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2章

沒有網路，沒有QQ、MSN，更沒有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古代的日子很無聊，也很難熬，白天練功，時間過得稍微快些，倒不覺的什麼，可是一到晚上，一切便都凸顯了出來。整個峨嵋派的人，入夜之後，除了當值守夜的弟子，大多數的人都是飯後就寢，可偏偏我這80后的夜貓子早已習慣了通宵熬夜，說什麼也無法在午夜之前睡著，輾轉反側間想要找人聊天，偏偏又沒有合適的人，想要看個月亮，數個星星，又礙著這一派掌門的身份，不好大半夜的不睡覺，爬房樑上屋頂，最後悲催的便只能伴著青燈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盯著屋頂的房梁發獃，直到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然後才解脫。便這樣，不知不覺間到了屠獅大會的日子。

清晨起床，梳洗打扮妥當，對著鏡子照了照，青色的衣衫襯著秀麗絕俗的容顏，自己怎麼看怎麼滿意。嗯嗯，這周芷若果然長得不錯。正自得間，靜慧敲門而入，恭恭敬敬的說道：「掌門師妹，眾弟子們已整裝待發，只等掌門師妹了。」峨眉靜字輩的弟子中，這靜慧倒是頗為和善穩重的一人，不負一個慧字。

「好。」整理了下衣襟，確定一切妥當之後，我轉身，對著靜慧微笑點頭：「靜慧師姐我們出去吧。」

我緩步進了大殿，大殿中近百名的弟子正分列兩排，垂首靜候著，見我進殿來便齊聲道：「見過掌門。」

我輕輕頷首，靜慧退到一側站定，而改裝易行的宋青書則快步向我迎了來：「芷若。」

「宋，青書？！」我差點被宋青書嚇到，瞧著他滿臉虯髯，將自己從個面如冠玉的小白臉扮成又老又丑的猥瑣中年大叔的模樣，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同時心中也不由大大的感慨：這人啊，當真不能做錯事，否則連以真面目示人都會變成難事，比如眼前的宋青書，若非他殺了他的七師叔，又何必扮成如今這般模樣，去迴避武當派的人？搖搖頭，不再去瞧宋青書，踏上大殿，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眾弟子，目光淡淡自眾人身上掃過，但見站在兩列隊伍前面的乃是清一色的女弟子，一色的玄衣，其中大半是落髮的女尼，一小半是老年、中年、妙齡女子。而站在兩列隊伍之後的則是身穿玄色長袍的男弟子，約有二十幾人，大多彬彬儒雅。瞧著這陣勢，我心中不由一樂，嘿，誰說古代人都是男尊女卑，瞧見沒，我峨眉可是女子翻身做主呢。

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感覺還是蠻不錯的，難怪有那麼多人寧願捨命，也要奪到屠龍刀，做那武林至尊，好在我一向不是一個野心大的主，平白的得了個峨眉掌門來做，已經很滿足了，所以我才不會傻得讓自己捲入江湖是非中去，此去少林，目的明確，只為見我那夢中情人，其他一切，與我無關。

「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麼我們便啟程吧。」清了清嗓子，我如是說道，然後帶領眾峨眉弟子向著少林前進。

上少林，赴屠獅大會，為的卻不是謝遜與屠龍刀，因而我也並不著急趕路，況且穿越至今，又是頭一次走下峨眉，一路上不由得東看看西瞧瞧，興緻大好的欣賞著沿途景緻，而身為掌門，好處便是沒人管得著我，所以縱然因此而拖慢了行進速度，眾弟子也都一個個默不作聲，不敢稍有異議。而身側的宋青書雖然目光時不時的看我一眼，臉上寫著不解，可終究也沒出聲問什麼。如此待到的少林時，時候已經不早。

「你們將兵刃都收起來吧。」我看了少林寺的山門一眼，回頭對身後的眾弟子吩咐道。少林派德高望重，我峨眉雖也不輸於人，但基本的禮數還是應該有的。

「是。」眾弟子齊應一聲，紛紛將手中兵刃收進了事先帶來的木盒中。

見一切妥當，我正要率眾人進少林寺，不料宋青書突然對靜慧幾人吩咐道：「你們四人速去通知少林寺的人，說峨眉派掌門駕到。」

我微微皺眉，還未說話，靜慧四人已領命而去，看著四人轉瞬消失於大門內的身影，不由惱火的瞪向宋青書：「宋青書，你這是做什麼？如此虛張聲勢也不怕讓人笑話！」

宋青書愣了愣，臉色白了白，小心翼翼的賠不是：「芷若，對不起，是我考慮的不周全，你莫要生氣。」

我哼了一聲，靜慧四人已返身回來，抬眼看時，卻見一僧人帶領群僧大步迎了出來，對方看上去愁眉苦臉、一副短命夭折之相，不過雙目炯炯有神，內力卻是深不可測，想必在這少林寺中輩分定然不低。

