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說謊的人
「不，這是錢。」周朝仙拍了拍顧青山的肩膀，說道：「五石散，那就是黃金！」
顧青山有些「激動」，指了指周圍那些貨架，吞了吞口水，道：「仙哥，這……這些都是？」
周朝仙點了點頭。
顧青山驚駭道：「這得值多少錢？幾千兩？」
「這才哪跟哪啊，」周朝仙笑呵呵的說道：「青山，格局要放大，只要你心夠大，想掙多少錢都可以，你我兄弟聯手，最多三年，整個北倉郡都將是咱們的，幾千兩？幾萬兩、幾十萬兩都有得掙！」
顧青山面色有些潮紅，好一會兒才「平復」過來，問道：「仙哥，這些都能賣出去嗎？會不會被官府查到，這玩意兒要是被抓到了，那可是掉腦袋的！」
「你放心，」周朝仙說道：「你是我兄弟，我還能害你？你慢慢跟著我做就知道，我有渠道，官府查不到的。」
說罷，周朝仙又指了指周圍那些貨架，說道：「青山，我也不讓你現在就立馬給答覆，這一批貨，價值一萬兩，就當我這個大哥送你的禮物，也不用你想辦法出手，三天之後就會有人來運貨，到時候你來一趟，你看一看流程，錢你帶走，如果到時候你還擔心，拿了這筆錢以後當做不知道，如果願意，這批貨出了之後，咱們就聯手做！」
顧青山表面很是激動，
心裡卻一陣陣咂舌，如果他不是有系統，不是卧底，他絕對心動，這簡直比搶錢來得都還要快。
他表現出一副驚駭的樣子，吞了吞口水，有些結巴道：「仙……仙哥，我不會呀，我……我從來沒做過，要是搞砸了怎麼辦？」
周朝仙笑吟吟的說道：「放心，這次來取貨的都是老主顧了，到時候我也會親自到場，我帶著你，你在旁邊看著就行，如果你有心繼續做，到時候我在把那些人介紹給你，就是你以後的銷路，如果你無心，就當來玩一玩，拿錢就行。」
「好好，」顧青山急忙點頭道：「仙哥，我到時候給你一起來。」
……
顧青山在那個倉庫里並沒有待多久，只是簡單的看了看，大概已經了解了，這周朝仙完全就是自產自銷，利用綢緞作坊打掩護，暗地裡生產五石散，然後出手給其他的販子。
顧青山也終於弄明白，為什麼陳昂一直查不到周朝仙進貨的痕迹。
另外就是陳昂對接的那一批販子恐怕也不簡單，將渠道隱藏得極好，中間只要有一環稍微出點問題，就根本不可能查到陳昂這裡。
最主要的就是與周朝仙接觸的那一批販子了。
……
從作坊出來之後，顧青山就回了慈雲山，而周朝仙就直接回到了家裡。
剛一進門，何淑儀就迎了過來，笑呵呵的問道：「怎麼樣，顧青山答應入伙了嗎？」
「他沒有直接答應，但是，很心動。」周朝仙說道。
何淑儀輕笑道：「他不直接答應才正常，這可與混幫派不一樣，風險大得多，但是，等見到了錢，他抵擋不住誘惑的。」
周朝仙笑道：「混幫派，打生打死，賺到的錢，不夠一點邊角料，可做這個，輕輕鬆鬆就可以做到別人幾十年的財富，這誘惑，誰擋得住？」
何淑儀挽著周朝仙的手臂，說道：「仙爺現在是確定準備讓顧青山接手你的位置了？」
周朝仙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就差最後一步了，只要他跨過最後一步，那他就是我的接班人，等我坐館了，他就是這青羅灣的堂主！」
……
慈雲山。
顧青山回來之後，就回了家，然後按照正常的軌跡，該去武館就去武館，該處理幫派事務就處理幫派事務，一切如常。
這天夜裡，
顧青山在賭坊里玩了一陣，來到了一座藝館聽曲，然後摟著一個女藝師進了房。
剛一進房裡，
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陳昂。
陳昂帶著一個氈帽，低聲道：「這麼著急找我，是有什麼進展了嗎？」
顧青山緩緩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取得了周朝仙的信任，他已經帶我入伙了，明天早上，他要在東郊作坊那邊出一批貨，他會親自到場，人贓俱獲的機會到了。」
陳昂面色一喜，說道：「確定嗎？」
顧青山點頭道：「確定，不過，他那個位置不好找，在周氏綢緞作坊后十丈，再向左拐十二丈，再左拐八丈左右，我沒能從外面看過全貌，是從地道進去的，只記得這個方向。」
「這個你放心，我那邊有專業人士，能夠還原出來確定位置。」陳昂又急忙問道：「還有沒有其他發現？」
「有，」顧青山說道：「周朝仙是自產自銷，所以你才查不到他進貨的痕迹，他就是北倉郡五石散販子的幕後之人！」
陳昂緩緩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查不到，方向就查錯了，」說罷，陳昂又問道：「你還有沒有其他什麼要補充的？」
顧青山緩緩道：「陳百戶，你答應我的事情不會食言吧？你這次抓捕了周朝仙我就隱藏不住了，到時候整個天鷹幫都會對我不死不休，我又已經得罪了大刀幫和長樂幫，北倉郡再無我的立足之地，你可不能食言啊！」
陳昂笑呵呵的說道：「你放心，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等這次卧底結束，你就進入六扇門，直接放金章捕頭！」
「好，多謝陳百戶！」
……
馬車緩緩在夜色里前行，
陳昂坐在馬車裡，嘖嘖嘆道：「顧青山竟然真的成功了，只是可惜他晚了一步。」
旁邊坐著的文士笑吟吟的說道：「也沒晚，大人，我們能通過林家查到周朝仙的窩點，也是顧青山的功勞啊，是顧青山的提醒，我們才注意到林家。」
「是啊，」陳昂嘆了口氣，說道：「如果顧青山發現林家這條線，我們也不可能發現林家私塾這條線，誰能夠想到，一個私塾，竟然是販賣五石散的窩點？」
文士笑了笑，又疑惑道：「但是，大人，我們從那個私塾先生那裡了解到，他們七月十二取貨的地方，與顧青山提供的地點不一樣啊，這是怎麼回事？顧青山在說謊？」
「沒有，」陳昂說道：「顧青山沒有說謊，說謊的是周朝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