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陽市

一輛開往青州的小型廂貨上，蕭伍正滿臉無奈的打著電話：「我知道了媽，等我停車了就加她的聯繫方式，現在還在高速上。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公司出了狀況嗎，上回送的貨出了點問題，我需要給人家售後啊。我們領導秦漢您也認識，就他和爸的關係，我這妥妥的嫡系啊。所以這回只有派我去了他才能放心，誰叫你兒子實在是太優秀了哪。那您看看，都是教育的好。嗯嗯，您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放下電話長出了一口氣。「開車不打電話，開車不接電話。唉！」

作為一個悲慘的打工仔，原本出個任務能夠休假一周的他，凌晨就接到秦漢的傳喚，讓他趕緊滾去青州，作為青州巡查使青州出事他需要在場協助調查，所以連夜開車的他，再次拿起2升的大水杯，看著快要見底的濃茶猛灌了一大口。看了眼車內導航顯示的時間還需要在開幾個小時，在煙盒裡扒拉出一根煙點上，掃了眼還剩3根煙的煙盒，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最後的口糧，再想到這次事件的簡報感覺自己被治癒了。

早上8點，準時上班的高強打開辦公室，一股強烈的二手煙味彷彿是找到了出口，從門口宣洩而出，刺激的他打了2個大噴嚏。快步走到窗前開窗，走到沙發前看著酣睡的蕭伍上去就是2腳。

「快起來，起床了。」拿起滿是煙頭的煙灰缸倒進垃圾桶。

頂著2個黑眼圈的蕭伍撓著頭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打著哈欠坐了起來，順便點了跟煙。

「少抽點吧，我這屋子都有味了。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直接聯繫我。」

「我早上3點多才到，值班小劉說你也是2點多才回去，我就沒通知你，順便我也睡一會，開了快30個小時的車我也累啊。」

高強拿出資料遞給蕭伍：「基本確定的是工廠里的工人都是近幾年各州的失蹤的人，已經救出85人，全部被割捨斷腿，囚禁在工廠隔壁的職工小區，那個小區現在只有這些人和看管他們的人在住，看管他們的都是一些小混混現在已經全部緝拿了。已經確定只有那個已經死亡的白松是妖靈，其他都是普通人，包括工廠的老闆白宇都是普通人。」

「那是誰給工廠補充工人，製成的冰是誰交給誰銷售的，這個白松是個什麼情況。」

「根據白宇交代，工廠建起來以後工人都是白松聯繫來的，他也不知道渠道，只知道是個南邊的人，白松叫那個人土狗，他沒見過。本地銷售是交給一個姓胡的混混，經營著1個洗浴城，昨天抓捕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死在家裡。至於這個白松是白宇的表弟，18歲就跑去南邊打工了。這個白宇混出點名堂以後就回來幫他，身上帶了不少南邊的渠道。這個工廠也是白松勸說白宇建的。」

高強指著資料上的照片：「已經確定兇手是這個叫李猛的人，現在有人證有監控視頻，殺了6個人一個妖靈。但是這個人的檔案上標註已經失蹤5年了，這回一出現就惹出這麼大的事情。李猛是青州雲煙市人，今年35，原本是個技術性工人，專業開挖掘機的。5年前在泗水市失蹤，這次是家人報失蹤后的首次出現。」

蕭伍拿起攝像頭拍攝的照片和資料上李猛5年前的照片比對了一下：「這變化也太大了吧，這一身的腱子肉，這5年吃激素了嗎。對了，怎麼沒有看到天眼的報告，畢竟是市郊的工廠也不能走著去吧，應該會有交通工具的吧。」

「按照現場報警人員的描述，他的體格極為壯碩，能夠單手把人掐死肯定是個體術高手。他使用的車倒是確定了，被開到距離案發現場不遠的海里，車輛是在停車場隨意找的，天眼記錄了砸壞車玻璃的過程，車輛的失主也詢問過了，並不認識李猛。考慮到他在那個停車場找的車，有可能是在附近居住，所以我們已經在停車場附近開展調查了。」