我上前迎了兩步：「峨眉派周芷若見過大師。」

「周掌門有禮，貧僧空智代畢寺上下歡迎周掌門的大駕光臨。」空智大師雙手合十，然後微微側身，當前引路：「周掌門裡面請。」

我點點頭，跟在空智身後進了少林寺，被對方一路引著來到一廣場上，遠遠的便已聽見嘈雜喧嘩之聲，也不知在吵些什麼，不過與我和峨眉派無關，我也懶得理會。環顧四下，見廣場四周搭起了數十座大木棚。各個木棚都已有人，只余西北角一處木棚空置，想來便是留待我們峨眉派的了。果然，空智將我峨眉派眾人引到西北角的木棚前，然後合了合手說道：「周掌門和各位先請安坐，大會稍後便會舉行。」

我福了福身，說道：「多謝大師。」

空智離去，我便率眾人入了木棚坐定。這屠獅大會赴會之人倒真不少，這來的各路武林人物之中，想殺金毛獅王謝遜的自不在少數，但覬覦屠龍刀的恐怕更多，還有一些人怕是只為了瞧熱鬧而來，譬如我，雖然本姑娘除了瞧熱鬧，還有更重要的事，不過在那人到來之前，我還真只有瞧熱鬧了。這樣想著，目光便向著爭執聲傳來的方向瞧去，看那雙方的打扮，倒是丐幫與少林派起了爭端，正想細看間，面前突然多出一道影子，一個含羞帶愧的聲音響了起來——

「周姊姊，張無忌請罪來了。」

哎呦，這個就是張無忌啊。

我抬眼看著站在面前的男子，宋青書已經小白臉的可以了，沒想到這張無忌更是小白臉中的小白臉，長得真是俊俏，著實繼承了張武俠和殷素素的優良基因，難怪招蜂引蝶的很，可惜他卻沒能遺傳到他母親殷素素那般果斷幹練的性格，否則未來的大明江山未必便會拱手讓給那朱元璋。

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張無忌，尚未開口，身後已有十餘名女弟子霍地站起，個個柳眉倒豎，滿臉怒色。嘖嘖，張無忌啊張無忌，看到沒，你個負心漢的形象可是深入人心呢，我都沒說什麼，就有姐妹們替我，不，是替以前的周芷若抱不平了。

張無忌並不理會其他人，只看著我，臉上帶著十二萬分的愧疚，忽的向我長揖到地，我挑眉，不冷不淡的說道：「張教主何須行如此大禮？我周芷若可是當不起的。」不管怎麼說，我這身體的原主兒可是因著眼前這負心人而魂飛天外的，對著他，我還真是沒法子給他好臉色看。你若無呷蜜意，請勿攀花枝，處處留情，著實無情。

張無忌看著我，連聲解釋道：「芷若，那日我為了急於相救義父，致誤大禮，心下好生過意不去。」

我一笑，禁不住有些嘲弄道：「聽說謝老爺子失陷在少林寺中，張教主英雄蓋世，想必已經救出來了。」

張無忌臉上一紅，說道：「少林派眾高僧武功深湛，明教已輸了一仗，我外公不幸因此仙逝。」

殷天正死了？我一怔，忽的想起殷素素，倚天里她是我第二個喜歡的人，殷天正怎麼說也是她父親，聽到他死了，我心下不由有些難過，嘆了口氣，說道：「殷老爺子一世英雄，可惜，可惜！」

張無忌一時間到沒有再說什麼，或者是我不冷不淡的態度令得他也不知該如何說話了，沉默半晌，他不知想到什麼，忽的精神一振，面露喜色，可是下一秒又遲疑不定，尷尬窘迫，憋了半晌，方才看著，吶吶出聲：「芷若，待會相救義父，你可否念在昔日之情，賜予援手？」

「張教主，請你自重，時至今日，豈可再用舊時稱謂。」我冷聲打斷他的話，心中有些好笑，這張無忌還真有意思，和那趙敏在一起，卻來求被他拋棄的女子幫忙，虧他開得了口，可惜我是來等人的，可不是來幫忙救他那義父謝遜的。

「張教主神功蓋世，相救謝老爺子想必是手到擒來之事，那還用得著他人幫忙。」

「芷若——」

「張教主，內子所言已足夠清楚，你可以請回了。」張無忌還想說什麼，可是我身側的宋青書忽的開口截斷了他的話。聽到「內子」兩字，我心裡一陣抽搐，那叫一個難受反胃，嘴角動了動，剛要何止宋青書，眼角餘光瞥見張無忌身形一震，臉色陡然變了，白凈的面頰上陣青陣白，見他如此模樣，我心中一動，索性抿了嘴唇，不動聲色的靜坐一旁，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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