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死六天門
再說月王巧施一計,獄天聖君便醉酒殺了三個小魔,恰逢被南春道長遇見,於是約定本月十一飛雀樓相見,聖君自然是不知其中的緣由,便趕在當日早早赴約!
樓閣之上,南春道長青袍拂面,鬚髮花白,一雙犀利的眼神看向獄天聖君!
「不知南春道長約本君在此有何貴幹?」
獄天聖君側身望著茫茫江面!
南春道長手掠鬍鬚,微微一笑:「聖君不見江面上的雲雀,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難道聖君不想在這亂世紅塵中一鳴驚人,飛黃騰達嗎?」
「一鳴驚人,飛黃騰達,不知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只是,夢想終歸是夢想,可望而不可及,不知南春道長說出此話,是何用意?」
「哈哈哈哈,聖君稍安,眼下有一個絕好的機會,能讓聖君的夢想成真!」
聖君淡然望著江面,一動未動,好似一尊佛像!
南春道長上前兩步,說道:「如今天下動蕩,月,沔,雁三國勢力互相瓦解,四大劍魔居心叵測,因此,投靠漠北王才是明智之舉!如此以來,聖君就是漠北王的第一統帥,掌管半壁江山,統領半個天下!」
聖君轉過身來望了他一眼:「原來南春道長早就有了歸宿,只是本君不願這麼做!」
「哈哈,人各有志,不可強求,聖君可以稍做考慮,貧道說說而已!」
聖君依著欄杆瞭望前方:「法王對我有義,月王待我不薄,本君不會背叛!」
「哈哈,好一個有情有義之人,你殺了風乘法王的弟子,正好中了月王的詭計,月王早將此事傳的沸沸揚揚,滿城皆知,法王還會對你有義嗎?」
「你胡說!」
「我怎麼會是胡說?聖君不妨去打聽打聽,那賊女宸羽正在城樓上飲酒吃肉,逍遙快活呢!」
「此話當真?」
「貧道所言,句句當真!」
「哦?這麼說來,月王是想借我之手,為他剷除四大劍魔!」聖君冰冷的說道!
「這可正是月王走的一步棋!」
南春道長背靠欄杆,眯眼沉思道:「月王為了鞏固權位,親手毒死了自己的哥哥鐵兆海,后又將自己的妹妹鐵鳳欒嫁給了雁國國君,而賊女宸羽正是燕國孫護王爺府上的千金,此女面慈心狠,聖君可要多加小心!」
「多謝道長提醒,本君明白!」
「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就來飛雀樓找我,貧道一直會等你的消息,告辭!」
聖君又一次望向江面,幾隻雲雀直飛長空……
「藝苑樓」是距離聖君殿最近的茶樓,秋草萋萋的季節,前來喝茶的遊人自然不少,只是今日略有不同,只見兩個頭戴斗笠的男子走進屋內,不聲不響的挑了一個角落上的空位坐了下來,那斗笠遮擋的面部甚是嚴實,二人將斗檐微微一正,瞟了一眼周圍的客人,見旁人只顧吃喝談笑,而店小二倉促間並未留意到二位客人,只是忙著打理桌上的茶水,趁著若有所思的當兒,斗笠人的眼底掠過一絲暗光,其中一人撇了撇嘴,輕咳一聲:「店主!」
「哎,來啦!」放下手上的抹布,店主提了一壺熱茶過來搭笑:「二位客官要吃點什麼呢?」
「隨便弄三個熱菜,越快越好!」
「好的,二位先喝一口熱茶,暖暖身子,飯菜馬上就到!」店主倒了兩杯茶水遞上!
過了一些時辰,飯菜還未端上,二人茶水已喝了大半,這時,從店外走進一位斗笠女子,她徑直走向二人坐下,壓低了嗓音,道:「師兄,城門已開!」
「好!」二人點點頭,見店小二端著飯菜上來,就不再出聲,三人匆匆用了飯菜,付了銀子,便起身離開茶樓。
屋內熙熙攘攘,唯有坐在門口的紅衣女子眼帘低垂的看著他們出了茶樓,便輕聲自語道:「奇怪,令罱宮的人怎麼在這兒?」於是,她站起來拍了拍桌子喊了句:「小二,結賬!」
「好的,客官……」
「這點銀子,你收下便是,告辭!」
「好好好,姑娘慢走,下次再來……」店小二笑著收好了銀子!
