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或許那個時候，我該多陪陪他的，G。」並盛神社最大的那個鳥居下，Giotto打開了懷錶，看著那已經停滯的指針，「不然，也不會讓別人鑽了空子。」

「可是，你是彭格列的領袖，一世。」看著身邊有些自責的金髮首領，G安慰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即輕笑一聲，「更何況你把他交給了我，應該是我對他多用點心才對。」

「而且，現如今的情況並不壞。」G笑著將Giotto一直盯著的懷錶合上，「之後的時間還有很長。」

「你說得對，G。」Giotto輕輕笑了笑，將懷錶重新揣進懷裡，攏了攏身上的斗篷，看著那已經逐漸爬升的圓月。

「關於千鶴的事情，我們果然應該先從調查西蒙家族開始吧，里包恩。」回到家裡的澤田綱吉，在將故事說給當時並未在場的山本武和尤尼之後，看向坐在床鋪上的里包恩。

「是啊，里包恩先生，似乎所有的線索最終都會指向那個家族。」獄寺隼人點了點頭，這個看起來在初代時期與彭格列家族關係極好的家族，現如今似乎以及隱姓埋名不見蹤跡。

「西蒙家族……」里包恩沉吟片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還是開了口，「傳說初代西蒙與彭格列一世猶如親兄弟一般，但是，還有其他的傳說說是，初代西蒙的死正是彭格列所導致，而後來彭格列更是為了征服各大黑手黨家族，而使整個西蒙家族整個瓦解。」

「當然，這只是傳說罷了，真實性根本無從得知。」說完，里包恩聳了聳肩。

「怎麼會這樣……」澤田綱吉有些難以置信。

「你們現在的任務也並不是調查這一切，而是儘快通過初代家族的試煉，只有這這樣，才能保護現如今的一切，阿綱。」里包恩打斷了澤田綱吉的沉默，朗聲道，「至於那些傳說的真假，等到事情結束，再回到這裡調查依然來得及。」

里包恩說的沒錯，澤田綱吉點了點頭，緩緩攥緊了拳頭。此刻仍然不知下落的千鶴，以及那越來越撲朔迷離的有關彭格列的歷史。

不過，如若是自己接任彭格列首領，如若那段歷史真的如此，那便由自己親手毀掉彭格列。想到這裡，澤田綱吉重新振作起來。

「看來，你終於是支撐不住了，千鶴。」

黑曜樂園，戴蒙斯佩多的幻覺空間中，看著只能微微撐起身體的千鶴，戴蒙懸浮在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一切，微微揮手，制止了想要繼續進攻的三個幻影。

「你應該更加嗜殺才對的，千鶴。」戴蒙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落在千鶴的耳朵里，卻只是讓對方閉上了眼睛，「如果你展露出更加強勁的實力，或許你就直接衝出去了呢。」

不，不行……千鶴並沒有說話，只是緊緊閉著雙眼。

他知道那樣的後果，他從來未曾忘記那樣做的後果，他會把現如今仍然留在黑曜中學的人全部抹殺的。城島犬也好，柿本千種也好，甚至是還在這裡的庫洛姆也好，這些已經有了友情的傢伙們，他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千鶴重新沉下心來，不再是更為明顯的控制火焰流動，而是讓那些白色火焰壓縮之後緩慢的流動，藉助著千鶴的動作，將整個右手遮擋在身子之下。

「看來你還是不懂呢，只有更強大的力量，才有資格回到彭格列。」

戴蒙斯佩多並不著急，輕聲笑著拍了拍手，一個千鶴極其熟悉的身影，從另一邊突然跌落下來，落在距離他並不遠的地方。

庫洛姆，這個不知道經歷了一些什麼的女孩，此刻有些艱難的撐起身子，在看到不遠處躺著的千鶴之後，努力的想要湊上前來。

「來吧，要麼帶著這個拖油瓶繼續戰鬥下去，要麼，直接動手吧，千鶴。」戴蒙斯佩多的聲音很快充斥著整個空間，而那三個幻影也同時看向了庫洛姆的方向。

如果不是一世留給千鶴的東西，他早就可以控制對方的身體，而不至於現如今還在這做著額外的工作……看著千鶴努力的撐起身，在那三個幻影衝到庫洛姆身邊之前，將女孩保護在身後，戴蒙眯了眯眼睛。

