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救贖
大量生命能量的注入,讓我的身體恢復了正常。同時古樹的力量也讓異能等級突破了世界的閾值,或者說異能本來就沒有什麼閾值,只是先天異能太過稀少。
在生命能量讓我身體恢復正常的同時,銀堃吞噬了巨鳥,也獲得了巨量的生命力的增長。他現在旺盛的生命力,足夠支撐他使用那件武器。
腳下奇異符文出現,勾勒出複雜的法陣。一步踏出,法陣與我同時出現在了銀堃的身後,天澤上白光大方,銀堃急忙躲閃,可背後仍然被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他身上的金屬幾乎一眨眼就修復好了那個破損,下一瞬在陽之洞察下都迅速無比的拳頭已經到了我的面前。我直接用天澤刺向他的頭部,這是他唯一屬於人類的地方。
他變拳為掌,掌心一炮將我轟到了地面,天澤沒有碰到他。我擦掉嘴角的血,陰陽洞察同時開啟,巨鳥的虛影在銀堃的身後,它藉助銀堃的身體養傷,而銀堃則藉助他的力量,強化能力和生命力戰鬥,這就是所謂共生體嗎?
他的動作在我眼前變得遲緩起來,即使是藉助空間的力量不斷壓縮距離,我也能看見他所處的位置,所想乾的事。
他身體堅硬無比,目前我能傷到他的武器只有天澤,但他的金屬自帶修復能力,得到蟲王后恢復能力也變得更加強大。
唯一沒有被改造的位置,只有他的頭部。但現在即使得到了凌瀾的幫助,我也無法做到,但或許可以從精神層面入手,可以試試藉助洛殷的精神攻擊。
「洛殷。」我用精神力向她發起了交流。
她仰起了小臉,表情有些震驚的看向了我,「凌天」她同樣用精神力回復到。
「還能活動嗎?」
「嗯。」
「能幫我用精神攻擊銀堃的大腦嗎?」
「可是剛才蟲王的反噬非常的強,他的精神力比我高的話,我的攻擊效果不會非常大。」
「剛才應該是因為寄生體精神力太過強大,總之他應該不會比剛才更強。」
「好,沒問題。」洛殷站直了身體,精神像網一樣張開,豎瞳中閃過一絲猩紅色的光芒。
銀堃停止攻擊已經有一段時間,他在積蓄力量,準備一次性解決我,我深吸了一口氣,天澤上多了一層只有我才能看見的白色火焰。
巨大的光柱從三個方向同時向我射來,腳下法陣出現,我從其中挪出,緊接而來的又是兩道光柱,我身上金光大放,將光柱溶解,他人還未至,拳風已到,也不能這樣說,因為這次他的手上帶上了一把劍。
我雙手握住天澤一劍將他的手臂直接卸下,而同時他的另外一隻手也擊中了我的頭部。這也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機會。
【李代桃僵】這是凌瀾的能力,原本應該頭部要被砸進地面的我變成了銀堃。
洛殷的精神攻擊同時到來,銀堃好像被人用重擊砸中了頭部,腦袋向後仰去。洛殷的豎瞳也同時消失,幾乎要暈過去,看起來遭到了非常嚴重的反噬。
其實我並不太清楚銀堃的精神力什麼情況,我完全是在忽悠洛殷。
我立刻出手,天澤在觸碰到銀堃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布滿了裂痕,巨鳥的身體似乎要從他的體內流出,金屬試圖再次修復他的身體。但在天澤的影響下裂痕卻越來越多。巨鳥的一隻翅膀從銀堃體內爆出,銀堃半個身體消失,天澤這時完全劃過了他的身體,巨鳥的尾巴帶著羽毛伸出,最終銀堃的身體完全消失不見。巨鳥全身羽毛呈九彩,九條尾巴上也長滿了羽毛,腹部上的花紋形成了一個「信」字,這隻鳥與傳說中的鳳凰有不少相似之處,金屬物質突然從它體內流出,就像給它穿上了盔甲。
「你死定了,零!」它開口說話了,但我覺得他的意識似乎不是銀堃,好像還有其他雜念混在其中才讓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是誰?」我消耗很大,只能半跪在地上喘氣。
「不是我,而是我們!」
事情的發展似乎向著糟糕的方向,並且一去不復返。
如果要形容一下我現在的情況就是:打完團還沒有藍,只能等隊友來救,而隊友還在泉水等復活。
「太難了。」我無奈的笑了笑,左眼前方出現了一滴黑色的液體,這是我最後的反擊了。
黑色液體像是一滴墨水染在了它的羽毛,隨即被黑色液體接觸的地方,全部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看起來非常嚴重的傷害,但好像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除了讓我一點力氣都不剩。
它很是從容的站在我面前,好像重臨世界的君主,它鳴叫了一聲,巨大的威壓感襲來,讓我完全動彈不得,也讓我身後剛剛復活來救我的隊友全都跪倒在地上。
它高傲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這就是對抗命運最後的結果嗎?我好像什麼也沒有做到,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對抗什麼世界什麼命運,大家都平平凡凡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已經很好了,但是為什麼一定是她,我怎麼能安心接受?
