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往事
「分解個屁!」
女人怒罵一聲,身型快比閃電,手中長劍直奔唐敖的喉嚨刺來。
唐敖不慌不忙,左手食指輕輕一彈,女人立即便覺得一股巨力從那劍尖的位置上穿了過來,幾乎讓她拿捏不住手中的劍。
女人心下駭然,運起真氣死死抓住劍柄,隨後猛然轉身立於數米開外,手中的長劍快速抖動數下,劍尖的位置竟似凝結出一滴細小的水珠,緊接著長劍微微翻轉,竟然直接將這滴水滴彈了出來,直奔唐敖的眉心而來。
唐敖眯起雙目,那水滴在半空倏然爆開,化為無數更加細小的水滴籠罩唐敖全身。
「呵呵,方才我就聽到,這滴水劍的劍意似乎很厲害,正好晚輩也想見識見識!」唐敖見這女人油鹽不進,心中不由也泛起一絲怒火,他從懷裡拿出毛筆,倏然在半空寫了一個金色的「焱」字!
砰!
一團火球在唐敖面前倏然炸開,高溫之下所有的液滴都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唰!
一道詭異的影子不知何時已然立於唐敖身側,一劍向著他肋下的位置穿了過來。
「手段夠狠,可惜還是不夠快!」
嗤笑一聲,唐敖隨手便是一掌拍出,女人驚覺一股熾熱無比的力量夾雜著驚人的膂力直接從劍身上傳來,情急之下便想收招後退,豈料那股力量沿著劍身穿了過來,竟然直接將包著鐵片了兩片木頭直接崩碎……
無數尖利的木屑碎片倏然向著四周炸開,女人的手要是晚離開一秒鐘,眼下她的右便已經廢了!
幾個起落,女人已然站在山崖邊,用一種古怪的神色瞧著唐敖道:「小子,你究竟是這隻老虎的什麼人?為何這般維護這個髒心爛肺的負心漢?!」
「我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准女婿,也算是他女兒的師父……」唐敖笑道,「不管哪一重關係,我都有義務救他!」
「臭老娘們,你說誰髒心爛肺呢?」夏凌不由破口大罵道,「我爸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倒是你,半夜裡才敢出來見人,可見的白天的時候見不得人!」
女人頓時一滯,剛想回罵,卻又想起某些關節,硬生生將罵人的話咽了回去,自顧自的站在那裡瞪眼憋氣。
「小凌,不得無禮!」
夏山虎方才被劍氣籠罩全身,經脈幾乎被「水汽」浸濕,差一點便全身癱瘓動彈不得,如今得了喘息之機,這才對著自己的女兒吼道:「她是你大姨!」
夏凌頓時愣住,唐敖卻瞧了一眼那個女人,在一旁若有所思:「嗯,有七成相似……」
「別胡扯,我媽就姊妹一個人,這不都是你告訴我的嗎?」夏凌不由沖夏山虎抱怨道,「更何況,如果她是我們的親人,為什麼要殺你?」
「這個……」夏山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呵呵,這個還不簡單!」女人冷笑一聲,「你問問你爹,你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夏凌一怔,隨後轉頭看著女人,忽然笑了笑,不屑的道:「少挑撥離間,難道還能是我爸殺了我母親不成?」
女人不答話,只是看著夏山虎冷笑。
夏山虎愣怔半晌,不由苦笑道:「是我殺了嘉儀!」
此話一出,夏凌頓時如遭雷擊,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出聲。
一時之間,唐敖的苦笑,女人的冷笑,外加夏山虎的無奈笑容,讓氣氛瞬間凝固了起來。
「你……怎麼可能!」夏凌眼前有些模糊,身子一晃,差一點就摔倒在地上,唐敖眼疾手快,瞬字訣作用在身,轉眼便來到她身旁將夏凌扶住。
這一舉動被那女人看在眼裡不由瞳孔一縮,心道:「這小子居然會瞬移之術?!這麼年輕居然有著這種修為嗎?」
不經意間露的這一手,讓這女人不由產生了幾分忌憚。
「老爺子說話沒頭沒尾,不怕把小凌嚇到嗎?」唐敖苦笑著數落道,「這裡面究竟有什麼隱情,您倒是說清楚啊,不然你不怕小凌恨你一輩子?」
「大錯鑄成,還說它有什麼用?」夏山虎擺擺手道,「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今到了我該贖罪的時候了,你帶著小凌下山去吧!」
「不,我不走!」
夏凌驀的從唐敖懷裡掙脫出來,大聲吼道:「今天你把話說清楚,我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你曾說過,她是遭遇了車禍,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在騙我,是不是?你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
