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那赤衣人就這麼走了,來得莫名其妙,走得更莫名其妙。
還留下這麼一個東西。
烏黑的掛墜掛在簇月的手上,黑黑的一團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東西。
微風吹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腕上掛著的小墜子的緣故,更清涼了幾分。
無盡的寒氣從這烏黑色的吊墜中溢出,明明如今太陽當頭,即便是在靈山之中談不上什麼炎熱,但是也絕對說不上到這種程。
而且除此之外,她雖然也就是剛剛破殼沒多久,但是不提現在,就說她在不周山的時候,那也沒有這麼直觀的感受。
或者說並不是普通的清涼,而是有那麼一點陰寒,把人徹底籠罩。
不遠處談不上多高大,但是足夠寬大的殿宇中,透過開著的窗子,簇月甚至能夠隱約看見裡面的人影,以及那一聲聲論道的聲音。
這裡的確是早休之地不假。
但是就這個東西……
總感覺不對勁。
扔了顯然不太行,但是放在手中也感覺有些怪怪的,雖然感覺這東西……
這種散發著清涼的感覺,莫名還挺舒服的。
她本以為赤衣人,帶著她來這邊,是來報復的。
是有什麼陰謀。
但是眼下平靜的一切都在說明著她所設想是錯的。
好像真的沒問題。
那人沒有對靈山的其他人出手,就這麼走了,除了給她留下這麼一個掛墜之外,什麼都沒留下。
真說是他到這裡之後是怕了,是打不過之類的話,乍一想有些說服力,但是仔細想想,就會發現本質說不通。
別管是祖師,還是師兄都叮囑過她山下有事,沒有任何一句,是在說靈山中可能會出什麼事情的。
而山下因為祖師差點拐了人家孩子的事情,有本事到靈山來找碴的那群人,不上來,是因為不想嗎?
顯然不可能。
就沖著祖師給她的傳承而言,雖然有些隱晦,但是她也能夠猜到,如今的洪荒可不是後世的那個覺得拜師求道多重要的洪荒。
而是更重一族累積下來的資本。
至於那些無所靠,或是散落在外,或許壓根沒有什麼同族之人,即便是真的要找人指點,大多都是尋一個大族投靠。
就像是當年投靠三族的族群。
其中最為鼎鼎大名的就是圍繞在龍族邊上的蝦兵蟹將,尤其是敕龜一族,徹底和龍族綁在一塊了。
當年臣服於龍族,所得到的好處,可是不知道多少。
只是龍族都成那樣了,敕龜作為龍族的附屬,自然也沒落了。
時至如今,即便三族已經徹底沉寂了數個元會了,散修雖然有厲害的,但是強者更多的還是以洪荒大族為主。
而在這種情況下,那群人都在山下,那就說明這傢伙能夠在祖師的眼皮子底下,肆無忌憚地到靈山中,步伐緩慢,一路到此,絲毫沒有任何顧忌。
甚至就沖著之前說的那些話,給人的感覺對上祖師感覺有些依仗的。
不管是背景依仗,還是自身的本事。
除此之外,簇月不覺得這麼遠的路,那麼緩慢的步伐,需要到這裡才能夠看清。
而且就這裡到那邊的距離,但是就是沒人注意。
或許是放鬆警惕,也或許是真沒注意到,但是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一切就這麼戛然而止。
「小師妹?」
簇月抬起頭,站在簇月面前的正是金蟬子,原本的清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退了下去,簇月下意識地抓住那黑掛墜,「師兄。」
「我剛剛在裡面早休,好像看見你好像在這邊,本想著可能是看錯了,沒承想還真的是你。」金蟬子走上前來,看著簇月眼底帶著笑意。
「說起來,小師妹,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聞言,簇月想了想看著金蟬子,最終開口道,「師兄,我剛剛遇見了一個怪人。」
「他帶我來的。」
此話一出,金蟬子頓時皺緊了眉頭,「怪人?」
「我去尋你,看到了師兄你給我留下的玉簡后,正巧這邊響了一聲鐘聲,我又是閑來無事,索性就自己來尋早休的地方,順便當做熟悉一下靈山的路。」
「只是後來迷了路,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我以為是哪位師兄故而就去問了問路,卻是不承想,他壓根不是靈山的人。」
「不是靈山的人?!」金蟬子心下一沉,「你可受了什麼傷?」
「那傢伙抓了我后,我以為會被帶走,卻是未曾想,那個傢伙把我送到了這裡。」
簇月搖了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金蟬子點了點頭,不過,「小師妹你被帶到這裡了,那人呢?」
「消失了。」
「臨消失前,給了我一個東西。」簇月抬起頭道。
聞聲,金蟬子頓時提起了心,看著簇月手中的那黑色的掛墜。
金蟬子目光落在簇月手上的那個黑吊墜,臉上儘是慎重,隨即在下一秒,簇月身子一輕,當即被二度抱了起來。
「師兄這就帶你去尋祖師!」金蟬子當即抱著簇月朝著山下而去,「小師妹你別害怕,祖師一定能夠看懂這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祖師事情還沒解決完。」簇月提醒道,「我剛剛看見准提祖師還在山下,接引祖師那邊不知道。」
「那就去那邊等。」金蟬子定聲道。
金蟬子帶著簇月過去的時候,倒是真的沒有等什麼,就在兩人過來的時候,准提也已經甩開了山下的人,把護山大陣弄出來的裂隙修補上了。
准提在此之前,倒是沒想到,那些人竟是能夠給大陣弄出來一個裂隙。
不過眼下修好了之後,靈山仍舊固若金湯。
那群人的境界其實也就那樣,但是到底是一族,不好把路走得太死。
當然,准提倒是不怕他們找族中更多的人出手。
在他發現問題所在之後,人到底沒帶回來。
眼下,不過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又不是他帶回來的。
個人的事情,勞師動眾,顯然不可能。
那麼一群人來這裡,想出氣之餘,也是要帶走點什麼的。
靈山本來就窮,當然不能來這麼一遭。
當然,就算是靈山富裕也不行。
說起來,關於這件事准提也並非是簇月所想故意往裡面走的,准提雖然有意向,但是這種事情到底還是要想一下風險。
准提不嫌棄麻煩,但是得失還是要想想的。
倒虧,顯然不太行。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來在發現的時候,沒有把人帶回來。
真說是准提出手的時候,那也真不知道那是一族駐地。
誰家一族駐地長那樣?
