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噩耗
「怎麼了怎麼了?」顧老爹急忙問道,「我家寶兒怎麼了?」
隔壁王家媳婦扯著眉毛拉著嘴:「村頭來了個貨郎,說你家小兒子惹了亂子,得罪官老爺被關進大牢了。」
顧老爹只覺得眼前一黑。
「寶兒是跟著周夫子去的清源縣,怎麼可能惹亂子?」
「那我哪兒知道,你趕緊去村口問問。」
顧家人連忙往村口跑,就連腿腳不便利的程老頭也跑了起來。
村口正熱鬧的很,貨郎將擔子攤開了讓人挑選。
顧延年衝進去揪住他領子:「就是你在胡說八道?」
「你幹什麼?」貨郎被嚇了一跳。
顧老爹隨後趕到:「方才你同村人說我兒子被抓了?」
「這是顧家的人,就是你說的那孩子的爹娘。」旁邊有人解釋道。
趙榮光也在,此刻嗤笑道:「還以為養出只鳳凰來,哪知道出門一趟就成落湯雞了。」
貨郎掙脫開,忙道:「我,我可沒這麼說。」
「到底怎麼回事兒,小哥,還請你仔細說說。」顧老爹皺眉。
貨郎喘了氣,同情的看著他:「你家兒子是不是叫顧佳年?」
「正是。」顧老爹聽他說出姓名,心底咯噔一下。
貨郎又道:「前幾日我去清源縣進貨,正巧見了那邊的文會,你兒子一開始出了好大的風頭,就連知府老爺也誇。」
「這不是好事兒嗎?」顧延年急躁道。
「你聽我說完。」貨郎面露同情,「哪知道他忽然就發瘋了,提著刀要砍殺官老爺,被打暈拖下去了。」
「這砍殺官老爺,那可不就是丟腦袋的事情。」
蔣氏嚇得搖搖欲墜,靠著顧喜年才沒倒下。
「這怎麼可能,我弟弟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砍殺官老爺。」
「肯定是你胡說八道。」
貨郎無奈道:「這我哪兒知道,我就是看了一眼,方才提起來,才知道竟是你們村的人。」
「那我兒子呢,他人現在哪兒?」
「我可不知道,那事兒鬧得厲害,清源文會都提前散了,我就趕緊跑出來做生意。」
貨郎想了想,又說:「指不定是關進地牢了。」
蔣氏忍不住哭起來:「怎麼會這樣,出門時都還好好的。」
顧老爹更是追問:「會不會弄錯了,這世上同名同姓也很多。」
「臨川縣顧佳年,看著五六歲大,長得忒好,應該是沒錯。」貨郎當時覺得好奇,還擠過去看了一眼,正巧聽了個正著。
鄉親們議論紛紛,趙榮光更是大聲喊道:「顧佳年犯下這種大罪,不會牽連到我們吧。」
這話一落,村裡人看著顧家的眼神很是不善。
連坐的事情年年有,他們都怕自己被牽連。
顧家人此刻卻顧不得了,急得團團轉。
程老頭沉吟道:「道聽途說,做不得准,佳年的心性你們都知道,此事不可盡信。」
「可是……」顧老爹自然也不信,可那貨郎信誓旦旦。
「爹,咱們去清源縣。」顧延年喊道,「不算是不是,咱們都得先找到弟弟。」
顧老爹一咬牙:「現在就走,去找寶兒。」
「他爹?」蔣氏憂心忡忡,卻迅速的幫父子倆準備好行禮。
這時候也顧不得天色將暗,夜路不好走了。
她將家裡頭的銀錢都拿出來:「這是家裡頭全部的銀子,你們都帶上,要是萬一……」
萬一貨郎說的是真話,手頭有銀子也好疏通。
程老頭也將自己的私房錢取出來:「這段日子看診,也多少收了些診金,你們都帶上以防萬一。」
顧老爹沒推辭,他已經冷靜下來,安慰道:「我相信寶兒不會有事的。」
程老頭有心想跟著一塊去,奈何他年老體衰,腳程跟不上。
顧家人站在村口,看著父子倆走遠,說不出的擔心。
「顧家要是得罪了官府,到時候指不定連累咱們,不如將他們趕出去。」
趙榮光大聲嚷嚷道。
