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重蹈覆轍
京都，徐府。
徐閣老聽著眾人的商量，只是自顧自的撥弄著炭火，等他們吵了許久，才說道：「今日之事，更代表著五軍都督府開庭受案。」
「若是形成規矩，從此以後那些武夫丘八們，可就不理會我們了。」
「皇帝明白著想讓我們跟賈蓉斗，所以拖著朝堂不處理，此事就算鬧到三司會審，也不過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一起跟五軍都督府扯皮而已。」
「事情本就是小事，上不得如此大的檯面，事情的結果才重要。」
「所以糾結於這場案子，又豈能破局？」
刑部尚書孫可望問道：「不糾結於案子，我等如何對付賈蓉？事情不儘快壓下去的話，各地武夫怕是要生出二心來。」
「到時候文貴武輕的局面被打破，那可就全完了。」
「須知國事……並不穩當。」
何止不穩當，坐到他們這個位置的，哪裡不知道大周如今看著還體量龐大，餘力充足，可實際上離滅國並不遠了。
如若文武綱常一亂，各地群雄並起。
大周亡國也就兩三年的事。
「賈家如今已經統合了金陵四大家族，算是恢復了原本的實力結盟，如此在四王八公和眾勛貴中說話也開始恢復分量了。」
「賈蓉只要站著不倒，很快就會成為武人的旗幟。」
「要想辦法快速扳倒他確實是當務之急。」
「但。」
「你們願意做到什麼份上？」
面對徐閣老的問題，大家面面相覷，這個願意做到什麼份上，又是什麼意思……
徐閣老環視一圈，問道：「倘若定罪謀逆，頂著皇帝和太上皇的旨意，你們可有辦法，直接擒拿賈蓉，將賈家格殺勿論？」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
終於，兵部侍郎張濤說道：「賈蓉確實是京營節度使，京營兵將數額多，可戰力荒廢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才接任多久，想要依仗京營為武力，賈蓉是想多了。」
「我們可以調度北苑禁軍。」
「賈蓉固然有傳的那般武力神勇，幾百人圍著，火銃弓箭亂射，武力通天也沒用。」
「能調八千兵馬，就足以鎮壓京營和賈蓉。」
他還是很自信的，但徐閣老卻問道：「你去京營賭過錢嗎？」
「啊？」
張濤有些懵，賭錢有什麼好去的，哪裡不是十賭九騙。
徐閣老鬆開了鐵鉤，任由炭火燒到最旺，說道：「我派人去過，那裡很公平，可以說是京都城裡，最乾淨的場子。」
這下眾人更不明白了。
徐閣老挖了一勺水，直接淋到火炭上，滋起大片白霧，冷笑道：「因為公平，上擂台的選手，都是實打實的武藝。」
「賈蓉憑藉那方擂台，至少培養了三千名能戰的好手。」
參與到擂台的選手肯定沒有那麼多，但看著別人打擂台賺錢，進行武藝訓練的可不少，有這麼一批人肯練敢打，至少是可以用來組班底的。
眾人一聽，頓時毛骨悚然。
沒有想到賈蓉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偷天換日，若非發現的早，他豈不是真的掌握數萬精兵了？
「想多了，精兵在戰陣，與擂台區別還是很大的。」
「他能夠明目張胆的訓練不多。」
「勉強找出合用的人手，偷偷摸摸的訓練，加以籠絡忠心，也頂多湊出三千人，一營兵馬來，這營兵馬也只能說是可用。」
「實際上是不如北苑禁軍的。」
「張侍郎說八千禁軍可以平定京營，這話完全沒有問題，因為實力上處於絕對優勢，但如果有賈蓉在。」
「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張濤不解：「為何不同？」
徐閣老瞥了他一眼道；「感覺，也是舊例。你們以為，賈蓉在揚州剿滅倭寇，天雄軍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嗎？」
「不過也是臨時招募，粗粗訓練，然後打出來的。」
「賈蓉個人神武非凡，用兵又厲害，他最大的特性就是能夠帶著部隊打出氣勢來，若是沒能第一時間將他圍殺。」
「只要讓他帶著三千部曲打出氣勢，那三千人就會狂熱不要命的跟著他衝殺。」
「且不說禁軍有沒有把握打贏這樣的賈蓉。」
「只要讓他逃脫了，那天雄軍可是一直都還在訓練的，兵甲也齊全，有鹽場的利益，對賈家也忠心的很。」
「寧國府那老奴，焦大，可是一直留在揚州，幫他盯著天雄軍的。」
「你們說。」
「倘若賈蓉逃脫了，帶著上萬天雄軍，江南之境，誰能擋他？」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氣涼氣，許多人都在盤算著自己老家離天雄軍是遠是近了……
「那該如何是好？」
刑部尚書孫可望頭一次發覺賈蓉竟是這般棘手，徐閣老直言：「針對賈家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對賈赦出手，起碼剝離榮國府的一部分力量。」
「但對付賈蓉，需直接出手。」
「要賈蓉自己深陷囫圇才行。」
孫可望還是知道徐閣老最初的計劃的：「這……如今的賈蓉，好像不是侍衛公主不力，我們就能夠直接將他下獄的。」
徐閣老點頭：「自是如此。」
「但，如果玷污公主，那便是陛下自己，也沒有辦法了。」
「若是以前，陛下大可以將公主嫁給賈蓉就是，但如今太上皇已經打算將女兒嫁給賈蓉，咱們這位聖上可沒有辦法違背綱常倫理的。」
「所以，賈蓉若是有玷污公主，那自是罪加一等。」
眾人並不覺得安排一個公主有什麼不妥，這項計劃的難點不過是怎麼才能讓賈蓉去做那等事，也就是說，還得下藥才好。
徐閣老平靜的說道：「簡單，我有一位養女，名曰……貂蟬。」
「啊？」
眾人都愣住了，卻不知道徐閣老在想些什麼，他們從來沒有聽過徐閣老有什麼養女，以往也不是這種行事風格。
可他們不懂的是，在徐閣老認為賈蓉是敵人後。
就隱隱認為，賈蓉那個「奉先」的字型大小，不是憑空而來，或許此人前世正是呂布，那驍勇善戰的神武之姿，也確實如此。
掌握這點。
他便遍訪古籍，收集畫像，又挑了上百位女子，找到了一個最適合，也是最像貂蟬的，並給她取名為貂蟬。
「賈蓉既然自號奉先，那便以貂蟬對之。」
「是不是不要緊，感覺像就行，老夫會安排她接近賈蓉，到時候下藥讓賈蓉與宣城公主發生關係即可。」
「看看真奉先倒在貂蟬身上，賈奉先會不會也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