要靈氣,不是什麼富足的地方。
要痕迹,沒什麼痕迹,連個陣法都沒有。
而且一連三個那都是這樣。
要不是准提走的地方多,他都懷疑,現在這一族族的,是不是都比較開放,連個最基礎的東西都省了。
也就是因為這些,後來准提去不周山碰碰運氣了。
看看有什麼寶貝之類的。
未曾想看見了簇月。
至於外頭的那群人,准提倒是也不擔心,他們也總不能一直耗在這裡,時間久了,也就回去了。
這邊准提解決歸來,直接見到了匆忙趕來眉頭緊鎖的金蟬子和簇月。
一看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
金蟬子看了眼簇月,簇月當即伸出了手,露出了抓在手心抓著的烏黑吊墜。
准提定睛一看,頓時就發現這東西上隱隱散發著的靈氣,一看就些不凡。
「小師妹說就在不久之前,她在靈山之中,碰見了一個怪人。」
「那人自稱不是靈山中人。」
「後來帶著小師妹來到了崇嚴殿後留下這個就消失不見了。」金蟬子道。
此話一出,准提頓時眉頭緊鎖,外面的裂隙還未等被他破開的時候,就已經被他親手補上的,就是剛剛的事情,但是簇月手頭上的東西也做不得假。
「你在何處看到的那人?」
「從此處向左,走幾個岔口,再走一段路后,有一處觀景台。」簇月指著東南方向道,「我去的時候,那個人還在看著山下祖師和那群人在一塊,好像在說些什麼的樣子。」
「你是說,那個時候,靈山有人?」
「若是他們進來,怎麼可能還留下東西?」說著,准提從簇月手中把那個東西接了過來,目光直直地打量著這個東西。
也就是在此刻,接引從遠處而來,屏退了金蟬子,當即道,「剛剛簇月所說不假,在你下山之後,南面有一個地方被破開了。」
「就在你出去的同時,有人已經進來了。」
接引看向簇月道,「簇月不久之前,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聞聲,簇月倒是也沒隱瞞,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地都說了出來。
其中就包括了那枚『先天頂級靈寶』烏黑吊墜。
此情此景,准提和接引都不由得把目光落在那個烏黑掛墜之上。
倒不是准提和接引信了什麼先天頂級靈寶的話,而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去看這個顯然是不可能的。
相比較說是什麼放在洪荒之中都能讓不少人想要搶奪之物,准提和接引更加懷疑這個東西或許藏著什麼說不出的危險。
也就是在極為擔憂的情況,兩人也研究得更加用心。
就這邊研究的時候,站在一旁的簇月倒是也閑暇了下來,烏黑吊墜就那麼的放在那裡,光輝之下,應不出半點光輝。
倒是突然想起來,她最開始看見那傢伙的時候,他就站在那裡,抱著雙臂,看著山下。
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就那麼看著,儼然就像是下面的事情與他無關,與其說是其中之一,不如說是像是局外人。
就像是……看戲?
她走到那裡,他方才回頭。
他不在乎。
更是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直到同她說了幾句話之後,彷彿才提起了興趣,轉移了視線,不再朝著山下而去。
想到這裡,簇月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誤區。
那傢伙,真的是來靈山找茬的人之一嗎?
簇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這邊仔仔細細地回想著不久之前發生的一切,彷彿所有的東西都在腦海之中越發清晰了起來。
簇月的懷疑也不由得越發加重。
而也就是在簇月低頭思索的時候,准提和接引對於這烏黑掛墜,所了解的也越發多了起來。
靈氣並非只有這些,更多的像是藏匿了下來,其中蘊含之物,雖肉眼難以觸及,但是就沖著這個隱匿出來的樣子,他們若不是仔仔細細地觀察之下,怕是都能夠被哄騙過去,就能夠看得出來,此物極富有靈性。
就沖著這一點,就已經遠超很多法寶了。
沒有天然的陣法在周遭,憑藉自身靈性,隱匿靈氣,又沒有攻擊性,隱約之前好像還帶著幾分柔和。
再三觀察之下,兩人心中對於這個烏黑掛墜都有了一個答案。
那就是,雖然他們看不出來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但是這玩意,就沖著這個極為特殊的靈性,以及那隱匿下去后仍舊能夠保留不少靈氣的狀態,好像真的是先天頂級靈寶?!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准提和接引對視了一眼之後,在同一時間,都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乖巧站在一旁,低著頭彷彿在想些什麼重要事情的簇月身上。
簇月本來是不知道的,她所想的並不少,只不過伴隨著無意間一抬起頭來,簇月當即對上了兩道直晃晃的目光。
彷彿在她身上要盯出來花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