蔣氏臉色一沉,冷笑道:「我們是正經落了戶的,除非官府來人,否則誰也別想動我家。」
顧喜年也惡狠狠的瞪著他:「你要敢來,別怪我動菜刀。」
母女倆像是張牙舞爪的母老虎,一時倒是嚇住了這混混。
趙村長匆匆忙忙的趕過來,見狀也呵斥道:「事情未明,你瞎說什麼。」
「顧家妹子,你們儘管放心,有我在,還沒有人敢胡作非為。」
蔣氏勉強笑了笑:「那就多謝村長了。」
顧老爹與顧延年背著簡單的行李,馬不停蹄的往清源縣走。
父子倆一句話都沒有,一口氣走出了十里地。
「歇歇腳吧。」顧老爹見兒子累得滿頭大汗,開口道。
顧延年卻堅持:「爹,我不累,我們早些趕過去。」
顧老爹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孩子。」
一路上他的心都吊著,一邊覺得是假的,一邊又害怕是真的。
若是真的,他豁出性命也得救兒子。
顧延年又說:「寶兒這麼小,這麼懂事,怎麼可能得罪官老爺。」
結果話鋒一轉,又說:「要是得罪了,肯定也是官老爺有錯。」
「爹,萬一寶兒真的被抓了,咱們就去劫獄,到時候逃難到別的地方,換個村子照樣活。」
顧老爹剛誇就後悔了,罵道:「瞎想什麼,肯定只是誤傳。」
什麼劫獄,聽的他心驚肉跳的,他倒是沒瞧出來,老大這是有反骨。
再說了,劫獄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歇了口氣,父子倆就悶頭往前走。
正走著呢,前頭駛過來兩輛馬車,後頭還跟著四五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官差。
這一看就是有錢人,顧老爹扯了把兒子,讓他避開一些,免得衝撞。
兩行人擦肩而過。
「爹,大哥!」
清脆的聲音,讓顧老爹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爹,我咋聽見了寶兒的聲音?」
「你也聽見了?」
驀的,後頭的馬車停下。
顧佳年一個咕嚕從馬車上跳下來,飛撲到顧老爹懷中:「爹,我好想你啊。」
顧老爹一把摟住兒子,就像摟住失而復得的寶物。
「寶兒?」
他忍不住一次次確定孩子是真實的,不是他在做夢。
懸著的心總算落地。
「寶兒,真的是你!」
顧延年歡欣雀躍,連聲喊道:「就知道那貨郎瞎說,我弟弟好好的,他竟敢造謠生事,看我回去不教訓他。」
顧佳年也反應過來,這是去清源縣的官道:「爹,大哥,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哎,別提了,來了個不著調的貨郎,說你發瘋拿著刀砍殺大官,我當時就不信,偏偏爹娘擔心的不得了,我們正打算去清源縣找你。」
一聽這話,顧佳年小臉僵住了。
顧老爹最熟悉兒子,一看不對:「難道這事兒是真的?」
顧佳年還想瞞著家裡人呢,如今一看,這是瞞不住了。
眼看顧老爹著急起來,顧佳年只能說:「爹,此事說來話長,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周夫子也下了車:「佳年爹爹,佳年大哥,不如上車再說。」
父子倆一看這車,再看後頭的侍衛,更覺得不對勁。
等上了車,聽周夫子娓娓道來,父子倆聽得一驚一乍。
挑著說完,顧佳年笑著說道:「得虧路上撞見了,不然爹和大哥得白走一趟。」
「寶兒拿到頭名了!我弟弟真厲害。」顧延年光顧著高興了。
顧老爹卻有些憂心忡忡:「如此一來,佳年會不會得罪了知府大人?」