在通往聖君殿的城樓上,一排身穿盔甲的侍衛提著大刀來回晃動,突然,最前的一個督頭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朝著城門喊話:「樓下是何人經過?」
三人略一停步,斗笠女子冷語回話:「小女是月國的宸羽姑娘,受獄天聖君之邀前來拜訪!」
「宸羽姑娘?你可有獄天聖君的通關令牌?」督頭猶豫片刻問道。
「令牌自然是有,大人請看!」斗笠女子從腰間取下一枚紅色令牌,高高的掛在手指上。
「嗯!」督頭手一揮:「拿上來瞧瞧。」城上走下來一名侍衛,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幾度巡視,然後取下她的令牌上了城樓。
「督頭請看!」
督頭接過牌子在眼前辨認良久,然後點了點頭道:「姑娘遠道而來,本督頭失禮,只因今日聖君出了遠門,只怕會讓三位久等!」
「哦?不礙事,不礙事,既然如此,就不必勞煩督頭大人,我們在殿外等候便是!」
「也好,請三位在後院歇息吧!」
「多謝督頭大人!」斗笠女子雙手抱拳答謝,三人邁開步子朝後院走去!
「大人,是否派人去通報聖君?」侍衛低聲說道。
「不必,聖君有令在先,讓我等奉命在此巡邏,可不要多管閑事,節外生枝!」
「大人說的是,小的多嘴了!」
「等交了這樁差事,本大人就請你喝酒去!」
「多謝大人!」
聖君殿上空無一人,那斗笠女子箭步如飛,三兩下便橫穿大殿,又躍上東樓,翻身下去,到了一處深巷,再躍再翻,轉到一間小院,左手邊第一個矮房裡傳來細微的響聲,她用刀柄頂著窗戶紙,輕輕剝開一條縫往裡瞟去,屋內居然是一位白衣女子!
「茯翌……」斗笠女子小聲喊道。
白衣女子驀地回眸,目光中突然含笑:「郡主!」
「小聲點!」
斗笠女子閃進屋內。
「事情準備的怎麼樣?」
「萬事俱備,只等郡主發話!」
「好,殿外我也安排妥當,馬上行動!」
「是!」白衣女子掩上青色面紗,順手拿起了桌上的尖刀躍出門去!
午後的斜陽映得聖君殿一片祥和,只是好景不長,忽聽大殿之外,鼓聲四起,烽煙、火光交織成一片,有人高呼:「不好啦,後山有狼煙!」
一時殿內大亂,千人驚呼!
「快,快去後山救火!」
殿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群侍衛吆喝著湧向後山……
慌亂之中,斗笠女子輕身躍起,瞬息穿過大梁,又從數丈牆頭落下,行至六天門,卻見銅門緊閉,便側身靠在門上,兩指扣住銅環輕輕的旋轉,那銅門便「吱吱」地打開一條縫隙,她探頭望去,忽聽裡面一聲厲喝:「誰?」
女子心中一凜,卻笑著答道:「兄弟,都是自己人!」
「哦?」門內的侍衛應了一聲,待一回神,竟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不禁灰色的眼睛寒光攢動,連忙「嘩」地一聲抽刀在手,怒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聖君的朋友,還請通融一下!」
「這裡可是六天門,沒有聖君的手諭,誰也進不去!」
「我有聖君的令牌!」
「聖君的令牌?那也不行……」
「怎麼,聖君的命令,你也不聽嗎?」
無風,無語!
「錚……」
與此同時,一把飛刀從女子手中扭轉、翻起,然後極速飛出,飛刀只在男子的脖頸上輕輕一抹,便劃出一條血跡,只聽他手中的大刀「哐啷」一聲落地,便雙手捂著脖子,一雙放大的瞳孔充滿了恐懼,微顫的嘴角吃力的擠出幾個字:「你……要……造反……」
斗笠女子面沉如水,向前奔去!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座一壁建門的石屋,高峻巍峨,頂部雕刻著花草鳥獸,四角刻有飛龍游鳳,石門兩側壁立千仞,嶙峋夔石,青綠如黛,令人望而生畏!
女子輕輕地用手壓了壓斗檐,幽暗之處,隱隱約約聽見弓弦錚錚作響,忽而,前方閃出一群人影,整個石屋瞬時被刀光映照,一個身穿盔甲的黑臉男子大笑:「哈哈哈哈,私藏令牌混入聖君殿堂,又能輕而易舉地打開六天門,你可不是月國的宸羽,給我全部拿下!」
話音一落,無數柄長槍擦地而起,擊出一片耀眼的白光,一剎那,彷彿夕陽失去了顏色,屋內變得一片銀白,長槍閃動,優美而迅疾,猶如狂風巨浪席捲而來,突然,兩把長槍穿肩而過,斗笠女子飛身躲閃,她左掌抵住槍身,右手揮刀劈去,此時,又一排長槍飛起……
「郡主,小心!」一白衣女子慌亂中沖了出來,為她擋住一槍……
「噗……」長槍刺穿胸骨,一股鮮血頓時噴出,白衣女子「啊」的一聲倒地!
「茯翌……」斗笠女子大刀狂舞,她轉身望向白衣女子,卻見她小嘴微張:「郡主……保重……」
長槍在空中肆虐橫飛,斗笠女子奮力衝破人群,身上已是血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