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時

回去的路上，保姆車裡很安靜。

時陳的心情好像很不錯，又好像有點不太好，跟在時陳身邊三年多以來，尹默還是第一次搞不明白他的心情到底是好是壞。

「尹默，我準備錄完今天這個節目，後面如果再有其他的工作就都推了吧。」

時陳這段時間的行程已經快要超負荷了，但這個節目很有趣，他已經開始期待下次的錄製了。

尹默：「啊？！不是早上還說就錄這一期的嗎？」

他去跟馮總彙報這事兒的時候，還挨了一頓批來著。

時陳看了尹默一眼，尹默就立馬閉了嘴，反正他們家老大的心思總是很難猜。

時陳解開夾克袖口的扣子，沒有了束縛瞬間舒服了許多。

拿起手機，時陳上網搜索了游羿的名字。

然而他並不是藝人，網上能搜到他的信息少之又少，不過還是能夠搜到他的微博的。

「尹默，你知道游羿嗎？」時陳一邊點開游羿的微博，一邊問尹默道。

「知道啊，天才舞者游羿嘛。」

「4歲開始跳舞，8歲就得了人生中第一個冠軍，後來成了專業舞者，多少國際一線都排著隊找他合作，咱們之前也找過，就是他人在國外不常回來。」

尹默用手擋著嘴巴小聲吐槽：「其實就是馮總不捨得花錢。」

「聽說還是個超級富二代，不過他這人沒什麼紈絝子弟的惡習，合作過的人都說他人不錯...」

尹默以為時陳是在考察自己的專業能力，於是噼里啪啦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關於游羿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等他發現的時候，時陳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陰沉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

時陳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我看你去給他當助理算了。」

老闆這是為我吃醋了嗎？果然他是欣賞我的。

尹默咧嘴笑笑：「哥，你才是我的最愛啊哥，我就要給你當助理，這輩子都給你當助理。」

雖然時陳平日里總是不苟言笑，但尹默就是知道，他的老闆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至少他從來都把自己當成平等的人，和他以前跟過的某個只會對他呼來喝去的「大牌」不一樣。

時陳留下一句：「你真的很吵」之後，就塞上了耳機繼續看游羿的微博。

游羿的微博里幾乎全是跳舞視頻，他和大牌明星合作的、各種比賽現場的、或者是練習室版的。

時陳修長的手指不停劃過這些視頻，划著划著突然停下，往回翻了兩下。

這是一張發布在兩年前的照片，照片里游羿和喬鹿也正在某個表演現場，兩個人穿著同系列的演出服，正對著鏡頭雙手比V。

游羿：再一次合作很開心。

時陳把照片放大又縮小，冷哼一聲：「笑得挺開心的嘛。」

*

嘩啦啦的水聲停下，喬鹿也用手擦了把浴室鏡子，鏡子里映出她喝了酒之後變得粉紅的臉，又迅速染上一層霧氣。

從前隔著千山萬水也沒覺得，今天見過之後對某個人的思念反倒更加強烈了。

頭上搭了條毛巾，喬鹿也坐在房間的飄窗上，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打開了手機里的音樂播放器。

《那時》依然排在熱度第一的位置，喬鹿也今天在片場的時候，聽見很多人在議論這首歌。

盯著屏幕看了半天，才點了播放鍵。

前奏里有蟬鳴的聲音，和她們遇見的那個夏天一樣。

「十幾歲的夏天第一次見你，沒有心動只有互相看不順眼。」

「你說我的脾氣壞，我說你有點怪。」

...

只開了一盞檯燈的房間里，時陳溫柔的聲線環繞著。

喬鹿也一直沒勇氣聽這首歌，今天聽了才知道，原來每一句都是曾經。

「你說天上星星很多，我是最亮的那一顆。」

「而我的願望是，身邊的那一顆，是你。」

一個不管聽歌還是看劇從來不會哭的人，一首歌結尾的時候淚水早已經模糊了視線。

喬鹿也一次又一次把進度條重新拉到開始的位置，坐在窗前把這首歌重複聽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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