「嗯，也就是體術能練出這種體格了吧，你今天有時間嗎？陪我去現場看看，畢竟我沒有證件。」

「好，9點我去市局開個會，等下午我再帶你去吧，這個會沒有一天開不完，有視頻記錄的，我上午需要露個臉。我等下讓人去給你做個小隊成員的證件，這樣你比較方便。」

「哎呦喂，你也是形式主義的受害者啊，還是加倍快樂的。你這裡有沒有地方讓我睡會，連續熬夜傷身體啊。」

「你少抽點煙比什麼都強，我讓小劉帶你去宿舍樓給你找個單人間。要是餓了1樓還有食堂，給你，這是我的飯卡，我回來就去找你。」

下午2點多，高強帶著蕭伍到了案發的工廠。工廠現在還在被封鎖，為了防止其他人進去破壞拉起了圍欄。儘管為了消除影響，已經通知附近的人不可以外傳，但是人民群眾的性格大家都是知道的，不光沒有守住消息渠道，就差上熱門了，現在都已經快成了海陽市必來景區之一。

「喲，老高這個地方不錯啊，山清水秀，面朝大海，這門口怎麼還有立拍照十元牌子的，這快成垃圾堆的背景有啥可照的？」一下車蕭伍就開始吐槽。拿出工廠之前的照片又看了一眼現在的廢墟，表情凝重了許多。

高強懶得理他：「現場保護的很好，沒有外人進入，而且我們在裡布置了妖靈檢測器，暫時沒有發現其他妖靈來過，白松死後所有線索都斷了，現在只可能白宇知道點消息了。」

「就是知道他也不會說的，畢竟當了狗就不會在想著回來做人了，見過了狗的兇狠怎麼可能怕人。」一邊說著一邊在兜里拿出一副墨鏡戴上。

「你這話也太毒了吧，等會出去了你在抽煙，這是兇案現場你別鬧。」看著蕭伍又要抽煙趕緊制止他。

蕭伍笑笑沒有說什麼，他拿煙只是為了掩飾他帶上墨鏡的原因。只要他進入那種角度觀察世界的時候重瞳就會浮現出來，怕被人發現才會明知故犯。

他給這種狀態起了個名字叫做『玩家角度』，在這種狀態中凡是近期使用過法術或妖氣的痕迹會被顯現出來。就像是現在的視野里看到了妖靈在顯化出鼠妖形態后移動的痕迹，儘管過去快2天了痕迹變得很淡了但還是沒有消失。妖氣發出得紅色痕迹和法術得紫色痕迹互相糾纏，可以看出當時打鬥的激烈程度。走到法術的起點，蹲下查看了下地面的泥土，什麼都沒有發現，繼續跟著一邊觀察一邊順著他們的戰鬥痕迹在腦中還原了一下軌跡停在了根據鼠妖屍體輪廓花成的白線邊。看著白線旁邊已經消失的痕迹，蕭伍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你來的時候屍體是不是已經恢復人形了？」

「是的，根據報案人員的描述，我們側面的詢問過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暫時懷疑是低級妖靈並不具備化形的能力，但是根據最初到達現場的妖氣檢測器顯示的量值是中級，也不能排除是搏鬥的時候並沒有化形或沒有機會，只是這破壞程度與檢測並不合理。」

思考了一下，蕭伍說到：「按照破壞程度和當時的搏鬥時間，這至少是中級妖靈乃至高級才能做到的，按照趕到現場的時間，只要李猛手裡有個吸靈玉把妖氣收集起來就可以了。至於這種強度的破壞力會不會出現在中級妖靈身上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高級的可能性很高，回去我和秦隊了解一下。」

蕭伍在『玩家角度』中確定了李猛使用的是法術，但是沒有辦法具體知道是什麼，能夠確定鼠妖化形過並在化形狀態下被擊殺，根據事發時間到現在的妖氣殘留痕迹能夠肯定是高級妖靈，但是沒有證據這些是不能和別人說的，只能在破壞程度上提醒高強。

又繼續搜索了一圈，因為時間過去的太長，現場並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回去的路上，蕭伍給秦漢打去了電話，在電話中他報告了自己的觀點。經過溝通后，他暫時留在海陽市進行調查，因為不確定性這次事件並沒有升級為乙級，依然保留為丙級。

但是蕭伍心裡並不平靜，驅除妖靈之後人族氣運恢復極快，現在想要高等級的妖靈進入是十分困難的，這是需要很大的代價。所以現在一個高級妖靈出現在這裡說明這個工廠的重要性，也意味著還可能有高級妖靈在海陽市或附近的可能性。

.....

