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已所不欲卻強人

經過盤古好說歹說，列舉了一大堆因果，張野終於明白了:誰得道盤古斧和造化玉碟誰就必須要開天，開天就必定會身隕的殘酷「現實」。張野只好萬分肉痛的把好不容易弄到的兩件寶貝又還給了盤古。於是大道、天道和盤古中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如此，但張野卻沒忘記同情盤古，想起原來YY小說中所描述的這個一臉憨厚的大漢，一個人忍受了那麼久遠的寂寞，最後為了一個夢一般美好的未來努力，成全了所有人，自己卻一無所得——這是何等的偉大？張野越看盤古越可憐，盤古則覺得張野的眼神是越來越有問題。

「不會前輩真的是個背背吧？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是習慣當『女方』的那種？」盤古越琢磨越像，又開始有點害怕了。

「盤古！」張野突然嚷了一聲，嚇了盤古一個激靈。

「前輩，有何吩咐？」盤古的聲音聽起來在打顫。

「我們拜把子吧!」

張野一句話，把混沌中其餘三個都嚇趴下了。和張野拜把子？那就是「道」的兄弟，大道的叔叔，天道的叔爺爺，要是盤古真的答應了，那盤古的命運就不但不歸天道管，連大道也管不著了，那樣還開個屁天啊！幸好盤古到底是個老實人，而且總感覺張野有點那個的傾向，所以考慮的半天，還是委婉的拒絕了張野的提議，才又一次讓天道回歸正途。

既然盤古不幹，張野到也不強求，畢竟做慣了宅男，剛才也是一時衝動，想了想覺得學別人斬雞頭什麼實在是很沒品味，於是也就直接把這件事拋在腦後，而是好心的想著怎麼能讓盤古在「死」前不會寂寞，能開心一點。但他哪裡知道，如今的盤古可不是書中傳說的那個盤古了，從盤古一出生到現在就一直壓根沒「寂寞」過——先是被張野在腳底下踩了幾十個量劫，然後又是玩「背背」，搞「搶劫」什麼的啰嗦到現在，弄的盤古恨不得立馬就去開天。

「盤古我們去旅遊吧？」於是盤古被張野硬拉著在混沌中閑逛了十幾個量劫。

「盤古，我們來做個遊戲，比比看誰先動……」於是盤古就這樣傻傻的陪著張野在混沌中干坐了幾百個量劫，等到盤古起來認輸的時候才發覺張野鼻子上冒著泡，嘴角流著口水已經睡著了。

「盤古，我教你玩牌吧？升級，鬥地主什麼的人太少，我們就玩小貓釣魚好了！」於是張野興高采烈的變出兩副永遠也用不完的牌和盤古又玩了幾千個量劫。

……

本來因為張野的緣故盤古出生就晚了幾個量劫，所以開天的時間就更要抓緊了，但當天道剛要提醒盤古的時候，盤古卻被張野抓取「旅遊」了，於是天道等；當再一次想提醒盤古的時候，盤古卻又被張野逼著比誰先動，天道忍了忍，繼續等；好不容易盤古認輸了，天道正要出發，卻看見盤古又坐了下來，眼淚汪汪的陪著張野在「釣魚」……。天道等啊等，等得差那麼一點點就要生出了憤怒的情緒。

「我受不了了！！」一聲震天的大吼，混沌中除了張野外的三個人同時怒了。

張野依舊坐著，抬頭看了看站起來的盤古，終於有點不好意思了。

「也是，這樣干玩沒什麼意思」張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道，天道和盤古同時送了口氣.

「要不，我們來玩有賭注的吧？」張野眼中冒著精光對傻了的盤古道：「誰輸了就拔誰的鼻毛！」

「噗咚」，大道華麗的倒下了；天道終於無奈的又把遁去的一找了回來，往裡頭加了大量的情緒后把它扔的遠遠的，然後也倒下了；盤古好一點，只是眼睛瞪的成了一個完美的圓形，一邊用手顫抖的指著張野，一邊大口大口的吐著精血……

雖然大道接手之後，所有張野不確定的想法再不會變成至高的法則，但張野終究是「果」，是「無」，是「道」，一旦張野確定的東西就是至高的法旨，是大道和天道必須毫無保留執行的意志，於是在接下來的數萬的歲月里，盤古只好拿著手中永遠也不會少的牌，咬牙切齒和張野一決勝負！

混沌從來無歲月，億萬年過去了，張野因為自己做了「好事」而很開心，盤古，天道和大道卻一個比一個更想死，可見，有的時候，悠長的近乎永恆的歲月對人也是一種折磨。

「你好像一直在輸啊？」張野看著幾乎機械了的盤古道。

……

「有點困了。」張野多少還是保留宅男時的習慣，玩久了想睡覺：「我先睡一會啊，起來我們繼續玩。」

張野不理楞住了的盤古，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放出了混沌青蓮，又躺了上去。當一片又一片的花瓣緩緩收攏，把張野包裹住了之後，盤古面前突然出現了大道和天道。

只見盤古嗖的一下竄了起來，把手裡的牌狠狠往地上一摔，又一把扯下一根鼻毛，像打夯一樣使勁往牌上一丟，和大道，天道的化身對望一眼，三個人同時張開大嘴，像演啞劇一樣無聲的狂笑了起來！

「讓我去開天，讓我去死！」盤古壓低了聲音，比董存瑞還董存瑞的對大道和天道說：「寧可化為灰灰，我也再不想見到那個變態了！」

大道和天道卻猶豫了。本來盤古開天註定隕落，但見過張野的手段之後，大道和天道都怕啊——萬一張野找不到盤古這個「牌友」，硬拉大道和天道湊數怎麼辦？而且「小貓釣魚」的手段就如此可怕了，更何況還有張野所說的「升級」和「鬥地主」呢？要是那樣，還活不活了？

於是，大道看了看天道，兩個人同時暗暗點了點頭，由天道道：「本來按照天道軌跡，你開天雖然看有一絲生機，但結果卻是必死的結局……」

「我不怕！」盤古直接打斷天道的話，斬釘截鐵回答道：「讓我去死！！！」

大道站了出來，看著幾乎神經了的盤古，對他露出了一個感同身受的表情，安慰道：「但大道至公，你成就如此功德，我現在決定修改你命運,讓你可以成就聖人，不死不滅……」

話沒說完，盤古就沖了上來，目眥盡裂的低聲咆哮道：「我沒有什麼功德，也不在乎什麼開天功德，讓我去死！我再也不想見到那個人了，再也不想聽見什麼見鬼的『釣魚』，讓我去死！」

「不，你有功德！」大道和天道異口同聲的回答盤古道。

說著，大道一指合成花骨朵裝的混沌青蓮，嚴肅的如同黨代表一樣道：「你陪著道『釣魚』這麼多年，那簡直是比你開無數個天還要大的功德啊！」

「所以，你註定不能死，註定成就聖人，而且是未來的洪荒道祖！！！」大道和天道一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表情。

盤古蒼涼的眼淚無聲的滑落了下來，整個混沌都感受到了他是傷痛，還是發自肺腑的那種——原來很久很久以前對死亡恐懼的感覺是那麼的愚蠢！原來，隕落的結局是那麼美好卻又那麼不可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