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房間內力竭昏迷的青年看上去是那般的脆弱無害,然而他昏迷身體邊碩大的咒胎殘軀卻又是那般的猙獰慘烈。

僅僅是殘留的氣息,便引得禪院直毘人手中的特級咒具「櫻切」發出興奮的轟鳴。

四周鴉雀無聲,直毘人和兩位堂弟長老止步於懲罰的房間之外,無人再上前一步。

或是疑惑,或是震驚,又或是出於對危險的忌憚,總之,短暫的寂靜在三人間出現,終於,性格更為暴躁急切的禪院扇打破了沉默:

「這麼多年來,飼養二級咒靈的訓練室都沒有出過問題,周圍禁錮咒靈的符籙也都定期更換——為什麼恰好禪院真司這傢伙被關進去就突然出現了特級咒靈咒胎??一定是禪院真司搞的鬼!!」

禪院甚一的確對此持有不一樣的意見,炳的副首領在將禪院真司關押進入房間後向他彙報過情況,彼時禪院真司身上的一切物品都被收繳,他從哪兒變出一個特級咒靈咒胎來?

與其懷疑年僅20歲的禪院真司能憑空製造出特級咒靈咒胎,他更願意相信這隻特級咒靈的誕生是一個意外……畢竟這間房間雖然被稱為訓練的房間,可真正是被用來做什麼,他可是再清楚不過的。

禪院真司已經把禪院扇得罪的死死地了,又和禪院直哉明顯不合,現在更是展現出了能匹敵特級咒靈咒胎的實力,面對這樣的後起之秀,禪院甚一不介意釋放出自己的善意,他摸摸腰間的刀柄,說起來公道話:

「話也不能這麼說,特級咒靈的誕生就像是天災,這是人類無法操控的過程,就算是傳說中的兩面宿儺,抑或是幾十年前加茂家的那個天才叛徒都無法在三天之內創造這樣的奇迹。嗯,或者說扇你其實很看好禪院真司?」

說的最後,他甚至有些打趣的意味,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禪院扇宛如吃到蒼蠅的噁心表情,他自然不可能承認禪院真司擁有那樣的才能,但也不能就這樣簡單地放過這個叫他丟了臉的後輩,眼珠子一轉,抓住了又一個可以攻伐的點:

「甚一,難道你的意思是這次特級咒靈的誕生是家族的問題嗎?而且即便是拋開特級咒靈咒胎誕生的緣由,禪院真司、這樣一個廢物二級咒術師能殺死一隻特級咒胎,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事情吧?家主大人,我建議嚴刑審問禪院真司……」

「扇——」還不待禪院扇說出自己卑劣的建議,沉默已久的禪院直毘人抬手將櫻切橫懸在了禪院扇的身前,聲音無悲也無喜,語氣卻是十分的鄭重:

「此事到此為止,禪院真司在我們面前殺死了特級咒靈的咒胎,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他證明了自己的價值,那麼就應該獲得與之匹配的尊重。」

和身為長老的禪院甚一不同,家主有著支配家族內一切資源的至高強權,因而禪院直毘人這話的意思便是給予禪院真司進入禪院家資源分配的中心的許可權。

可是家族中心的資源一共也那麼多,禪院真司進來了,就代表原本的利益獲得者將會受損,禪院扇臉色微變,不甘心地低吼道:

「可是大哥,禪院真司可是分家之人——」

「分家之人又如何?」禪院直毘人徑直走向房內,手指探向禪院真司的脈搏,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了青年的虛弱,這才放下了最後的一絲懷疑與警惕,將他扛在肩膀上以後,意味深長地對守候在門邊的兩位弟弟道:

「六眼降生而十影並沒有出現的時代,一切都將不同。」

說完,也不管禪院甚一和禪院扇會想一些什麼,帶著禪院真司徑直走向醫療室,只留下依舊憤怒不甘的禪院扇、若有所思的禪院甚一和談論著三人對峙場面的彈幕們。

【扇老頭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狹隘啊,難怪之後會說出那麼不要臉的話呢,明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大廢物,嘖嘖嘖,他對禪院家最大的貢獻就是生下了真希姐妹吧。】

【覆滅整個禪院家的貢獻嗎?(狗頭)】

【我還以為禪院真司會利用他的「乖孩子」襲擊禪院家呢(失望),沒想到小丑寶只是個赤裸裸的上位工具,嘖,禪院真司簡直不能更渣男了。】

【笑死,前面的你是要笑死我繼承我的花唄嗎?居然真的有人想吃「咒靈之父」的劇本?】

【哼,怎麼就不可以呢?就要男媽媽,就要男媽媽!】

……

【卧槽,我蹲到了什麼?】

【爹咪爹咪爹咪!!好青澀的爹咪啊!awsl!!!】

【哇,好大的■■!我還沒滿三個月,讓我嗦一口!】

為了昏迷得毫無破綻,見到禪院直毘人,演完最後一幕以後,禪院真司便放任肉|體的極度疲倦和三天不眠不休的疲勞將自己拉入漆黑的安眠,也因此忘記關上了彈幕,導致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東西便是密密麻麻刷屏的彈幕。

那彈幕的密集程度他只在五條悟第一次露面時看到過……所以,這是又來了某個在原世界線裡面存在感超級高的人物?