夕陽西下，照在一棟老式的小樓上顯得更加的破敗。好幾棟這樣的小樓連成一片，沒有花園、沒有綠化、沒有樓棟門、甚至沒有物業，樓房僅用成排的儲藏室隔斷。老舊的牆壁上滿是各種亂七八糟的線分不清作用，牆壁上脫落的牆皮東一塊西一塊。這是一個城中村，這幾棟樓是村子最早建造的樓房，現在已經被四周的高樓大廈包圍，進入這裡的路也是應為這樣變的只有一條，若不是村子的老人，可能都不知道怎麼找到進去的路。

6號樓601的卧室拉著窗帘，屋子裡昏暗的不見五指，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串電話號碼顯示在屏幕上。李猛被鈴聲吵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陌生的電話按了下接通。

「喂，小李子嗎。我是朱玲啊，我到海陽了，來財富廣場接我啊。我就在廣場上等你。」

「好的，等我一會，我到那裡應該要半個小時，你先找點東西吃吧，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OK！」

李猛揉著眼睛起床看了下手機的時間，在抽屜里翻找到一板感冒膠囊取出2粒吃了下去。隨手拿起外套和帽子，剛要出門，想起那個玉石的平安扣，回身拿好才出門。

財富廣場的長椅上，一個面相50多歲的婦女手裡拿著杯奶茶在喝。李猛走到跟前座到旁邊。

「玲姐，怎麼是你過來了，我還以為會是二寶哪。」

「二寶沒在青州，他那邊好像有點線索了，這次我來也是來也是為了幫你，負著接應你。」說著拿起放在旁邊的一本書遞給他。

李猛接過書：「老大那邊怎麼樣了。」掏出安全扣遞給她。

「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進展。」接過安全扣，朱玲仔細打量了下李猛。

「你是不是又瘦了，這樣不行啊，控制好時間，我可不想這次是帶著你屍體回去的。」

「還好吧，現在只能儘力而為了，我已經盡量和將軍溝通了。我先回去看看，好好準備，祝我好好運吧。」李猛起身揮了揮手裡的書轉身便走。

朱玲看著李猛消瘦的背影搖了搖頭，也起身而去。是的，李猛現在最多1.8米的身高，身材消瘦，根本就沒有那天的壯碩的樣子，一邊走還一邊咳嗽，他壓低了帽檐，走進一家米線店打包了一份才回家。

隨意看了下書名寫著『小學語文教材』，莞爾一笑翻開。書已經被挖空，中間是一個小盒子，李猛把盒子拿出來，隨手把書扔進垃圾桶。盒子裡面有一張摺疊起來的紙和一塊黃色的石頭，拿起石頭用力一捏，石頭瞬間被捏的粉碎，碎末懸浮在空中變化為氣體。

李猛把頭湊了過去，張嘴用力一吸，把黃色氣體全部吸進體內。他仰身躺倒床上，身體微微顫動，半響才停止。睜開眼睛起身活動了下，才打開那張紙。

「真舒服，雖然這次消耗的氣血完全恢復了，但是隨著次數的增加，同化程度也在提高。看來必有必要和它好好談談了，就是不確定那個莽夫是怎麼想的，希望不是最壞的結果。」

夜幕降臨，海陽市的夜生活又開始了。在城市的最中心小吃街燈火通明，李猛在燒烤攤上找了個位置，點了一些串，一邊吃一邊打量著僅僅隔了一條馬路海陽市最有名的『虹光』KTV。因為兩天前才掀翻個工廠，時間還是太短他需要等待目標的回來才能行動，這幾天觀察下附近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有意外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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