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真司並不覺得自己的裝扮有什麼特別裸露的地方,彈幕所說的「好大」也僅僅指的是原身這一身在咒術師高強度訓練中鍛鍊出的塊壘分明的肌肉。
嗯,反正肯定不是他的鍋。
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一方面為了探究這個所謂的直播功能,另一方面意識到自己一身傷痕屬實是不方便出行,異眸青年還是停下腳步,轉身走向回了那處小院,在五條悟疑惑的眼神中利落地扒下了禪院直哉的衣服,將其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算羽織形制寬大,但禪院直哉的羽織穿在真司的身上就像是一件小袖,看上去頗有些搞笑,叫另一邊的五條悟不由得嫌棄地移開了眼睛,低聲催促道:
「不要浪費時間了。」
「話是這麼說。」勉強用一件羽織遮蔽住身軀的真司突然停下了動作,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好奇地看向站在院門外的白髮男孩:「外出的話,你帶錢了嗎?」
目光所及之處是六眼之子略帶茫然的表情。
好吧,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自出生起便一直生活在五條家保護圈中央的五條悟能不能理解【錢】這個概念都還是個未知數,問人家離家出走有沒有帶錢屬實是強人所難了。
但是禪院真司也是個窮光蛋,拿錢出來資助逃家冒險的五條悟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此一來,錢包遭殃的必然是在場的第三人。
於是當真司和五條悟離開小院的時候,昏迷在院子中的禪院小少爺不僅丟失了他的衣物,還被掏空了錢包。
懷裡揣著禪院直哉的五千日元,真司帶著五條悟利用密鑰通過了籠罩整個禪院家族老宅的大型防禦結界。
結界外是一片森林,作為傳承了千年的大家族,禪院家在封建保守的同時也累積了相當驚人的財富,這一整個山頭都是禪院家的私有產業,而山林之中除了位於老宅正面為了運輸和出行專門修建的盤山公路和林間零星的信號塔外,再無其他現代化的設施建築。
空氣清新,山林蒼翠,踏出防禦結界的瞬間,真司恍然間感覺到身體一輕,敏銳地感知到空氣中逸散的咒力稀薄了不止十倍。
但還不待他仔細地探究這一差別,身旁的白髮男孩已然如同離弦之箭沖向了林中,向著依稀可以看到白色高樓的山下城區疾馳而去,靈巧的白色身影在林間閃過,眨眼睛便已在數十米之外。
「這樣下山嘛,看來可以省下不少的交通費了。」再度對咒術師非人的力量表示感慨,真司笑眯著眼,緊跟五條悟的方向向著山下跑去。
五條悟藉由禪院家離開一事縱使有禪院家老狐狸們主動防水和掩飾,但以五條家長老們對六眼之子的重視程度,讓五條悟離開他們的視線十分鐘就已經是極限,估計很快就該出來找人了。
他又不傻,才不要留在這裡被五條家的老頭子問責。
待到靠近城市邊緣之時,真司一眼便瞅見遙遙站立在出城公路邊的五條悟。
此時的他和在禪院家相遇時不同,之前的五條悟雖說也是極其的高傲冷淡,但依稀還是可以感覺到他身上屬於孩童的好奇心。
然而現在的五條悟雖說是站在和煦的春日陽光中,渾身的氣質卻相當的凜冽,像是冰雪塑形而成,展露出了與年紀極其不合的漠然。
似乎是聽到了真司靠近時的動靜,五條悟側頭微微回首,那雙恍若青空琉璃的眸子看向真司之時,剛剛經歷了劇烈奔波的男人驟然被六眼鎖定,恍然間竟有被遠古猛獸凝視的錯覺。
真司不可避免地被這一份強悍與美麗吸引,停下腳步駐足觀賞了起來,下一刻,漆黑的詭異絲線從真司身前不足兩步的草叢間拔地而起。
一根、兩根、無數根、不到一個眨眼的工夫,無數漆黑絲線組成的大網以五條悟為中心收攏,黑網所過之處草屑橫飛,剛剛復甦的綠草和絲線稍有接觸便被斬成碎末,黑線的鋒利程度可見一斑。
不難想象,這一份鋒利如若是落到人的身上是什麼效果。
範圍攻擊、隱秘性強、攻擊力高——相當不錯的術式,早早地設計好埋伏的情況下,弄死一名普通的二級咒術師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可是對面是五條悟。
即便只有十歲,卻已經站在了許多咒術師終身無法企及的高度。
下一刻,鋒利而柔韌的絲線被從核心處割裂開來,像是黑色的煙花炸裂,而從「煙花」中心走出的白髮少年毫髮無損不說,身形驟然消失,再度出現之時淡然地拍了拍和服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而另一邊的地面卻塌陷下去,從中噴出鮮紅的血液。
「詛咒師?」待到一切都平靜了下來,真司方才優哉游哉走向不悅地皺著眉毛的五條悟,輕聲詢問。
「很弱。」輕描淡寫地結束攻擊者的生命,男孩不但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是有些嫌棄:「我需要更強的對手。」
被家族以愛之名從誕生起保護到現在,五條悟已經厭倦了家族的禁錮,而要撕破這層禁錮,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便是展現出自己的力量。
此次離開家族保護的計劃由此展開。
「這樣啊……」環顧四周,開闊的郊外也並不是一個適合伏擊的場所,加上剛剛五條悟展現出的雷霆手段,短時間內應該是沒有人再敢在此處對他出手了。
「那麼對我許願如何?」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值得叫人高興的事情,男人的語氣輕鬆而愉悅,尾調微微上揚,透著一股蠱惑的味道。
「我的術式【好事發生】,能增強某一事件的發生概率,信念越強大,該事件發生的概率越大。」他越說越興奮,翠綠色的眸子也越發的閃亮,毫不避諱地將自己的術式效果展現在了五條悟得面前,真誠的給出建議:
「讓我看看吧,您的信念有多強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