他從見到這個被一世稱作「千鶴」的男孩開始，他就一直知道自己不可能控制對方。

「喂，草食動物。」

新的一天，新的希望，在澤田綱吉幾人還在觀察笹川了平的訓練時，雲雀恭彌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那個原本想要來詢問校園吵鬧問題的風紀委員長，在看到澤田綱吉的時候突然改變了主意。

「雲雀學長……」澤田綱吉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有些害怕的看著眼前表情看不出喜怒的雲雀恭彌。

「你知道千鶴去哪兒了嗎？」

在學校天台上呆了整整四天之後，百無聊賴的雲雀恭彌這才明白過來究竟少了些什麼。一直以來一直會跑到自己身邊進行騷擾，隨即打上一架的千鶴在那次天台上的聊天之後便不見了，而他能夠想到的，大概能知道千鶴下落的人，便是千鶴的保護目標，澤田綱吉。

「我也不知道。」聽到千鶴的名字，澤田綱吉有些擔心的搖了搖頭，「我們也想找到他。」

「嗯。」雲雀恭彌嗯了一聲便回過頭，直接遠離了這些一直都聚在一起的人們，他決定，再去天台待上一陣。

而這一天，要經歷初代雲之守護者繼承測試的雲雀恭彌，身邊必然是不會安靜下來的。自突然出現的初代雲之守護者阿諾德開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想要以各種方法勸他接受那完全無法引起他興趣的考驗。

或許以接受這個繼承測驗為要挾，找到千鶴打一架，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吧……看著身後鍥而不捨，且一路都在嘮叨的笹川了平，雲雀恭彌無奈的皺起眉頭，他向來不會應對這種過於熱情的傢伙。

雲之守護者的以及晴之守護者的試煉在一片吵吵嚷嚷以及史卡魯那驚聲尖叫中最終落下帷幕，而看著身邊幾乎湊齊了的家族成員，澤田綱吉看著那面色有些冷淡的初代雲守阿諾德，他卻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喂。」不過，還不等澤田綱吉開口，一直對阿諾德實力極為好奇的雲雀恭彌卻率先開了口，「你曾經說過的，讓我去問千鶴，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阿諾德瞥了眼這個與曾經的自己的確極為相似的十世雲守，輕哼了一聲，「很容易理解。」

「可是，千鶴現在失蹤了，庫洛姆也是。」澤田綱吉皺著眉，看向身邊兩個只是意識體的初代守護者。

「千鶴的話，就在十世霧之守護者身邊。」看了眼澤田綱吉，最終還是阿諾德開了口，身邊的納克爾點了點頭。

看著澤田綱吉幾人仍然有些期待的目光，阿諾德輕哼一聲：「至於千鶴的事情，無可奉告。」

「啊……」原本以為會在每個初代守護者口裡得知一些千鶴事情的幾人有些失望的低下頭來。

「你怎麼還是這樣子呢，阿諾德。」一旁的納克爾笑著看向身邊已經閉上了眼睛的阿諾德，回過頭來看向作為這些人首領的澤田綱吉，「不過，在這之前，十世，告訴我你為什麼想知道千鶴的身世。」

「如果你只是為了滿足你那好奇心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納克爾看著陷入沉思的澤田綱吉，與身邊的阿諾德對視了一眼。

「不，並不是好奇心。」短暫的沉默，澤田綱吉用力的搖了搖頭，「如果在千鶴剛剛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的確對他的來歷和身世有著十足的好奇心，但是……現在不一樣，我想知道他的過去，我想知道那曾經被千鶴當作家的彭格列……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知己知彼。」雲雀恭彌的回答更為簡潔一些，但卻讓原本對他沒有什麼興趣的阿諾德微微勾起嘴角。

短短四個字，卻同樣從千鶴的口裡說出過，不過當時面向的人，正是站在這裡的阿諾德。

「或許連千鶴也不知道，在他還未加入彭格列家族之前，一世正是借著這個在黑手黨世界神出鬼沒的殺手，才得以將阿諾德引出來的。」納克爾指了指身邊仍然不願意親自開口的阿諾德，「這傢伙身份有些特殊，除非手下實在沒辦法收集到的情報，否則，他是不會輕易出動的。」

