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賈奉先書聽三國,鑒往事深明孝道
「蓉哥兒,你,你……」
尤氏和幾名丫鬟都驚呆了,沒有想到賈蓉竟有如此神力。
呂布卻隨手丟掉那塊木頭,若是換成原來的身體,隨手就可以把那木塊捏成泥,如今雖是帶過來幾分力氣,但卻與巔峰相差甚遠。
不過,天生的神通,自是跟著魂魄走的。
如此也好。
這具身體雖然「纖細」了些,但還算年輕,有的成長,鍛煉幾年,亦不失為一名猛將!不,天下無敵的絕世猛將。
他呂布,豈能不當巔峰?
至於賈珍……
「從今往後,我賈蓉,表字奉先,取的就是一個侍奉先人,一片純孝之心,父親要的,只要我有,自當……雙手奉上!」
既來之,則安之。
以後,我便是賈蓉,賈奉先了!
賈蓉隨手拿了一個腰帶拍在尤氏手中,口中所言,明明如此孝順,可那神情,卻是鷹視狼顧,鋒利逼人!
尤氏被那氣魄所懾,心慌亂跳,不敢直視。
當即也不顧手上是什麼東西,連忙奔逃走了,而賈蓉看了剩下的幾個丫鬟,冷漠的擺了擺手,丫鬟們也趕緊離開。
但賈蓉突然伸手拉住了一個,那丫鬟驚慌無比。
卻被賈蓉強行摔在床上。
沾了床,丫鬟反而安靜了下來,只是不想賈蓉撫摸著她臉龐的那隻手猛然就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瞬間就感受到了死亡。
在窒息來臨之際,賈蓉的聲音幽幽傳來:「告訴我一切,關於賈府,關於這個世界。」
生死攸關,丫鬟自然知無不言。
賈蓉知曉賈府的信息,又知曉了當今的背景和規矩后,平靜的鬆開丫鬟的脖子,抬手在她額頭前一指彈出。
嘭!
丫鬟直接暈倒在床,不省人事。
伴隨著丫鬟的講解,腦海里也逐漸浮現出一些記憶碎片,是那賈蓉的殘魂留下來的。
如此也讓他搞清楚了現狀。
他先前被誤會了,最大的秘密沒有泄露,便沒有後顧之憂,心中所思所想,已經全然是如何「展現孝心」了。
……
「他屋裡的荷花被打昏死過去了?」
賈珍與小妾們推杯換盞,完全不理會那正牌夫人,尤氏在他跟前,宛如管家一樣,小心翼翼的說道:「聽說打著腦袋了,最近幾天的事都忘光了,可見腦袋被碰撞,還是有影響的。」
「呵……」
見尤氏還想幫那逆子說話,賈珍嗤笑一聲,說道:「窩囊廢還敢跟老夫裝傻,任他如何不甘,也翻不出老爺我的手掌心。」
「去告訴那畜牲。」
「他屋裡的丫鬟既然不憐惜,那便都收走好了,去,把他屋裡的丫鬟都調回老夫房裡。」
尤氏囁喏了一下嘴,終究沒敢多言,只是福了一禮,去辦事了。
賈珍哈哈大笑,拉過丫鬟小妾,玩的特別開心,畢竟,逆來順受的兒子欺負也沒意思,這般你生氣只能忍著,才最有意思,哈哈哈……
……
賈珍奪走了賈蓉房裡的兩個大丫鬟,賈蓉卻沒有半點阻攔,他本就是要處理掉的,賈珍將人搶走,他也省了事情。
他屋裡的幾個大小丫鬟,本就是賈珍玩膩了才送給他的,如今還回去,省的噁心自己。
在屋裡翻出幾兩銀子,賈蓉便出門見世面去了,因先前才打了丫鬟,那些小廝也不敢阻攔,只是一溜煙的去跟賈珍報信了。
對此,賈珍冷笑了一聲,並未派人捉拿,只是吩咐道:「從今天起,府里的銀子,一分也別給他,老夫倒要看看,他能硬氣到幾時!」
闔府上下頓時迎合,說大老爺英明,大老爺教子有方。
……
出了寧國府,賈蓉在街頭逛了半天,對於都中這座城市有了大概的印象,便尋了一處茶樓,點了杯茶,聽了會書。