「二位大可放心,知府大人若非對佳年喜愛有加,怎麼會派人護送。」周夫子笑道。
顧老爹一想也對。
顧延年忍不住探出頭去看那高頭大馬和官差:「他們可真威風。」
原本周夫子打算到了臨川縣,就送那些官差回去。
可發生了這事兒,便與那幾位商量了一番,直接送顧佳年回家。
幾位官差知道大人們對顧佳年很是看重,倒是也樂得做順水人情。
若不然謠言可殺人,到時候傳得沸沸揚揚,對顧佳年的名聲不好。
周夫子的計劃很成功,馬車侍衛一進村子,頓時吸引了所有村民的注意。
原本正是吃晚飯的時候,一個個都跑出來看熱鬧。
「你,過來。」
顧延年跳下馬車,一把拽住貨郎:「讓你胡說八道,寶兒文賽得了頭名,知府大人高興,特意賞了他一把寶劍,還讓他當場舞劍看看。」
「你倒好,好好的事兒,到你嘴裡就成砍殺人了。」
貨郎一愣,暗道當天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可他抬頭看那馬車,那官差,頓時訥訥。
為首的官差冷哼一聲:「知府大人與知縣大人賞識顧首席,特令我們護送他回家,休要聽信謠言,枉議是非。」
「是是是,草民們再不敢了。」鄉親們被嚇得噤若寒蟬。
貨郎更是打著自己的嘴角說:「小人該死,遠遠的沒看真切,就知道胡咧咧。」
「得虧我弟弟及時趕回來,不然豈不是背了黑鍋。」顧延年冷哼道。
顧老爹也說:「這次不跟你計較,以後可不能隨意說人是非。」
貨郎自然忙不迭的答應。
顧老爹也沒搭理好奇的鄉親,連忙引著馬車到家。
蔣氏與顧喜年正提心弔膽,忽然聽見外頭動靜。
「娘!」顧佳年飛奔而來,「孩兒讓你擔心了。」
蔣氏鼻子一酸,眼淚一直往下掉:「從小到大你第一次出遠門,偏偏出了這事兒,嚇得娘心肝兒都快跳出來了。」
「寶兒沒事兒就好。」顧喜年也吸著鼻子。
程老頭也擦了擦眼角,笑著說:「回來就好,回來咱們就安心了。」
瞧著學生一家團圓,喜極而泣的場面,周夫子忽然有些理解這孩子為什麼捨不得離開家。
「周夫子,多謝你路上照顧寶兒。」顧老爹進屋端茶招待。
周夫子卻笑道:「時辰不早了,老夫就不多坐了,現在上車正好能回城。」
又讓侍衛們將東西留下。
「佳年,這幾日你也受累了,可以在家休息日再繼續上學。」
「多謝夫子。」顧佳年笑道。
送了夫子出門,馬車和侍衛也跟著一道兒走了。
顧家卻安靜不下來,村人七嘴八舌的問:「方才那好高大的馬,那都是官差老爺吧。」
「瞧著一個個都帶著刀呢。」
「顧家的,你家寶兒是得了哪位官老爺的青眼。」
旁人倒是也罷了,趙村長也走了進來:「顧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顧老爹也有意洗刷兒子的冤屈,大聲道:「方才延年也說了,這事兒就是個誤會。」
「寶兒跟著周夫子去參加清源文會,在文賽中拿了頭名,受到清源知縣曹大人,青城知府廖大人的誇讚。」
「廖大人還獎賞了一把寶劍,當場讓寶兒舞著玩,孩子小力氣不夠,便鬧了一個笑話。」
說著,還讓顧佳年將那把寶劍取出來給大伙兒看。
「我弟弟力氣小,舞劍是舞得難看了一些,可也不能看成殺人啊。」
鑲嵌著寶石的寶劍,顯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鄉親們此刻都信了顧家的話,真要殺人顧佳年怎麼可能被護送回來,都怪貨郎頭髮長見識短,把他們都給帶偏了。
甚至還有人心底嘀咕,自己方才有沒有得罪這顧家。
顧延年大聲道:「這可是知府大人給的寶劍,單單給我弟弟的,旁的人都沒有。」
