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恿未成年去打工
自那晚兩人一起埋葬流浪兒,已經過去了兩天。
那天小樹林里太宰的失態他們誰都沒提,被一筆帶過。
這兩天內,太宰除了偶爾出去收集情報,就是窩在家吃罐頭,原本兩大箱的蟹肉罐頭如今已經見底了。
朱覺與太宰間的氛圍也不再如一開始一般充滿試探與警惕,兩人度過了最初的磨合期,相處融洽了許多。
至少兩人學會正常對話了。
【前方一百米左右右轉,便利店後門門口的垃圾桶里有份過期不到一天的便當。】
走在街道上的太宰咂咂嘴:「又是垃圾桶里?你就不能找點好的地方嗎。」
【你左手邊那家店正在招工,工資日結而且很高,且不需要身份證明,你可以去嘗試一下。】
太宰轉頭一看,是街頭酒吧,招工還只招十八歲以下的未成年人,什麼心思不言而喻。
太宰:「......你故意的?」
【不,我只是相信以你的能力是不會吃虧的。】朱覺語氣認真:【而且與社會構建聯繫是走向自立的第一步,我覺得會對你有所幫助。】
【當然,最後怎麼做由你決定,我只是提出建議,你可以不聽。】
太宰咂嘴:「嘖。」
雖然內心十分的不情不願,但他終究還是去應聘了。
十四五歲的少年,鳶發鳶眸身姿挺拔修長,顏值也高,酒吧老闆驚為天人,當即拍板聘用太宰,並提前預付了未來三天的工資,並要求太宰今晚就來上班。
而得到工資的太宰第一時間就去便利店定了五大箱蟹肉罐頭,在朱覺的百般提議與明示下,太宰不情不願的留下來一部分,不然他能定十箱。
【......所以,你有想過怎麼把這五箱罐頭搬回家嗎?】
朱覺的一盆冷水讓原本興高采烈的太宰一僵。
他看看身後堆起來有他兩個人高的罐頭,思考半響后,立馬飄起星星眼,語氣嬌柔:「阿德勒~」
屏幕前,被撒嬌的朱覺表情僵硬,雞皮疙瘩起一身,拿著咖啡的左手一抖,撒出些許。
他心情不平靜的反覆推推眼鏡,欲言又止,憋了半響:
【......你祈禱沒人看見吧。】
太宰裝模作樣的抱著罐頭,實則朱覺用滑鼠吊著,在朱覺的指路下,成功躲過了鐳缽街的混混,兩人配合天衣無縫的把食物搬回了太宰的狗窩。
幹完這一波,天已經黑了,太宰不得不面對自己要去上班的現實。
【加油。】朱覺的機器音聽起來依舊冷漠,太宰忍不住翻白眼。
有本事你去干。
太宰內心犯嘀咕,十分不情願的接過酒吧老闆遞過來的侍應服。
【自己的事請自己做,加油。】朱覺立志於當個莫得感情的加油機器,只提供言語上的支持。
太宰有點彆扭的看著鏡中換上侍應服的自己,不太適應的扯了扯有點過長的袖子。
侍應服是黑色的長褲,白色的襯衫,加上咖啡色的馬甲,配上紅色的小領結。
褪去了一身死氣沉沉的黑西裝,太宰看起來終於有了這個年齡該有的稚嫩與少年氣。
【很好看。】朱覺毫不吝嗇誇獎道:【看起來十分精神。】
「你指的是很受那些特殊人群歡迎的好看吧。」太宰打量著鏡中姑且算是俊俏的自己,總覺得彆扭。
他把過長的袖子挽起,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有點好奇的捏捏自己沒幾兩肉的胳膊,忍不住抹眼淚裝哭:「可憐我年紀輕輕,戀愛都沒談過,就要先一步進入狼窩。」
朱覺欲言又止,他不太擅長應付太宰偶爾湧現出來的表演欲。
【......你可以去談戀愛,如果你願意的話,一定會很受歡迎。】
「呀噠,」太宰果斷拒絕,「感覺好麻煩。」
恰好此時老闆過來趕人,這個話題被就此揭過。
「想必你也知道,一般來我們這酒吧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人。」老闆提醒太宰,給他塞了一瓶酒:「去給那些沒酒的客人倒酒,記得說話注意點。」
太宰磨磨唧唧的去了。
酒吧比較破舊,老舊的魔球燈投下斑駁的色彩,碰杯聲大笑聲隱藏在吵鬧的流行音樂下。
不遠處,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大漢看見了路過的太宰,眼睛都直了,踉踉蹌蹌的從桌上爬起來叫囂:「那邊那個小...小子,過來,快...快給我倒酒。」
太宰面無表情的走過去,不動聲色的躲過了大漢的咸豬手,倒完酒隨後揚長而去。
朱覺瞠目結舌的發現,太宰居然十分遊刃有餘。
棕色的馬甲穿行在燈光昏暗的酒吧內,明明是十分出色的顏值,卻奇迹般的沒被任何人注意到,猶如一個悄無聲息的幽靈。
【你很熟練的樣子。】看著太宰又一次在酒桌上全身而退,朱覺忍不住好奇發問:【你以前干過?】
