺得不論是哪種,但這可是秦訊和霍雪!這還不磕?!
霍雪請假的天,他們每天看著秦訊都是一個人在片場,頓時覺得失去了不少日常磕糖樂趣。
可這兩人的發布會突然連線,還有那直白承認的「傳達關係」,這不是小情侶行為是什麼?這不就是在暗搓搓在秀恩愛嗎?
劇組的同事們又不是傻子,這一個月看著兩人相處,覺得兩人就算沒有在一起,但一定有貓膩!
他們直勾勾盯著屋子裡結束演示分開的兩人,徐縵如扶著霍雪,調侃問對面的搭檔,「怎麼樣?老彭學會了嗎?」
彭洱鬆開秦訊,失笑搖頭,「小秦啊,你做得這麼帥,我要是不比你帥,我怎麼辦?」
秦訊唇角微勾,沒接這話,只說:「我相信您。」
「哪兒來的相信?」彭洱可不聽這官話,擺了擺手。
監視器前的梁青一聽著兩人對話,笑了笑解圍道:「放心,我給你降低難度啊,胡青用不上帥,真誠就行。」
既然兩個年輕人都演示了一遍,他們中年組當然也不能再出差錯了。
霍雪見兩位也準備找狀態了,她和秦訊自然退到屋子暗處角落裡,以防入鏡。
沒有了視線窺探,霍雪立即斜眼睨人,「我重嗎?」
秋後算帳。
秦訊逃不過,微微勾起唇角,主動承認錯誤道歉道:「是我的錯,只是有點……沒忍住。」
嘴欠。
霍雪掃他,「你就不能忍忍?」
上次也說沒忍住,現在又沒忍住。
似乎能看出她在想什麼,秦訊眼眸彎了下,慢悠悠說:「可能因為我的性子比較不羈?」
霍雪:……有人這樣形容自己的嗎?
她突然懂了他為什麼給自己也來個高冷人設了,不然靠他那張語出驚人的嘴,還不如讓他閉嘴。
前方打板聲落下,兩人收聲不說話,轉頭看向片場。
徐縵如掙脫開彭洱的懷抱后,走到門檻前,沒有選擇像霍雪的直接倒下,而是虛晃一下,她及時扶住門,在她軟身倒下時,彭洱算好時機上前,慌張地抱住了她傾倒的身子。
他半跪在地上,神色焦急,眸中帶著悔意與深怯,擁著懷裡人喚著一聲一聲。
「芝玉,芝玉,芝玉!」
聲芝玉,情感不斷疊加。
秦訊看著彭洱採取與自己截然不同的表演方式,毫不意外。
陳立和胡青不是一個人,表演自然也不一樣。
NG的戲份終於順利結束,霍雪和秦訊從角落出來,往各自的休息座椅走。
兩人同時走出來,霍雪感受到到工作人員的眼神時,想起來小木說的片場「關注」,她抬了下眼,略微側頭問身旁的男人,「我不在這幾天,秦先生很受人矚目?」
聞言,秦訊反問一句:「你的小司機也和你說了這個?」
……這話出來,霍雪不免想到了中午那句尷尬的「謝謝」,她自動忽略,「他和我說你備受關注。」
秦訊聽出了她話中的揶揄,他眼眸輕抬,同樣揶揄道:「我的另一半不在,確實備受關注。」
話音傳來,霍雪稍稍一頓。
雖然想反駁他,但他說得也不錯……這事確實有她的一份力,畢竟是她找人連線的。
「現在我不是回來了?」她瞟他一眼。
言下之意就是她跟著一起承擔了,別故意做戲。
秦訊唇角微微勾起,「不是霍小姐先問我的?我只是真誠地表達自己這幾天的感受。」
霍雪走到自己椅凳前,聽著他這裝模作樣的,無語問:「……你覺得我會信嗎?」
「嗯。」秦訊坐在一旁座椅內,滿是遺憾道:「不信就算了。「
霍雪:……要比陰陽怪氣是吧?
