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隱忍的魏溪
「魏師弟,你怎麼在這,你這是……」
魏溪帶著程秀來到百草園門口,不想裡面走出兩個女子,略顯怪異地看著他倆。
「額~呵呵~三師姐,五師姐,這個……大早上被一條小野狗咬了,嘶……這不來找杜師叔上點葯,你們來百草園做什麼?」
魏溪那個尷尬,心中懊惱無比,怎麼自己的糗事被三師姐和五師姐遇上了,恨不得找個蚯蚓洞鑽進去,打著哈哈說了個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理由,當說到被小野狗咬的時候,自己那千瘡百孔的屁股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在師姐面前自然不能喊痛,回頭狠狠看了一眼程秀,強忍著痛問了個傻傻的問題,試圖轉移話題。
魏溪的兩位師姐兩位都是內門弟子中排行前五的存在,一個一身紅色勁裝,後背背著一個劍匣,裡面有三把劍,個頭也就比魏溪矮那麼一點,不過在女子中算得上是高挑了,一身勁裝將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起伏驚人,多看幾眼都覺得氣血上涌,那張不施任何胭脂粉黛的臉,立體感十足,眉宇間的英氣不輸任何男弟子,尤其那雙眼睛,深邃又有力,一頭順滑筆直的青絲紮成馬尾辮,整個一組合就是顯得英氣十足,清爽幹練。
另一位就與之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另一個長得文文靜靜,身穿一身淡紫色衣服,臉蛋雪白嬌嫩,吹彈可破,一張鵝蛋臉有些嬰兒肥,身材瘦小,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一雙美眸水汪汪的,我見猶憐,只不過此女稍施粉黛,細看還是能看出一絲病容,更加讓人憐惜,幸好有勁裝女子扶著,不然真是一副隨風欲倒的樣子。
那略寫病態的女子是五師姐,而那勁裝女子就是魏溪長跟白荊陽念叨的三師姐。
五師姐叫陸佳琪,三師姐則叫周靜。
兩人都是內門前五弟子,也是整個藏劍宗五大美女之一,可謂是追求者不要太多。
「你眼睛也被狗咬了嗎,沒看到五師妹生病了嗎,你最好老實點,一天天遊手好閒的,不思進取,我們之間是有家裡安排的婚約,我現在是沒有辦法拒絕,可你別忘了,一旦我晉陞親傳弟子,那麼是有權力拒絕的,也有可能被宗門選為交換弟子,去鳳凰山修練,我周靜的道侶只能比我更優秀,實話跟你說了,現在的你實在入不了我的眼,還有就是警告你一句,藏劍宗不是什麼你家的後花園,有些規矩還是要知道的,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帶進宗門來,免得遭人詬病,師妹,我們走。」
周靜略顯嫌棄的看了一眼魏溪,又看了看魏溪身後的程秀,冰冷的眸中有著光芒在流轉,一看程秀是個凡人,對著魏溪更加沒有好臉色,對著魏溪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奚落,語氣很重,話也很傷人,但是她就是這麼一個性格。
說完也不扶著陸佳琪走了,直接御劍,將陸佳琪抱起,正想離開百草園,魏溪的聲音傳入兩女耳中。
「周靜你給我站住,以前你這樣說我沒事,我忍著,可是從今天起不行,我在這裡告訴你,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是我弟弟。」
魏溪轉過身,忍著屁股上的痛,將程秀拉到身前,手搭在程秀瘦小的肩上,指著程秀卻對著周靜吼道,沒錯就是吼。
「你可以說我遊手好閒,散漫,那是我的問題,我可以忍,你我之間的婚約,你想毀約,去更高的地方我可以忍,你今天把話說開,枉費我多年的情意,我也可以忍,但是你,周靜,你說藏劍宗是我家後花園我不能忍,說我無視宗內規矩我不能忍,婚約還沒有作廢,作為未婚妻當著我的面辱我弟弟,我忍不住了,也罷,從今以後,你我陌路,等我從百草園出來,我會找父輩,拿出婚書,將之撕毀,我魏某高攀不起你們周家,現在我當著各位同門的面,我宣布,你被我休了,阿秀,我們進去吧,別礙人家的眼。」