鄉親們驚嘆不已:「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官大人,顧家寶兒可真了不得,一下子見到知府老爺。」
「以前就覺得這孩子靈光,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將來必定有出息。」
「老顧,你家祖墳怕是要冒青煙了。」
「我能摸一摸不,指不定能沾沾喜氣。」王家媳婦滿臉渴望。
顧延年連忙將寶劍收起來,才不給他們摸。
趙村長也放下心來,他與顧家交情不錯,自然也盼著他們好。
不過這顧家的運道實在是太好了一些。
趙村長越發和顏悅色:「早前寶兒得知縣大人青眼,如今又受到知府大人賞識,將來必定前程無量。」
這一次,鄉親們無人反對。
趙村長當場表示,顧家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一聲,能幫忙的他絕無二話。
方才他可看到,除了寶劍之外,馬車上還搬下不少禮物。
寒門難出貴子,普通人家養讀書人更難,可顧佳年得了知府的青眼,那就不同了。
不只是趙村長,其餘鄉親們也紛紛開口,倒是趙榮光不見蹤影,瞧見官差就趕緊躲起來了。
彷彿一時之間,顧家倒成了村裡頭最受歡迎的人家。
好不容易送走了人,顧家才算冷清下來。
等人都走了,顧佳年連忙去把門關上。
「爹,娘,你們看這是什麼。」
他打開一直隨身藏著的小匣子。
齊刷刷五錠銀元寶落到眾人眼中。
顧老爹原本一肚子的話,看見銀子下意識的問:「這,哪兒來的銀子?」
顧佳年有些小驕傲,挺著胸脯道:「兒子得了頭名,這是頭名的獎勵,足足五十兩銀子。」
「曹大人還賞了一套文房四寶,都是好東西,以後咱家用不著買筆墨紙硯啦。」
他打著小算盤,田家送的外加曹大人賞的,紙張不提,其餘的夠他用上好幾年。
可給他們家省了大錢了。
顧老爹既自豪,又心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髮:「我家寶兒出息了。」
顧佳年順勢靠在他懷中,笑著說道:「我能掙錢給爹娘花,爹娘以後不用為銀子操心。」
其他人一聽,便知道他們議論銀子的時候,這孩子聽到了心裡。
蔣氏也抹了抹眼淚,暗怪自己沒能耐,孩子有天分,卻不能安心讀書,還要為他們操心。
顧延年一把搶過弟弟,說:「大哥也能掙錢,我力氣大,能供寶兒讀書。」
顧喜年也說:「我能做些綉活兒,也能補貼家用。」
一家人和和美美,程老頭笑了笑:「寶兒有孝心,顧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這是什麼都換不來的福氣。」
顧老爹含著笑,又問:「再跟爹說說你得頭名的事情,爹愛聽。」
顧佳年便一一說出口,只略過中毒的事情,怕爹娘擔心。
顧延年聽得熱血沸騰,連連說道:「寶兒,你這腦瓜子咋長的,竟然能想出這樣的好法子來。」
顧佳年便將曲水流觴的事兒又說了一遍。
「那也是你腦瓜子好使,要是我瞧見了,只會覺得那些人閑著沒事幹,白瞎了好糧食。」
顧喜年取笑道:「所以寶兒會讀書,大哥看見書本就頭疼。」
顧延年對此毫不在意,只討好弟弟:「寶兒,你把那寶劍借我試一試唄。」
對自己人,顧佳年向來很大方。
「大哥喜歡儘管拿去用。反正一個人用也是用,兩個人用也是用,寶劍又不會用壞。」
說著,還把劍譜也拿出來。
這可把顧延年樂壞了,拿著寶劍就在屋子裡比劃起來。
程老頭笑道:「光這一把寶劍便價值不菲,知府大人好大方的手筆。」