不過她沒心思和他比,今天沒有兩人的戲份,但剛剛莫名被拉著去演示了一遍,工作人員的眼神都快黏在他們身上了,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坐著休息算了。
以防又被拉著去做什麼示範。
兩人安安靜靜坐著,倒是難得的景象。
但霍雪突然有些不適應了,她沉默了幾秒后,沒忍住睜開眼,悄悄轉頭看向身旁人。
他半靠在椅背內,闔眼假寐中,柔氣翹然的眉眼襯托出他鋒利的骨相,立體又周正,唇色淡紅,中間的唇峰微翹,大有種任君採擷的姿態。
霍雪盯著,腦中突然閃過之前說他被女富婆包養的傳聞,再看他此時的模樣,她忍俊不禁。
唇角揚起的一刻,對面的男人卻似有所覺,長睫一瞬間掀起,漆黑的瞳仁里滿是疏離和漠然。
霍雪還沒來得及轉頭,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
秦訊也沒想到會是她在盯著自己看,略顯意外,眼眸的警惕散去,卻掃見了她唇角的笑意,奇怪問:「你笑什麼?」
……霍雪訕然一答:「咳,沒什麼。」
這就是有什麼了,不過秦訊一時間也沒猜到是什麼,只是盯著她。
霍雪:「……」
見他還不轉頭,霍雪硬著頭皮想了想,決定問他:「你為什麼給我買早餐?」
「就這個?」
「是的。」
霍雪點頭,卻在心中道:其實……是想到你被富婆包養的畫面了。
一想到這個,莫名又想笑。
她壓了壓嘴角,綳著臉。
秦訊看過她的神色,也沒有看出些什麼,隨口一答:「算是給你接風洗塵,順便給你賠禮。」
霍雪愣了一愣,「賠禮?」
「不是傳達給我了粉絲告白?」秦訊誠實解釋說:「所以我來賠禮道歉。」
如果不是他發了那句評論,也不會發展之後的事,所以他總要道個歉。
霍雪一頓。
她沒想到是這個賠禮道歉,因為她其實也沒有很在意,反正他們倆都不知道上過多少次熱搜了,所以她還真的……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聽著他特意的解釋,她靜默了幾秒后,回復:「哦。」
秦訊:「……?」
他眉梢一挑,不免反問:「霍小姐的反應……會不會太冷淡了?」
霍雪瞅他:「這不是本來就是你的錯?」
聞言,秦訊驀然輕笑,嗓音輕輕震起:「是,我的錯。」
霍雪有理道:「那我需要什麼反應,還要謝謝你嗎?」
秦訊眼眸一眨,勾唇笑著稍抬一聲,「你不是謝過了?」
中午食堂的那聲「謝謝」。
……該死!
霍雪眯眼警告:「你可以閉嘴了。」
「下次想說謝謝直接說。」秦訊側靠在椅背上,眼眸真誠看來,「放心,我不會笑你的。」
霍雪看著他,咬牙切齒,「……你有本事拿個鏡子照照你現在臉上的笑!」
秦訊肩膀不由得一抖,清眸笑彎起,還想說什麼,可面對著霍雪的怒瞪,他識時務地含笑改口道:「放心,我真的不笑你,你想說什麼都可以。」
面對他的笑顏,霍雪不由得有些彆扭,抿了下唇,「我又不怕你,有什麼不敢說的?」
「當然。」秦訊唇角勾翹,眼眸彎彎坦然看著她,說:「霍小姐所向披靡。」
對視下,霍雪望著他稍頓,指尖捏了下,迅速別開頭,同時嘀咕一句。
……怎麼聽著感覺不是好話?