【怎麼可能。】太宰在心底嗤笑:【我只是對如何不引人注意這一點十分有心得而已。】
【很厲害的技能。】朱覺道。
太宰唇角上升了一厘米,但他不懟十分難受:【還用你說?】
【看樣子這個行業你可以嘗試長期幹下去。】朱覺當做沒聽見,建議道。
【那恐怕不行。】太宰想:【畢竟港口黑手黨還是有不少人認識我的。】
【你說得對。】朱覺一想確實如此,【那還是認真收集情報吧。】
就在太宰持續遊走在酒吧內時,朱覺發現了角落裡一桌人很奇怪。
那桌有兩個人,穿著黑西裝,一看就是混黑人士,正距離極近的小聲交流著,與周圍起鬨笑鬧的氛圍格格不入。
【太宰,西南方角落裡有一桌人行為舉止異常。】朱覺提醒到。
太宰立馬不動聲色的轉彎往角落走去,一路上為幾個客人添酒,以一種十分自然的方式過度到了那個不起眼的角落。
「怎麼回事,這幾天貨怎麼斷了?」
「是上頭的權利鬥爭,怕被敵人抓到把柄,讓我們最近都收斂點。」另一人表情有點煩躁。
「那你還有嗎?」另一人並不關心這些,催促問。
「有,但比平常價高30%。」
「這麼貴?!」買方一驚,聲音大了點。
「閉嘴!你想被別人注意到嗎?」賣方呵斥道,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看到周圍依舊吵鬧,無人注意到他倆才放下心。
「你愛要不要。」看著買方還在猶豫,賣方不耐煩揮揮手,「上頭的權利鬥爭一時半會停不了,反正短期間內你是別想從別的渠道買到了。」
買方猶豫半響,一咬牙:「要!」
賣方對此很滿意,手伸進大衣里拿出一包東西放在桌上:「拿著這個,過幾天老地方取貨。」
買方迅速把東西揣兜里,急急忙忙站起身走了。
此時,為太宰實時轉播了兩人對話的朱覺道:【線索出現了。】
【那個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太宰默不作聲的觀察著賣方在買方走後,開始不動聲色的融入周圍環境,享受起酒吧的氛圍,開始調戲起一個侍應生。:「而且看起來還有些特殊癖好。」
【等等...你莫非想?】朱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錯。】太宰歪了歪領結,調整了下左眼的繃帶,放下一邊袖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又柔弱。
【確實,如何正確的利用自己的優勢來達成目的也是很重要的,但是......】朱覺努力勸說:【但你還是未成年吧?】
【是又如何?】太宰治冷笑:【你覺得這裡會有人在意我是否成年嗎?】
朱覺一噎,成功閉嘴了。
朱覺沉默了,自覺自己勝利一局的太宰有點小驕傲,掛著楚楚可憐的表情就去碰瓷啊不,去勾引那黑衣人了。
只見太宰先是抱著紅酒慌裡慌張的向黑衣人跑去,在靠近黑衣人的時候假裝一個絆倒,身體往前一撲,成功擠開原先被大漢糾纏的小侍應生,完美的把紅酒撒到了目標大漢的身上。
做完以上這一切后,他還假裝趔趄幾步後站穩,一臉驚慌的轉過身對黑衣人道歉:「對不起,我沒看見!這件衣服很貴的吧?怎麼辦,我賠不起。」隨後便揚起手摸了摸眼角的鱷魚淚。
旁邊的小侍應生與屏幕前朱覺的表情一致,目瞪口呆的看著太宰誇張的表演。
朱覺不忍直視,拿下眼鏡來擦擦擦,裝作沒看見。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太宰在演戲,那黑衣人偏偏就吃著一套,他看著太宰精緻的臉龐與泫然欲泣的表情,立馬拋下了剛才還在調戲的小侍應生,抱著這個投懷送抱的小傢伙走了。
太宰:計劃通?。
兩人走進酒吧內一個無人的小包間,在黑衣人鎖門的一剎那,他感覺自己被一隻巨大的手壓住四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無論怎麼掙紮起不來。
「叮鈴鈴。」太宰把空酒瓶隨手一砸,酒瓶發出清脆的響聲,碎成碎片散落在地。
太宰隨意拿起一個酒瓶碎片,緩步走向被朱覺按倒在地起不來的人,鳶色的眼瞳瞬間變成了暗色的深淵。
原本還在罵罵咧咧的黑衣人對上了太宰的視線,表情變得恐懼,不吭聲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少兒不宜哦。」太宰忍不住嗤笑一聲。
【沒事,我成年了。】朱覺推推眼鏡。
「哦,那可真遺憾。」太宰感嘆,拿起玻璃碎片舉到黑衣人脖子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