待那說書人下台,他便將人招來。
從懷裡摸出五兩銀子放在桌上,平淡道:「陪我聊聊,聊完銀子拿走。」
雖然沒有遇見過這等客人,但白銀動人,說書先生還是坐下了,微笑道:「鄙人姓李,公子喚我李書頭就行,不知道公子想聊什麼?」
「三國,呂布。」
聽聞是這個問題,李書頭笑了,原來是個三國迷,怪不對喊他來聊天呢,這銀子穩賺了。
遂而輕鬆道:「這三國當中,呂布乃第一猛將,此人活著的時候,無人能敵,一旦死去,人人皆有呂布之勇,可見呂布勇冠三國。」
「可惜此人勇雖勇矣,品性卻差。」
「呂布本姓呂,卻認丁原為義父,如此也就罷了,可他殺了丁原投降董卓,乃是弒父之人,可謂不忠不孝。」
「殺丁原投董卓,又因為貂蟬,父子反目,再殺義父。」
「其名聲狼藉,可見一斑。」
「因此張翼德罵其『三姓家奴』。」
「因為三姓家奴的名號……」
李書頭忽然停住,看著賈蓉捏碎的茶杯有些愕然,賈蓉平淡了彈了彈瓷渣,說道:「這呂布三姓家奴,當真可恨。」
李書頭笑道:「公子性情中人,自然不是呂布可比。」
「要知道,那呂布雖然被王司徒忽悠殺了董卓,封了溫侯,但卻很快被董卓舊部擊敗,只能逃離長安。他先投袁術,被袁術拒絕。改投袁紹,被袁紹猜忌。於是去依附張楊。」
「後來呂布趁曹操攻打陶謙時與陳宮等人聯絡,攻入兗州,佔據濮陽,與曹操血戰兩年,曾使曹操數戰不利,但最終被曹操擊敗轉而去依附徐州劉備。又趁劉備與袁術作戰時襲取了徐州,與劉備時而和好,時而相互攻伐。」
「如此反覆無常的小人,曹操終不能容他,攻破下邳,便將他處死。」
「由此可見,人的本事固然重要,但若是沒有仁義,終究是上不得檯面的,不能成大事的。」
「我看公子出身富貴。」
「公子聽三國,當學曹操、劉備,不可光仰慕這虓虎之勇。」
「此乃莽夫也。」
賈蓉平靜的給自己重新倒了杯茶,問道:「先生認為,若是呂布重來一次,他該如何改過才能奪得天下?」
李書頭心想,這年輕公子還是喜歡那等天下第一的武力。
順著他的話頭說便是了。
略微沉吟,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是要這呂奉先強行學劉玄德的仁義,那是不行的,呂布能成事,有一項品質還是不錯的。」
「他雖然反覆無常,四處投靠,但這也說明他無論身陷什麼絕境,都還有奮鬥的心氣,而且他捨得臉面,肯認賊作父。」
「只是他做事太不講究,所以壞了名聲。」
「比如說這弒父。」
「他便是要殺丁原,也可安排一齣戲碼,給丁原下毒,再找出丁原的『仇人』,替父報仇嘛。」
「如此。」
「哪怕是旁人猜測是他殺的丁原,也沒有證據,無法一口咬定。」
「須知。」
「有些事情,哪怕天下人都知道你做了,只要沒有證據,就無法用來指責你,你若是演得再像一些,裝成一副孝子樣,便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義父的家業,何須……哦,說錯了,不是說公子您,是說那呂布,若是孝子,能名正言順繼承董卓的家業,那便有了王霸之基。」
「何必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來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