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齒輪轉動之刻

雷鳴后如同仙人來清洗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周圍的世界開始破碎，鏡子一般的碎片中映射著不同的場景：有一輪大日從西北升起，金光普照處邪祟皆散，金光漸淡有人坐蓮台而來；雲間山高處有人騎鶴上仙山，霞光接引老者，陰陽二氣合為道；萬軍陣前有書生，不引劍來無書卷，雙手架梯止干戈；鉛灰色濃雲壓城而來，有將率軍渡江背水戰，山高水長無路可退;有人登台傳大道，言出法隨，為天下求太平；天摧地崩兩萬里，一劍橫空而出，劍氣滿人間，一女子憑空而立，眼前是無數百丈高的巨人，更荒唐的是她居然透過碎片看了我一眼。

「別看啦!」一道洪亮的聲音讓我耳膜有種碎掉的感覺。

本就碎掉的世界瞬間瓦解成線條，虛擬訓練倉的門早就被打開，我的頭盔也不知所蹤。

卓霖站在我的旁邊悶悶不樂地說道：「頭盔都摘了還盯著那個女人看，你這麼快就要出軌呀!」

「呃……不是……」

「好啊，給你狡辯的機會，我是沒人家好看，人家可是仙女，還會御劍，但是你也不能見一個愛一個吧!」

我該實話實說我本來在看那些老頭坐蓮台騎黃鶴嗎？看著看著就到了那個劍仙……不是不是。

「我只是看到了很多像她一樣的神仙，她剛好用劍我打算偷學來著。」話說為什麼頭盔都摘了我還能在那個世界逗留，最主要的是頭盔都摘了這個顯示屏為什麼還在監控我的畫面!

她皺了皺鼻子：「事到如今你甚至都懶得解釋，只是去怪那個顯示屏為什麼還在放是嗎？」

啊？你不會去找那個白龍學了讀心術吧？

「你自己不停盯著顯示屏看，真把我當傻子嗎？」

那倒還好最多算個側寫……不是，我好像其實也就掃了那些碎片一眼吧，剛才的畫面總時長可能也就零點幾秒，她沒有天眼怎麼知道那些碎片裡面是什麼畫面的？好吧，我已經不想往下想了，最好是顯示屏bug，不對，那個女劍仙也看到我了，她弄亂了時空平衡嗎？

「但是我真的沒有去看別的女孩子的意思，就算要看我也就光明正大的看了。」我只好先做解釋。

她白了我一眼沒有理我。

「訓練室其他人去哪了？」

「他們開始訓練比我們早，結束應該也比較早。」我閉上眼，用陰之洞察掃視了一遍整個基地，並沒有人在……

出去執行任務了嗎？

不對，我還沒有見過需要全部人員出動的任務，也不對，在我救了銀竹回來之後，嗯？銀竹人去哪裡了，八個人一起送她回家嗎？

我將陰之洞察的範圍放大了很多，一般來說我不會這樣做，因為會看到太多奇怪的東西，但是現在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這本身就很奇怪。隨著範圍的不斷變大，陰之洞察已經非常的模糊了，還是沒有人，城市幾乎是空城，而那些之前蟲子寄生過的生物的屍體還散落滿街道都是，有些血液甚至還在流動，可就是沒有看到任何活物。

「好像出什麼大事了……」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表情迷惑的卓霖。

「你……一直都可以閉著眼睛看到很遠的地方嗎？」

「嗯……」我摸了摸耳朵。

「說話。」

「認識你不久後會的……」

「什麼意思？」她挑了挑眉。

「但是我沒有用來偷看什麼奇怪的東西過……」我自己也覺得這句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雖然我確實在超市抽獎的時候有偷偷用過陰之洞察，可是那個箱子裡面全是衛生紙和洗衣液，我看了跟沒看也沒有區別嘛，不過確實不止看過這個……我考試的時候也會用來去看隔壁考場的人寫了些什麼，算是有一點點閑。平心而論，誰擁有了一個無死角加透視的能力不會到處亂看呢，但是我確實是閉著眼睛在，以普遍認知而言我沒有看，這只是我的想象力在發揮作用，不過想象力比較寫實。反正我不看也總有人看，我看了之後如果她們知道多了一個人看過可能也不會那麼後悔（不是）。

「你說的你自己信了嗎？」她看著我，可能心裡也後悔怎麼認識了我，啊，我亂猜的，可能她不會這樣想。

我用手指比出了一點縫隙。

「什麼意思，信了一點點？」

「差一點就信了。」

我趕緊說外面的情況來轉移話題：「外面一個人沒有。」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天眼在我第一次穿越到異世界的時候告訴過我，因為身體一起過來的緣故在另外一個世界會進行自我修正，表現為其他人會一直忽略你的存在，所以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讓全城的人撤離了，但是存在感的關係讓天眼誤導他們覺得我們去做了別的事情所以沒有和他們一起撤離。」

「得走……」我不確定到底是天眼剛恢復還是周圍時空的不穩定，我們好像回不了原來的世界了。

卓霖看我臉色難看，沒有多問我什麼，只是點頭。

恍惚之間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那是命運齒輪轉動的聲音，裡面夾雜著試圖干擾它轉動的人被碾碎的聲音，對了，我是不是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是什麼呢，為什麼我會忘了我不記得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了呢，好像變得糟糕起來了……

如果說普通人不能改變，那已經是半個神的我會不會可以改變，還是說我和普通人的區別只是他們全身被碾碎，而我只有頭顱，所以我忘了很關鍵的事，這就是那個齒輪的力量？

「咔、咔。」這樣的聲音不斷在我耳邊響起，不知為何，我好像聽到了喪鐘在敲，齒輪不是來預警的，是來告訴我，事情已經發生了。

誰能告訴我命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