-
女主角回來,兩人的戲份也從重新開始拍攝,梁青一不著急趕進度,按照之前的安排繼續拍攝,也讓連著拍了好幾天的徐縵如和彭洱休息休息。
霍雪和秦訊補完一周戲份后,梁青一也提前把最後幾集的劇本發給了他們。
而霍雪沒想到一開場就是一段大戲——陳立卧病。
拍攝當日,梁青一等了好幾天的雨夜,終於在晚上八點時刻,下起了傾盆大雨。
秦訊躺在卧室床上,霍雪坐在床邊,妝發師在給兩人整理妝容和衣服。
梁青一在看鏡頭畫面,讓攝影師調整方向。
外頭的雨聲實在有些大,霍雪轉頭看向窗戶,看著窗戶被風吹得發震。
一旁的妝發師整理好先走出鏡頭外,正好場務端著準備好的湯藥上來,遞給霍雪。
「好,謝謝。」
霍雪接過瓷碗,看著裡頭漆黑的湯汁,聞到了一股酸梅味,應該是用酸梅汁代替湯藥了。
床上的秦訊掃過她手裡的葯,先問:「是什麼?」
「酸梅汁吧。」霍雪解釋一句。
秦訊聞言還算滿意地點點頭。
霍雪:「……」
後邊梁青一準備好了,她出聲示意兩人開拍。
鏡頭推進。
床上,秦訊闔起眸,臉色慘白,眉心緊皺起,氣弱遊離地喘著,額前滿是細汗,似乎陷入了巨大的疼痛。
床邊的霍雪焦急心疼地拿過手中的毛巾擦過他的額前細細汗,因為口不能言,她只能伸手輕輕推動他,想讓他清醒點,不能陷入沉睡中。
陳立被晃動著眼瞼顫了下,微微睜開眼,看清面前的女人,他呼吸微弱地輕顫,胸膛起伏著,他慘白的唇微扯了下笑,「阿鶯……」
聽到他醒來,阿鶯眼中蘊含的眼淚,瞬時掉落下來,還未做起手語告訴他半夜突然發燒了,面前的男人忽而悶吭一聲,蹙眉,閉起眼。
阿鶯立即慌張地連忙拿起一旁的葯,勺起喂到他的嘴邊,可陳立意識不清,湯藥很多都灑了外邊,她害怕他就這樣睡下去,胡亂勺了幾次餵給他。
陳立似是嘗到了藥味,下意識抿起唇,不讓她喂,同時抬手按住了她喂葯的手,緊緊攥著。
霍雪看過他的手,奇怪他捏這麼緊做什麼。
而她神色還保持著慌張,手被他按著,她也不敢再浪費葯,只好拿過毛巾幫他擦過唇邊溢出的葯汁,同時嗚聲喊動,搖晃著他,嘗試來把他喚醒。
「轟隆——」
屋外突然傳來的打雷聲,嚇了所有人一跳,正在戲中的霍雪也不防這聲,身子嚇得顫了下,秦訊握緊她的手。
後頭的梁青一從雷聲中回神,也及時出聲,「卡,先暫停一下吧。」
霍雪剛剛也齣戲了,稍稍鬆了口氣。
妝發師從後邊上來,秦訊自然鬆開她的手。
指尖失去力度,霍雪頓了下,回頭將毛巾放回床頭櫃前。
妝發師整理這秦訊的妝容和被灑濕的衣領,加重他臉部的慘白,還有在他額前脖頸沾上水珠。
重新化好后,化妝師下場,霍雪拿過一旁的湯藥,準備等會兒開拍,然而注意到秦訊瞧見她端過來,眉心一皺。
霍雪奇怪問:「又不是真的葯,你怕什麼?」
秦訊瞥了她一眼,「裡面加了苦瓜。」
「苦瓜?」
霍雪還真是沒想到,懷疑地湊近聞了下。
梅味中夾雜著濃烈的苦瓜味,沖鼻。
就算沒喝都能感受到苦味了。
聞到這個,霍雪自然想通了剛剛他莫名捏緊自己手的原因在哪兒了,她唇角微勾,「怕苦啊?那也沒有辦法,而且這多逼真,正好你也不用演了。」
幸災樂禍。
秦訊看著眼前人的表情,就寫這四個大字,他幾乎要氣笑,但等會兒苦不苦取決於她,只好先敗下陣來,「請霍小姐少喂點。」
「怎麼少喂?」霍雪挑眉,慢悠悠說:「阿鶯心疼陳立啊。」
聞言,秦訊盯著人,目光幽暗:「那你心疼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