「這麼說……」笹川了平看向另一邊的阿諾德。

「啊，這傢伙其實是情報局的首領呢。」納克爾笑著想要拍拍阿諾德的肩膀，卻被後者閃身躲過了，遠遠的站在一邊，看著納克爾。

雖然那時還沒有姓名的千鶴同樣難以探查，但比起幾乎不會現身的阿諾德來說，千鶴的動向實在是太好掌握了。

去查看那些最近被頻繁接手的，幾乎沒人敢接的任務，大概就會在那些區域的周圍，發現一個來的快走的更快的身影，而作為情報局首領的阿諾德，在手下無一人成功得到千鶴消息之後，無可奈的現身，決定主動去尋找關於千鶴的消息。

而那時剛剛接到關於彭格列任務的千鶴，更是有心讓阿諾德所領導的情報部門與彭格列產生衝突。藉此機會，讓自己能在雙方都沒有精力的時候達成自己的目標。

雖然不知道千鶴的行為，但在發現阿諾德的調查對象正在逐漸從黑手黨世界的暗殺者身上，逐漸轉移到彭格列身上時，一世還是迅速調整了原本針對阿諾德所採取的一系列措施，同時，也借著這次機會，讓一世能夠近距離說服阿諾德加入彭格列。

因此，本就想要招攬阿諾德的彭格列，和對將原本的自衛隊發展到如此勢頭的彭格列一世極度好奇的阿諾德，就這樣相遇。

千鶴的詭計壓根沒有得逞，反而在他一次又一次對阿諾德的挑釁下，給予了兩者更多的交流機會。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被一世不知多少次堵在巷子里時，阿諾德終於同意下來先去看看彭格列究竟如何，再決定要不要加入。而在這個過程中已經幾乎將彭格列大部分情報打探清楚的阿諾德，開始對這個情報仍然不完全的彭格列一世，注意起來。

之後，便是阿諾德被說服加入了彭格列，而千鶴更是在彭格列正式成立后，也同樣在機緣巧合下留在了彭格列。

至於千鶴前去復仇時得到的資料，也盡數來自阿諾德之手。

以十個S級任務價格為報酬，將情報賣給千鶴的情報局首領，兵不血刃的看著千鶴為他解決了那個一直對彭格列有威脅的家族。當然，在千鶴知道自己被阿諾德利用之後也無可奈何，實力的差距，讓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這個傢伙徹底打敗。

另外，阿諾德總是會以一種比千鶴稍微強一點的結局，結束兩人每次毫無理由便開始的戰鬥。

不過，也正是因為阿諾德控制著下手的輕重，才讓那時候還是個戰鬥狂的千鶴，從未喪失與他戰鬥的信念。而偶爾才會來到彭格列總部的阿諾德，也同樣享受著這個看似切磋，實則自己在通過實戰教給千鶴戰鬥技巧的過程。

看到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傢伙，成功的完成那些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是很有成就感的，更何況在這些任務的途中，千鶴更是學會了在行動之前收集情報的重要性。

「嗯？」聽到這裡的雲雀恭彌面色有些不善地看向阿諾德，「原來是你教的。」

沒錯，從千鶴第一次遇見雲雀恭彌，並同對方戰鬥開始，他同樣沿用了阿諾德的戰鬥技巧。

總是比雲雀恭彌強一點點，總是給予對方一種只要下次努力便能將他徹底打敗的錯覺。也正是那一直沿用至今的行為，讓雲雀恭彌在一場場戰鬥中，不斷打磨著自身的戰鬥技巧，也的確得到了不少的進步。

率先得知了雲屬性火焰作用，也是因為如此。

不明白雲雀恭彌在說什麼，但大概能猜到些許的阿諾德心情頗好的勾起嘴角。

正是因為千鶴與阿諾德的戰鬥，以及那不必言說的默契，讓阿諾德成為了除了一世以外，千鶴最親近的人，這也是為什麼一世會說出千鶴總能和雲之守護者關係最好的話來。

而在那之後，阿諾德的情報能力，加上千鶴的戰鬥力，這二者的合作所帶來的結果是很令人震驚的。

就連在這個過程中，只要有空便會幫忙的納克爾，在注意阿諾德一臉平靜的在後方提供情報，而千鶴在前方一路廝殺的時候，也被這二人的默契所折服。可以說，在那時候彭格列在擴展勢力的時候，這兩個在戰鬥過程中會先互相打起來的人，的確為彭格列家族帶來了極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