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降溫機器

王自成是不會脫衣服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女生在吃粉。

他讓王自成先炒著，自己向著商場方向走去，記得裡面有賣電扇的，得去買台電扇。

現在是七月，夏天還長著呢，沒個降溫機器，渾身熱得冒汗，捂久了怕是影響後代。

從人群中經過，很快就到了商場裡面，空調很舒爽，和外面悶熱的天氣形成鮮明對比。

能開個帶空調的店就更好了，秦峰心想。

「帥哥，來來來，新出的款，看看，可以聽歌可以看電影。」櫃檯的一個男售貨員招呼他過去。

原來是賣MP4，這時候手機還不能播放電影，連聽歌功能都沒有，還處在功能機階段。

有個MP4確實可以滿足他們的娛樂需求，而且出去玩的時候，把這種新鮮玩意借給女生玩玩也是挺好的。

從售貨員手中接過銀白色的MP4，秦峰把弄了一下，手感還不錯，小巧玲瓏，耳機攜帶舒適。

「2.8寸彩屏，容量128M，可以聽十多首歌，這是剛出的，今天賣了三台，都是你們學生買的。」售貨員講解起來。

「多少錢？」秦峰問。

「298，全市最低價，買貴了回來補差價，貴多少補多少。」售貨員信誓旦旦的說。

還貴多少補多少，這又是個噱頭，難不成真買貴了還跑回來厚著臉皮要補差價的？秦峰心想。

過段時間再買吧，幾百塊的東西，幾天就能賺到了。秦峰放下了MP4，向著一個雜貨店走去。

「有電扇賣嗎？」秦峰直接問起了店老闆，現在沒時間自己找了。

「電扇啊，我這裡沒有哦。」老闆忙著給客人找錢。

「那知道哪裡有賣的嗎？」秦峰又問。

「你去旁邊電器店看看吧。」老闆給秦峰指路。

在電器店轉了轉，發現有幾台電扇在賣，秦峰上去看了看價格，最便宜的要35塊，最貴的是落地扇，78一台。

他的攤位估計得搞個落地扇才行，35塊這種就太小了，隔遠了估計毛都吹不起來。

「這落地扇有沒有其他款式的？便宜點的。」秦峰找到遠處的售貨員，那人正在打掃衛生，看起來營業時間要到了的樣子。

售貨員上前看了看，搖頭說：「這落地扇就剩下這台了，其他的都是35的這種，這風量大，質量挺好的。」

78一台，肯定比35的風量大了，秦峰現在只是想看看有沒有差不多的落地扇，又便宜一些的。雖然這個也可以買下來，但是找個又便宜又合適的款不更好，他現在做生意就得精打細算。

既然沒有其他款，那這台也得買下，這種正規電器店，明碼實價，砍價是不可能的了。

這時，一個維修員經過，對他說：「我那裡有一台反倉的，只是風蓋上被壓壞了，外觀可能沒那麼好看，其實和新的沒什麼區別，你要不要看看？」

秦峰一聽來了興趣，就跟隨維修員進了倉庫。

這個倉庫堆滿了大紙箱，裡面都是電器，有一些已經拆好的紙皮胡亂的堆在一起，在角落裡像一座小山。

旁邊地上還放著幾個瓶子，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麼液體。

在維修台旁，秦峰看到了那台落地扇，淺藍色的，和外面陳列的那台款式一樣。

風蓋已經沒了，看起來正在維修。

「就是這個，我剛想換一個風蓋，只是不知道原來的料扔到哪裡去了，你要是不介意，就便宜賣給你，58塊就行。」維修員對他說。

秦峰心想這風蓋也可以不要了，在外面用，風夠大就行。

「50塊我要了，我以為還有蓋的，現在光禿禿的。」秦峰壓了一下價。

「那就拿走吧。」維修員也不想再折騰，自己去搞一個風蓋回來，還得花掉一些費用，那進到自己口袋的維修費就少了，這種性質的工作，要是不能撈點好處，誰願意來干。

掏出一張五十大鈔，這台落地扇就歸他了，秦峰心裡挺滿意的。

桌子上的座機忽然叮鈴鈴的響了起來，維修員拿起了電話。

「喂。」

「大鳥今晚叫出去喝酒。」

「又喝？前兩天不是才搞過一輪嗎，我看三小就大鳥最騷。」

「你也好不到哪去。」

「好吧，下班就過去，這裡要加班到11點，最近我都是兩三點才能睡覺，狗都沒睡這麼晚的。」維修員笑著掛了電話。

「你以前也在三小？」秦峰聽到他說三小，發現了小學同學。

「是啊，三小的。」維修員抬頭看了秦峰一眼，表情有點放鬆起來。

「那時我讀五年級時，好多人去旁邊小賣部買東西，現在不知道那老闆還在不在做。」秦峰迴憶起以前的情景。

小學旁邊吃的記得最清楚，什麼瓜子冰棍小包食品，現在想想，最有味道的就是一包包或咸或甜的東西，雖然是一些加了香料的簡單食物，但是那時覺得就是人間美味。

那時的東西更加便宜，一條冰棍才3毛錢，一小包瓜子5毛，還有一種甜甜酸酸的粉糖，打開就是一堆粉狀物，一毛錢一顆，就放進舌頭裡吃一下味道。

口袋裡都是一堆毛票，放多了撐的褲袋鼓鼓的。

「早就不做了，現在換成了一家汽修鋪子，原來我過年的錢基本都花在了那裡。」維修員說。

秦峰又和他聊了聊，得知他初中畢業后就去讀了技校，之後就來到這個紅星商場電器店搞維修，一個月工資可以拿到700塊。

秦峰也告訴他自己在河邊擺炒粉攤，讓他有空去吃，給他打個五折。

這時維修員看到了落地扇背面有點臟，像是一塊染料，就說：「你等等。」

他起身向著那堆紙皮走去，看起來有點駝背，這同學年紀不大，怎麼就駝背了。

從那堆瓶子中拿起了一瓶透明液體，他回到了位置上，小心打開玻璃瓶，用一塊破布堵在了瓶口處，倒了起來。

「這是什麼？」秦峰覺得他要擦乾淨那塊染料物。

「酒精。」

原來是酒精，可以溶解一些污垢。

他將蘸了酒精的布塊用力在風扇上擦了擦，那塊深紅色痕迹馬上變淡了，又狠狠擦了幾下，痕迹終於消失了。

「好了。」他扔掉了布塊，放好了風扇，又把那酒精放回了原處。

秦峰忽然想到，曾經這個紅星商場發生過火災，好像就是在他高考完的假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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