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寧綏其實不想要,但是他剛想要放下,可能因為寧暘是練體育的,直接看出了他的動作趨勢。
立刻瞪著說:「你不要試試?」
寧綏不自覺抿唇,倒真的沒有動作。
不是他將寧暘威脅的話放在心上,而是他非常清楚地記得,上輩子寧暘是沒有這麼做的。
所以他改變的原因是什麼?
因為他打翻藥罐讓寧暘送他去了醫院。
明明他們在醫院相處的過程並不愉快。
寧綏想不通,但寧暘現在這樣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或者寧暘也可以成為幫他對付寧宸的一把武器?
他昨天的行動沒有和燕止行商量,不用想也知道瞞不了多久,合作破裂之後。
寧暘也不是完全不能選擇。
而在寧暘的視角中,寧綏好像在看到禮物包裝的那一刻就被感動到說不出話。
呆了幾秒才抬起頭,驟然和他露出一個勉強可以入眼的笑。
寧綏:「謝謝,你是今天第一個和我說生日快樂的。」
這是真的,剛才寧萱沒有說,繼母和寧萱討論了半天說要為晚宴做造型,卻似乎忘記了這場晚宴舉辦的原因。
寧長棟更不用說,只在寧萱詢問去哪家會所的時候做了個選擇題,其餘時間都在聽妻女聊天,對寧綏是全然的漠視,自不會和他說祝福的話。
像寧暘這種神經比較大條的,之前是沒有注意到。
架不住寧綏擺在明面上這麼一說,他才發現,也覺得有點奇怪。
連寧萱都沒說。
寧暘抓了抓自己的寸頭:「反正我和你說了。」
寧綏點下頭。
寧暘送了禮物還挺不好意思的,巴不得寧綏快點走,但是寧綏走出幾步又停下。
「是什麼東西?」寧綏微微皺眉,露出的半截手臂可以看出正在使力。
他說:「好重。」
寧暘瞥見他手上的白色紗布,連忙幫他拿著。
「啞鈴,等你手好了記得練。」
寧綏:……
這下子他可以肯定,寧暘上輩子一定沒有送過他。
「我現在送給你,就是為了讓你帶回去,不要堆到地下室,咱們之前明明是一起鍛煉的,你看看你現在動不動就暈進醫院,再看看我!」
接下來的路,寧暘的話都沒有停過,寧綏勉強維持著笑容。
所以他評價寧暘是個小孩,根本不靠譜是有原因的。
就算他想不起來具體的例子,寧暘還會湊上來秀肌肉證明給他看。
到了寧綏的房間門口,寧暘本來是沒有打算進去的,但是他發現寧綏竟然沒有邀請他的想法。
明明以前非常歡迎他來,都是他不想進去。
寧綏果然有些變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寧暘覺得還有時間,他之後會一直和寧綏一起上學放學,謠言就算是真的,父親做出決定也需要時間,況且明中的教育形式和普通的學校完全不一樣,他們家裡也不差這點錢,應該不至於立刻要趕寧綏走。
本來還想著怎麼讓寧暘不要跟進來的寧綏忍不住挑眉。
他沒有功夫花太多心思在寧暘身上,他得出門一趟。
前世,寧宸把他關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寧綏找一個造型師,每天換著花樣的給他設計,衣服沒有一天是重複的,即便那一天寧宸不回家。
寧綏以為是哥哥對他的模樣不滿意,後來才逐漸推測出,寧宸是在把他當一個物件打扮。
所以他的學習成績不需要很好,但是一定要漂亮,還要保持漂亮。
包括手腕上的紋身,燕止行沒有問,他前世問過,這輩子因為他事先透露過信息給他,燕止行大概已經猜到了。
紋身也是寧宸對他的一種標記。
他現在回憶起來,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只有他身為局中人,始終看不透。
今天晚上,寧宸要給他注射不明藥物,寧綏不準備像上輩子那樣任他擺布。
既然寧宸那麼喜歡那個葯,那就讓他親自嘗試一下。
寧綏回到寧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寧家的宅院中停滿了各式豪車。
主角不是他,排場就格外的大。
等人到齊之後,燕止行就會作為寧家失散多年的真少爺登場。
可能是已經經歷過一次,寧綏發現他現在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心裡也沒有太大的波瀾。
寧綏剛走進側門,身側就有一股拉力,將他帶進書房,那個拉他的人還順便關了門。
而在這人關門的間隙,寧綏看清了他的長相,不由略微放鬆。
「燕止行,你做什麼?」
寧綏是真的好奇,相比起他,燕止行才是等會兒要重磅出場的,寧長棟竟然沒有看住他。
雖然看不住也不是很意外,要是能看住,早在寧長棟第一次提示想要燕止行進入寧家的公司時,他就應該進去了。
燕止行將書房的燈打開,才說話。
「剛才寧先生和我聊,希望我以你家真正二少爺的身份出現。」
寧綏注意到他用的是你家。
他坐到沙發上,指尖描繪著沙發的紋路,漫不經心的樣子。
「這個說法也沒錯。」
「是你的生日宴,我不會這麼說。」
寧綏聽到這句話,有點意外地看向燕止行,見他劍眉微擰表情認真。
前世也沒有這麼一出。
意識到自己造成的改變,寧綏忍不住露了抹輕快的笑,原來真的可以改變。
但願他今晚可以讓寧宸嘗到他上輩子的滋味。
「隨便你,如果你可以說服寧長棟。」寧綏不再掩飾性地喊爸爸。
燕止行帶著審視的目光卻沒有消退。
寧綏歪了歪頭,隨意任他看。
燕止行在他的手腕處停留的最久,寧綏自我感覺燙傷不嚴重,沒有再包紗布,兩隻手腕伶仃露出。
其上的艷紅的紋身也第一次完整展露在燕止行眼下。
寧綏注意到他的目光,抵著紋身想要說些什麼。
沒等他開口,燕止行赫然用一隻手將剛才他自己攏起的手腕握住。
「你幹嘛?」寧綏早體會過燕止行的力氣不同尋常的大,他被他握著索性不掙扎,琥珀色的瞳孔頗為無辜地看著禁錮他的人。
沒想到這還沒完,寧綏發現燕止行依舊拉著他,直到他把手腕並著高舉到頭頂。
一個令人及其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寧綏想自己真的是太遲鈍了,在反應過來這個姿勢意味燕止行會看到什麼的時候,立刻劇烈掙紮起來。
他咬牙:「放開。」
因為覺得燕止行不會聽他的,寧綏直接抬腳準備踹要害。
手腕上的力道有了鬆動的趨勢,寧綏察覺到之後力道稍減。
下一秒,他剛卸力,約束感再次加重,燕止行傾身靠近。
這次更過分,寧綏直接被壓在牆上,腿也被擋著沒有緩衝力度的可能。
他想說話,眼前突然一黑,然後剛才關燈的那隻手就捂上他微張著的唇。
寧綏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得不放棄說話。
書房的門毫無徵兆地被打開,走廊的燈傾斜進書房。
而寧綏和燕止行躲在門板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