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讓我為你們表演一個魔術
朱覺把太宰的手機給了亂步,告訴他怎麼錄像后,讓他隨意發揮。
「哇哦。」亂步以前從沒有接觸過電子產品,拿著手機點點這裡點點那裡彷彿在玩一個新奇的玩具。
【亂步。】朱覺揮揮手,亂步舉著手機看向朱覺,【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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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你要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完畢發你手機里了,十年前,鐳缽街在形成之前那片地區下了一場雪,這場雪空前的大,一夜之間就厚到幾乎可以蓋住一個人的程度,好在官方及時發布了公告通知該地區人員進行避難,所以後續的鐳缽街爆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這可真是奇迹啊,我居然現在才知道...」安吾感嘆。
太宰:「安吾,說重點。」
「咳咳不好意思,言歸正傳,當時好像還有軍警的介入...但原因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關於當時的情況異能特務科記錄的十分模糊,不過我這邊還找到一個東西,我覺得你需要看下...這好像是...你的手機?」
太宰此時站在鐳缽街最高處,迎著風,他身上換上了一身低調的黑色和服,臉上的繃帶已經鬆開,露出久違的,乾淨的右眼。
他松垮的腰帶上掛著幾個小黑瓶,假如夏目在這的話肯定對此十分熟悉。
太宰默默聽著安吾縝密又平靜如語音播報的聲音逐漸變得疑惑,鳶色的眼睛迎著夕陽,艷紅與暖黃倒映在他眼底,彷彿灼燒了一整個世界。
「我知道了安吾,帶著那部手機,老地方見面吧。」太宰彷彿被夕陽吸引,一動不動的直愣愣的看著它,輕輕開口,聲音溫柔又和緩。
「啊對了,記得叫上織田作,我們三人久違的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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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茄子!」亂步開心的對準朱覺,按下錄像鍵。
朱覺面無表情的伸手比耶。
「哇,下雪了!」亂步舉著手機對準天空,晃來晃去,鏡頭極度的不穩。
密密麻麻的點點白色雪花從深色的天空而降,輕柔,潔白,緩緩落在亂步頭上。
「涼涼的。」亂步一拍頭上的雪,歡快道。
【亂步,】朱覺開口:【接下來的內容,能麻煩你幫我複述下嗎?】
「嗯嗯!」亂步把手機攝像頭對準朱覺,用力點頭,甩下來的晶瑩淚珠混雜在白雪裡,落在地上,兩者相融,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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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pin。
「大家晚上好。」織田作走下樓梯,看見太宰與安吾坐在吧台前,湊著兩個腦袋不知道在幹嘛。
哦對,吧台上還蹲著一隻三花貓,伸著頭在那一起看。
「織田作你好慢啊。」太宰一反常態沒回頭歡迎織田作,視線專註的看著面前的手機,伸手揮了揮催促織田作快點坐下,「快來快來,錯過小心後悔一輩子。」
「這麼急啊。」織田作感嘆一聲,抓緊走過去坐在太宰旁邊,定睛一看面前的屏幕,訝異道:「哎,朱覺?他這是在...」
織田作話還沒說完,視頻里突然傳出了聲音。
「大家晚上好。」
這聲音十分的耳熟,織田作訝異道:「亂步先生?」
「今天,本視頻要記錄的是一場空前絕後的大雪。」
視頻里看不到亂步的人,但那略帶沙啞哭腔的聲音清透又十分清晰。
「朱覺...這是在cos嗎?胸口那好大的傷口...」織田作其實內心早有預感,但他不太願意承認,沙啞著聲音道。
「...不是。」太宰眨眨睜的酸澀的眼,聲音低迷:「那個傷口是真的。」
織田作猛的沉默了。酒吧內陷入了極度的安靜,就連夏目老師也不舔毛了,專註安靜的蹲在吧台上看著。
「跨越了十年的道別啊。」安吾可能是在場唯一能保持冷靜的人,他推推眼鏡,長嘆一口氣,看向錄製視頻的時間:「話說,視頻里的日期不就是今天嗎?」
「嗯,他的生日,或許也是他的祭日。」太宰喃喃,咬緊下唇,聲音彷彿在微微顫抖著。
「...結果,這個混蛋,連自己的生日都沒有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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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首先,讓我們先介紹登場人物。」
亂步在朱覺下示意下把攝像頭對準前方的一處小巷,那裡,扛著穿著單薄的昏迷中也的魏爾倫與蘭波正在對峙。
鑒於三人距離太遠,都變成三個顏色分明的小點了,亂步私自決定把相距拉進,頓時,三人的臉清晰可見。
「看,這有兩個傻子正因為家庭問題站在雪地里吵架,目測馬上就要升級為打架了。」
雪已經鋪了大概一指厚,視頻里,畫面一陣抖動,出現一個小腳印,原來是亂步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把手機對準腳下,啪的踩了個腳印。
【亂步,一會讓你玩個夠。】朱覺無奈道。
「哼!」太宰三人一貓只聽見亂步哼了一聲,然後不情不願的把手機對準遠處的蘭波與魏爾倫。
「噗,小矮子的又一黑歷史get√,記下來記下來。」太宰看著視頻特寫的八歲限定版沉睡中也,唰的掏出自己手機開始錄屏。
「饒了中原幹部吧太宰,你收集的中原幹部的黑歷史都可以出一個相集了。」可能是同被太宰捉弄人,安吾感同身受,本著人道主義忍不住勸了下。
「可以啊,那就用安吾你的黑歷史來換。」太宰轉頭幽幽看向安吾道。