注意力從滿屏的【爹咪】上移開,從沉眠中醒來的禪院真司終於看清了坐在自己床邊之人身影:

如果說禪院真司本人作為咒術師已經擁有了一副修長幹練,從審美意義上來看極具力量感和美感的軀體,那麼眼前之人的身軀即便是包裹在黑色的制式和服之內,也能清楚地叫人感受到肉|體層次的壓迫力。

但和他那幾乎是把「力量感」三個字寫在身上的健壯肉|體相比,男人身上危險與頹廢交織的黑暗氣質更引人注目,特別是嘴角的傷疤和較之兄長禪院甚一更加狹窄銳利的眼眸,進一步加劇了禪院甚爾給人的兇悍之感。

暫時性的無視彈幕上各種針對男人的虎狼之詞,真司收斂心情,笑著與他打招呼:「甚爾堂叔,上午好啊。」

回應他的是禪院甚爾略帶審視的打量,男人似乎沒有探望病人的自覺,姿態懶散依靠著椅背,還吃著禪院直毘人送來的用於慰問傷者的蘋果,但他的目光卻銳利如狼,帶著似乎能看穿靈魂的清醒。

真司大大方方地任由禪院甚爾觀察,神態放鬆溫和,親切地招呼道:「甚爾叔父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是家裡的醬菜又不夠了嗎?還是說後勤的人又剋扣了您的那份?」

聽到這熟悉的寒暄,禪院甚爾似乎是終於確認了某物,冰冷的、對待獵物的審視驟然散去,重新變成了禪院真司記憶中熟悉的懶散模樣。

禪院甚爾,禪院甚一的同胞弟弟,也是毫無咒力的天予咒縛,雖然有著常人無可匹敵的肉|體之力,但毫無咒力在禪院家看來與殘廢無異,和術式迴路受損的禪院真司一樣處於禪院家食物鏈的低端,是近乎被家族遺棄的透明人。

而好巧不巧,系統製造【禪院真司】的虛擬人格時,格外放大了「溫柔」這一特質,在這一特質的加持下,禪院真司堪稱禪院家知名老實人,近乎無底線的「和諧族人」,即便是自己同樣處於其他族人的壓迫,還能不長記性地對看起來便頗為不好惹的禪院甚爾釋放善意。

在禪院真司的記憶中,禪院甚爾似乎並沒有什麼格外突出的特質,但就彈幕的反應來看,顯然並非如此。

看來自己這位甚爾堂叔也是頗為有趣之人啊。

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不顯分毫,禪院真司扮演起那個過度溫柔的自己毫無違和感,那輕飄飄彷彿永遠不會崩壞的笑容叫禪院甚爾覺得可笑,他瞥了眼從病床上坐起的青年,語焉不詳:

「我還以為你要給他們當一輩子的狗呢,怎麼,我們的老好人終於知道伸爪子了?不過你這傢伙很擅長把自己搞傷啊,被慘兮兮地抬進來的呢。」

「是啊,可痛了呢。」察覺到男人隱藏的彆扭嘲諷之下的關心,禪院真司模仿著原主的心理,按照自己對原身的理解附和道:

「但是一想到這樣能換來對大家都好的結果,只有我一個受傷的話也就沒什麼吧。傷口而已嘛,很容易痊癒的。」

真情流露換來的是禪院甚爾毫不留情地嘲笑:「對大家都好?昨夜禪院扇那個老東西院子里可是傳來了一整晚的女人的哭聲,吵得老子耳朵疼。」

「真可憐啊,姬子夫人,攤上了這樣的一個人渣老公,放心吧,等扇叔父不在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真司裝模作樣地捂住胸口,神色擔心的遺憾道,卻不想抬眸便看見禪院甚爾驟然變得古怪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真司你不覺得自己說的這話很有歧義嗎?】

【樓上的你很老司機嘛,不過甚爾君不愧是成為小白臉界傳說的男人,看這表情,我賭十包辣條,他絕對想歪了!】

【真司居然還和爹咪認識嗎?!哇,這個人脈力量我是很認可的,果然好大的人會相互吸引(確信)】

【嗚嗚嗚,好糾結哦,真司我老婆,爹咪更是我的白月光……今晚和誰睡呢?(糾結小狗狗)】

【前面的今天吹幾瓶了?外面天還沒黑呢怎麼就開始做夢了?你再這樣說躺我旁邊的甚爾君會生氣的。】

目光飛速從彈幕上劃過,真司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小白臉】。

以禪院家的封閉和保守,送繼承了禪院之名的女性嫁入其他家族用於聯姻稀鬆平常,對這些思想老舊的傢伙而言女人的價值僅僅在於生育。

但男性就不一樣了,繼承了禪院之名的男性膽敢在外面當小白臉?好面子的禪院扇能直接去和對方殺個你死我活。

所以……禪院甚爾將來是離開了禪院家?

得出這個結論的瞬間,禪院真司對禪院甚爾的興趣從五分變為了九分。

但禪院甚爾顯然是沒有這個閑工夫繼續留在這裡的,能來看禪院真司一眼對他而言都已經是相當麻煩的事情,確認禪院真司依舊是他認識的那個真司,禪院甚爾便起身離開,在即將走出房門之時,他頓了頓:

「醬菜以後就不用再幫我帶了。」

聞言,真司微微挑眉,這是……告別的意思嗎?

不過不急,他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在他將禪院家這千年的底蘊好好探究完了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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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害系劇本扮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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