之前魏溪吼聲引來了不少同門,百草園變得有些熱鬧,魏溪也不怕事大,一雙眼中有著血絲蔓延,對著抱著五師姐的周靜說道,語氣不再那麼激烈,反而顯得很平淡,可過來圍觀的同門都從這平淡的話語中看到了一個從未見到過的魏溪,一個讓他們陌生的魏溪,話語里的決心,都震撼這每一位在場的同門,當事人放下搭在程秀身上的手,然後抓起程秀的手,領著程秀轉身,一步一步向著百草園走去,沒有遲疑,沒有回頭,就像他剛剛說的話一樣。
周靜站在那裡聽魏溪完,看著一大一小走進百草園的人,身體開始不由自己的顫抖,腦子裡回蕩著魏溪剛剛說的每一句話,她懵了,她沒想到魏溪會這樣對她,也沒想到另外一面的魏溪會是這麼讓她陌生。
「都幹嘛呢,都愛幹嘛干去,一個個都堵在我百草園門口,想造反嗎,散了吧都散了吧。」
魏溪領著程秀消失在百草園內,園外一眾弟子卻是沒有散去,都在等待魏溪出來。
不曾想卻是惹怒了園中的杜師叔,激蕩出滾滾雷音,震蕩園外一眾弟子的心神。
弟子們見杜師叔發怒,不敢久留,一個個離去,卻又沒離去,而是一個個遠遠的蹲守在百草園門外。
周靜被杜師叔一陣雷音,回過神來,深呼一口氣,抱著陸佳琪御劍離去,此地她也待不下去了。
周靜一路上心煩意亂,將陸佳琪送回洞府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洞符。
「三師姐,你這又是何必呢,這該死的月水,早不來晚不來,怎麼辦?」
陸佳琪望著周師姐離去的背影,有著擔憂之色,也有內疚。
「要不是自己這些天來了月水,讓周師姐照顧,也不會遇到百草園一事,周師姐要強,看魏師弟今天的話語也是再難回頭,是我不好,都怪我。」
陸佳琪越想越內疚,原本病態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傻徒弟,這不是你的錯,靜兒跟魏家那小子的事情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提前罷了,你萬不可將這變故都攬在自己身上,你靜兒師姐那邊,為師也會去勸解一番的,倒是魏家那小子,倒是有點魏家男兒的樣子了,倒是你,莫要自誤,這些天就不要練功了,好好休息幾天,為師還有事要辦,要不是路過百草園,看到了之前的一幕,放心不下你們倆個,就過來看看。」
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入陸佳琪耳中,陸佳琪連忙起身跪拜。
只見院中一股清風拂過,一個手持拂塵,身穿一身淡雅青衫的女子出現在陸佳琪身前。
女子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容貌清麗,不施粉黛,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要不是臉上有些皺紋,聲音略顯蒼老之外,根本看不出,此女已經是七百多歲的玉劍峰師祖了。
女子用拂塵將陸佳琪輕輕扶起,悠悠說道。
「師尊,周師姐也是您的愛徒,為何周師姐這樣天資出眾,當初師尊也會答應周師姐與魏師弟締結婚約,您可是有一票否決的權利啊,這我有點想不明白。」
陸佳琪起身將女子引進洞府,讓其坐在正位,俯身趴在女子膝前,抬起腦袋問道。
「傻孩子,你覺得是魏家那小子確實配不上你周師姐嗎?」
女子摸了摸陸佳琪的腦袋,憐愛地笑著反問。
「不然呢?」
陸佳琪很享受師傅這般摸自己腦袋,撅著嘴有些不解。
「你覺得你周師姐天資如何?」
「當然是宗門裡最頂尖的那種。」
「那你覺得魏家小子天資如何?」
「天資不知道,不過看他挺懶的,我估計也就一般般吧。」
「那你覺得宗門有多少同門師兄弟是這樣認為的?」
「嗯~十之八九都這樣覺得的吧。」