顧家夫妻也很是高興,不只是因為銀子,更因為孩子得到知府大人的青眼,將來前程必定是更好的。
「這些都是知府大人送的嗎?」顧老爹問道。
他心底覺得這位大人大方過了頭,送的禮物也太多了,這是得多喜歡他兒子。
顧佳年點了點頭:「是兩位大人一起送的。」
「孩兒他娘,你看著收拾收拾,別浪費了大人的一番心意。」
蔣氏便帶著顧喜年開始拆開。
這一開,卻開出問題來:「這,怎麼瞧著像是人蔘。」
程老頭一頓,走過去一看,低頭一聞:「正經的人蔘,年份不算太久,但也該有十幾年。」
他皺了皺眉,再看其他的盒子,少數幾個裝著的是清源縣的土特產,多數卻是放著藥材。
「人蔘、鹿茸、杜仲、當歸、白朮、黃芪、七……」
顧老爹抬頭,就瞧見他神色凝重:「老哥,怎麼了?」
「這藥材不對嗎?」
程老頭擰眉道:「都是上好的藥材,自家去葯爐買的話,怕是需要很大一筆錢。」
顧老爹一聽,笑道:「那趕緊好好放起來,這官老爺就是不一樣,出手很是大方。」
程老頭卻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顧佳年。
小孩兒正在看大哥舞劍,咧著嘴笑得正歡。
「寶兒,你過來。」程老頭招了招手。
顧佳年跑過來,倚在他身邊問:「程伯伯,怎麼了?」
「這些藥材都是大人們送的?」程老頭問。
顧佳年點了點頭,又說:「程伯伯若是用得上,儘管拿去用吧。」
程老頭卻問:「都是滋補養身的藥材,那兩位大人為何會送你這些?」
顧佳年一頓。
他下意識的直起腰桿,想到自己中毒的事情了。
小孩兒顯然沒什麼撒謊的天分,低著腦袋的模樣,一看就很心虛:「我也不知道,大人想送就送了。」
顧老爹也看出不對來:「寶兒,你快說實話。」
「好端端的,大人送你這麼多藥材做什麼?」
一細想,顧老爹也覺得不對勁,兩位大人賞賜文房四寶,甚至送寶劍都不奇怪,怎麼會送了這麼多的藥材過來。
【神仙大人,怎麼辦,要被發現了。】
金光冷哼一聲:【你不是很有主意嗎,自己想辦法。】
顧佳年硬著頭皮解釋:「大概是見兒子長得瘦小,覺得我需要補一補。」
「你還不說實話!」顧老爹冷下了臉。
蔣氏忙摟住孩子:「你幹什麼,別嚇壞了我兒子。」
轉身卻也問:「寶兒,你倒是說說兩位大人為什麼送這麼多藥材,可是你路上生病了,還是有別的緣故?」
顧延年也不舞劍了,走過來問:「寶兒,咱們是一家人,有啥不好說的,不管是什麼爹娘都不會怪你的。」
「寶兒,你不說,爹娘都跟著著急。」顧喜年也說。
顧佳年有些委屈,到底還是從實招來。
果然,聽見中毒的話,顧家人嚇得差點沒暈過去。
「我怕說了爹娘擔心,所以才想瞞著你們。」顧佳年連忙道。
蔣氏摟緊孩子:「傻孩子,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瞞著爹娘。」
顧老爹也是後悔:「你遭了罪,爹娘怎麼還會怪你,若是你不說,爹娘以後知道了,豈不得愧疚一輩子。」
「現在沒事了吧,清源縣也太危險了,怎麼還會有人給官老爺下毒。」顧延年連聲問道。
顧佳年忙道:「我沒事,大人給我找了大夫,說我一點事情都沒有。」
儘管如此,顧家人顯然不放心。
程老頭開口道:「你過來,讓我仔細看看。」
顧佳年只得過去。
程老頭把上脈,許久,神色略松:「身體並無大礙,也無中毒跡象。」
顧家人大大鬆了口氣。
哪知道程老頭剛放下手,忽然神色一變:「等一下。」
顧家人的心又全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