「不不不那還是算了,請務必繼續折騰中原幹部。」死道友不死貧道,安吾瘋狂搖頭。
「呵...」明明是該傷感的時候,織田作卻不由自主笑出了聲。
「家庭問題,誰說不是呢。」織田作看著視頻里已經打的天昏地暗的兩位前超越者,現港口Mafia幹部的魏爾倫與蘭波,忍不住感嘆。
「明明是兩人的感情問題卻要異能特務科來買單,真是...當年的財務彙報我看過了,造成的損失真是個巨大的黑洞,政府下撥的預算完全不夠,如今鐳缽街的重建工作都要依靠眾籌捐款,到十年後的今天都沒籌齊錢呢。」安吾不停推眼鏡以表達自己的不忿。
「不會是被你們吞了吧?錢。」太宰一語道破天機。
安吾氣的拍案而起:「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太宰歪頭:「真的?」
「額...」想到了自己私下動用第七機關為太宰洗白的齷齪事,安吾又不確定了,語氣軟了下來:「大...大概?」
太宰撇嘴:「呵。」
「啊,你們快看,那邊有一群軍犬,像是嗅到肉骨頭的狗,聞風而動。」
視頻轉到右邊,那邊道路的鏡頭,訓練有素身著統一服飾的軍犬啊不,軍警,氣勢恢宏,千軍萬馬般湧來。
「噗,軍犬哈哈哈,太貼切了真的太貼切了。」太宰忍不住拍桌笑了,笑的十分歡快,眼淚都擠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開心,還是傷心。
就連距離他最近的織田作與安吾也分辨不出,太宰他到底是真的高興,還是藉此哭泣,畢竟太宰最擅長的,就是隱藏情緒了。
但如果是朱覺的話,他一定是希望與眾人笑著道別的,所以這個混蛋才會費盡心思希望讓別人笑出來,不讓別人因為他的離去而耿耿於懷,於是在拖著自己破爛身子努力逗大家開心。
在座的都深知這一點,所以也在努力笑出來讓朱覺開心。
即便他已經看不到了。
「哦,那群狗好像是來抓我的,那先不聊了,我先逃命要緊。」
視頻晃動了十幾秒,然後突然穩住,亂步略帶青澀的聲音捧讀道。
「啊沒事了,軍犬們被蘭波與魏爾倫吸引走了注意,我安全了,不過讓我們為軍犬們點個蠟,蘭波與魏爾倫大概率沒事,但他們可能會損失慘重。」
「噗,笑死了,假如這混蛋以後要當記者的話,有他的台我一定天天看。」太宰嗤笑說完,高舉雙手喊:「老闆!來一瓶威士忌!不要杯,直接給我一瓶剛開蓋的!今夜不醉不休!」
織田作贊同:「好啊好啊,久違的醉一次吧。」
安吾:「...不,我明天還有工...」
「嗯?」太宰笑眯眯看過去。
安吾瞬間噤聲:「啊沒事,大不請假...」
「好耶!」太宰歡呼,豪邁的拿起老闆端上來的酒瓶一頓噸噸噸,隨後打了個酒嗝含糊不清道:「今晚不醉不休!」
「哦!」×2。
加。
「喵!」貓貓高舉爪爪。
「哎?三三也能喝酒嗎?」太宰三人震驚看著老闆給三花貓上了一盆酒。
老闆笑的深不可測,鞠躬頷首,言簡意賅:「可以的。」
「!」震驚臉×3。
良久,織田作感嘆:「三三,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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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快看,外面下雪了。」幼小的孩子趴在窗前,嘴裡呼出的熱氣在玻璃上形成一片水霧,透過水霧,孩子清澈的眼底看見了一片純白色的世界。
」真的,那我們出去堆雪人吧?」
「嗯!」孩子用力點頭,開心的緊緊拉著父母的手,投入了純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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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賠償的。」無限面無表情的站在橫濱大使館門口,看著發給自己的長長的,幾乎可以拖到地下的賬單,沉默半響,道:「但我現在身上沒錢,你能不能先放...」
「十分抱歉,不能。」大使館的工作人員笑眯眯道。
無限:「...」
「嗯?」突然無限微微瞪大了眼,轉頭看向東邊的天空。
「好強的靈質波動。」
「這個感覺...」被無限拷在身後的風息喃喃。
「是朱覺!」洛竹喊道,看向遠處的天空:「快看!那邊下雪了!」
「嘖,那個混蛋不是把書拿走了嗎,怎麼還是...」風息狠狠咬牙。
天虎:「嗚~」
虛淮面無表情,看向無限:「我們能去看看嗎?」
無限:「朱覺?你們的同伴?」
「不是。」風息咬牙,看向東方的天空,目光滿是複雜:「他只是個多管閑事的混蛋...」
「...明明只是個多管閑事的混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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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pin酒吧里,視頻還在繼續。
【關於我的異能力,我在臨終之時終於想起它的名字了。】
「...哪有這時候想起來的,你個混蛋...」
【它叫《超越人性》,我覺得這個名字很貼切,我認為它是基於阿德勒心理學的《超越自卑》與《理解人性》結合而來,我十分的喜歡。雖然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阿德勒心理學了,但我想把它,把它們帶到世界上。如此我就可以被看成是此的延續,我對此感到十分的驕傲。】
醉酒間,太宰雙眼迷茫的看著視頻,右手的威士忌狠狠撞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
「我不喜歡!」太宰醉醺醺的,孩子氣的大喊,瞎了織田作與安吾一跳。
「我!不!喜!歡!」
太宰死死盯著手機視頻,倔強的重複一遍,又一遍。
「我不喜歡...太討厭了,簡直比《人間失格》還要讓我討厭。」
「太討厭了...平平淡淡的生活有什麼不好,非要去逞英雄,你個混蛋...大混蛋...」
「你又拋下我...跑到我觸及不到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