「那就對了。」
「師尊,這怎麼就對了,徒兒不解。」
「也罷,省得讓你自己一個人在那裡內疚,我就跟說你說個秘密,要不是為了你,等我坐化了我都不會說的,所以琪兒你也要幫為師保守秘密啊。」
「師尊還這麼年輕,等徒兒老了師尊都還在,師尊不許說這樣的話,徒兒一定將聽到的都埋在心底,除了師尊,任何人都不說。」
「你這丫頭啊,嘴甜,心軟,不像你周靜師姐,要強也衝動。」
「哎呀,師尊你就快說秘密吧,徒兒都有點急不可耐了。」
「你知道鳳凰山吧,我藏劍宗自從成為下宗四宗門之一后,就有鳳凰山在暗中相助。」
「師尊這個我知道,很多師兄師姐的目標就是能夠被宗門選中,然後去鳳凰山修練,周師姐就是奔著這個目標去的。」
「你呢?」
「我自然也想。」
「唉,琪兒也有目標了。」
「師尊,您放心,只要有您在,我哪都不去。」
「你這丫頭,真拿你沒辦法,你可知道進入鳳凰山都需要什麼條件嗎。」
「聽師姐說過,選拔極為苛刻,二十五凝魂珠,四十聚法身,甲子拓星海,百年悟道玄。」
「那你覺得周師姐怎麼樣?」
「周師姐天資高,又刻苦修練,二十五歲之前肯定能夠凝結魂珠。」
「那你覺得宗門有多少同門能夠二十五之前凝結魂珠。」
「內門前十都有希望,親傳的話,不太清楚。」
「那為師告訴你,內門前五,親傳前五十都有可能凝結魂珠。」
「師尊,親傳不是比內門更厲害嗎,為什麼不是全部親傳弟子?」
「你會將辛辛苦苦養得一窩兔子全部送給別人?」
「師尊,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那我再問你,二十五歲能聚法身的弟子,那你覺宗門裡有多少?」
「額,師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弟子,也太誇張了吧。」
「師尊,說了那麼多,跟魏師弟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魏師弟……」
「小丫頭別說了,心裡明白就好,魏家那小子就是那一類人。」
「額,師尊,我是不是病得有些精神錯亂了,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為師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還有就是,你這丫頭其實不必別人差,雖然比不了魏家那小子,但是資質還是很好的,跟你周師姐差不多。」
「真的嗎,我以為我不如周師姐,還以為周師姐資質比我好呢,原來是我不夠努力啊。」
「明白就好,看把你樂的。」
「師尊,魏師弟的資質真有那麼恐怖,還有就是想問一下,師尊是幾歲凝結魂珠的,我也好有個目標。」
「為師當年二十歲凝魂珠,三十五聚法身,五十六歲拓星海,九十不到已經開始悟得道則,據為師保守估計,魏家小子,哪怕為師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天資為師不如也。」
「那師尊為何當初沒有去鳳凰山?」
「因為為師也是兔子,只是被宗門當寶貝藏了起來。」
「徒兒好像明白師尊的意思了,我也要變成兔子,藏起來,陪著師尊。」
「琪兒最聰明了,今天的話你要爛在肚子里,還有為師有一句話你也要記住,看得見的力量是手段,看不見的力量叫底蘊,手段沒了可以培養,底蘊沒了就是真沒了。」
「師尊我一定記著您的話。」
女子走出洞府,隨手一揮,一層籠罩陸佳琪洞府的淡藍色光幕緩緩散去,此禁制光幕是用來隔絕神識的,一旦有神識探入其中,裡面施法的人就會第一時間知曉,防止隔牆有耳。
陸佳琪聽到師尊今天的秘密,有點神經兮兮的,這給她的震撼太大了,望著師尊漸漸消散的身影,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心中內疚消散,人也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