女人站在一旁,似乎對這種父女反目的情節饒有興味,冷笑道:「你說他為什麼瞞著你,嘿嘿,自己的父親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這種事兒說出來讓你恨他嗎?」
「你閉嘴!」
夏凌冷冷的轉頭盯著她道:「用不著你來挑撥!你不過是個·外人,有什麼資格
說三道四?」
「你……」女人頓時氣結,夏凌這話其實說的不無道理,夏山虎養了她十幾年,怎麼著也比她這個素未謀面的大姨要親些,自己說這些話真是多餘了,「哼,我倒要瞧瞧這老虎想怎麼推脫!」
「如果真是你殺了小凌的母親,一定不會承認的這般乾脆!」唐敖轉頭看了那女人一眼,隨即又道,「我想這位前輩應該不在乎這點時間吧!」
「說,你讓他說!」女人冷笑,「你們覺得我在挑撥他們父女關係,那你就讓他自己說!」
「小凌,確實是我殺了你母親……」
夏山虎苦笑:「你要恨我這個當爹的,便隨唐敖下山去吧,不要回頭!」
「我說您這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麼的,啰嗦到現在一句實際的都沒有!」夏凌居然十分理智道,「我不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是從您總撫著我媽的相片偷偷流淚我就知道您一定深愛著她,換言之,即便真是您殺了她,這其中也一定有什麼隱情!我長大了,不會無端端的去恨什麼事兒,那是那些狗血小說里才會有的事兒!」
唐敖心中不由對夏凌暗暗點了個贊。
這丫頭,雖然平日里人來瘋,但是關鍵時刻居然很是能抓住重點。
「我……該從哪兒說起呢?」夏山虎看著那個女人,怔怔出神道。
「從哪兒說起?呵呵,要我提醒你嗎?」女人冷哼道,「那天的雨下得非常大,道路泥濘不堪,電閃雷鳴,照的你那張殘酷的臉十分的刺眼呢!」
「是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夏山虎漸漸的回憶道:「我和小凌的母親,跟隨一眾武林強者,參與了圍剿『邪月禪宗』的戰役!」
「邪月禪宗?那又是什麼?」夏凌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是一群借佛教禪宗之名無惡不作的假和尚!」唐敖解釋了一句,然後示意夏凌別打岔。
「開始的時候很順利……嗯,那時候天還是晴的……」夏山虎緩緩地坐在岩石上,彷彿在囈語一般的道,「我們一行人,總共七十六人,最次都是化氣境巔峰的修為,那時節配合十幾個修真者的陣法和一些……嗯,按你們年輕人的話說,叫做buff的東西……我們幾乎是勢如破竹的衝到了他們的老巢當中……當時敵人死傷無數,整個過程出奇的順利,順利到讓人不敢相信的地步,但是隨著天氣越加陰沉,我卻漸漸的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這過程當中雖然也有幾個高手出現,但是那些真正邪月禪宗的高層缺一個都沒出現……」
「陷阱……」
唐敖和夏凌兩人幾乎是同時想到了一個詞,不由面面相覷。
「但是,當時所有人都殺昏了頭,即便是偶爾有幾個保持理智的,說的話也沒人聽得進去……這其中,就包括嘉儀在內!」
夏山虎道:「我那時看出不對勁,已然打了退堂鼓,想要帶著嘉儀先離開那是非之地。但是嘉儀何等善良……她怕那些武林同道們遭遇不測,便執意跟隨,即便是發生不測,在她的勸說之下,合眾人之力也能輕而易舉的離開那裡……」
「然而,當我們追隨先一批的人衝進去后,卻進入了一片血池當中,所有先進入那山洞的人,無論修為如何,全部都浸泡在血水當中,無一倖免……」
「我和嘉儀大吃一驚,慌忙想要後退,但是所有的後路都在我們進入山洞當中的一刻徹底封死,我能感覺到,那是某種邪術陣法,故意將我們引進來的……起初時,那血池當中的紅色血水僅僅是到眾人的腳腕,但是所有人都像是在夢中一樣,緊閉雙目完全無法動彈……」
「那你們呢?」夏凌緊張的問道。
「我和你媽……」夏山虎不由苦笑,「我們兩人全程清醒,絲毫沒有為那血池所影響……但是現在想來,我卻寧願變成那副樣子!」
唐敖似乎猜到了什麼,不由皺眉道:「難道……有人故意留著你們兩人,是要……」
「沒錯!」夏山虎恨聲道,「那人是血池的主人,我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是他的手段卻是詭異非常,而且心思之詭譎狠毒真是讓人想起來都心寒……」
「……他難道拿這一群人的性命,威脅你啥掉小凌的母親嗎?」唐敖忽然嘆息道,「這手段……確實下作了些!」
「你居然猜到了?」夏山虎愣了愣,旋即苦笑,「其實我那時就該想到,即便我真的一劍殺了嘉儀,他也不會放過那些人……所謂當局者迷,大抵如此!」
「哼,當局者迷,我看是你愚蠢!」女人在一旁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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