我自嘲的笑了笑,現在的我還能做到什麼?
命運真是很奇妙的東西,它總是想方設法讓你最大程度的難受,真是過分……
殺意襲來,我本以無力反抗,可它的體內突然出現了一陣強烈的九彩光芒,一如在古樹之頂那樣的九彩光芒,那樣的巨大的衝擊力,在我被掀飛的過程中,九彩光芒好像融入到了我的身體中。
世界好像在漸漸的遠離我,九彩光芒構成了一個如夢似幻的世界,遠方的夕陽漸行漸遠,月光灑在肩上有些炙熱,天地又重新明亮起來,朝陽似火金光四射。
地面變成水面,我向下急墜,水中波紋如被風吹動的雜草一樣晃動。
一隻纖細的手向我伸來,我下意識也將手伸向她,十指相觸的瞬間詭異的觸碰感,好像是靈魂輕輕的接觸,驚起一圈圈漣漪。
我被輕輕的拉出了水面,水邊的沙子有些滾燙,更顯得我的手中的小手的清涼。
「這是哪裡?」我看向身邊熟悉的臉。
「不知道,或許是我的夢裡面吧。」卓霖傻傻的回答。
「那我們也算做了同一個夢呢,真好。」
「我剛剛可是救了你喔。」
「是的,這裡是天堂嗎?」我的手握緊了一些。
「騙你的,這裡不是天堂也不是夢境,剛剛沒有救到你,現在要救你才是真的。」
「怎麼救?」
「把輪迴之軀剝離到你的體內啰,不用擔心我啦,這裡也挺好的,我在這裡等你來接我好了,加油喔。」她的眼角閃過一絲晶瑩的光芒。
「再見啦。」她笑了,好像有什麼高興的不得了的事。
九彩光芒退散,我平躺在地上,臉上好像滿是雨水。
巨鳥仍然在不遠處,輪迴之軀的消失好像對它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這並不影響它仍然向我走來,它如同我被輪迴之軀封印時一樣,身體僵硬無比。
我長吐了一口氣,現在能贏了,我好像什麼都做得到了,除了救回她。
身體的疲勞感並沒有褪去,我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像一個沒有睡醒的人在起床。
它的動作雖然僵硬,但不代表它的實力會受到影響,它發現自己行動不不便后便從身上的金屬剝離出一個金屬炮台向我發起了攻擊,一道冰牆擋下了這一擊。
是方紫妍出手了,巨鳥生氣起來,巨大的威壓再次出現,他們又是集體趴下。
它大概覺得我是憑藉最後的力氣強行站起來,但我並非垂死掙扎,而它卻是實實在在的強弩之末。
天澤舉起劃過一刀,好像一切沒有任何變化,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確實如此,天堂還是地獄,那是對死人而言才有意義的東西。天澤劃過了空間和時間,切開了巨鳥的身體,而我這時才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巨鳥和金屬一同泯滅,九色羽毛像雪花一樣飄散在空中,如風中花開不知去向。
最後一根羽毛輕輕落到了我的掌心,又化為了塵沙流走。我攥緊了手掌也沒有握住,整個世界開始排斥我,黑白光暈圍繞著我變得越來越明亮。我要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回到學校距離暑假還有幾天,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我右邊的座位空著,書還在文具、水杯也好像在訴說著它的主人才剛剛離開。
林鋒告訴我卓霖收拾東西回家了,她要去其他市參加集訓,還說昨天下午我不是送她離開了嗎,然後還去打了球,我撐著頭聽他叨叨完,有些心不在焉,天空還下起了雨。
天眼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修改的順利成章,讓我自己都覺得剛剛只是做了一個比較長的夢,好像等到時間到了,自然會有機會再見面。
我不知道什麼才叫夢,什麼才是真實,或許現實和夢都不是真實,但夢確實該醒來。
外面還下著雨,窗外的樹葉被砸的頻頻點頭。
我摸了摸口袋,裡面多了一張紙,好像被什麼打濕過,摸起來潤潤的感覺。
我的記憶里突然多出了一段,這張紙是我寫的,天眼甚至能都夠改變物質嗎?
或許是因為我不想分別吧,所以沒有去道別;或許是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與她的分別吧,所以不想去道別;或許是我不敢一個人回來,所以我不知道怎樣道別。
原來真正的分別就是說走就走了,原來所謂的別離就是一個人走一個人等,等到那個人迷路又繞回來了,你們終將重逢。
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有機會能夠好好道別,可是我真的……好想她。
我拿出了口袋中的紙條,上面的字有些暈開了:
願清風與你同行,綠樹與你為伴,一路不會不會孤單。
開始同行就註定了要分別,但身旁始終會有浮雲,遠山,朝露,帶著大家的思念陪伴著你。
願你抬頭時總能看到最美好的景色,就像我希望能夠一直陪伴著你。
願你往後不用再顛沛流離,如陽光明媚不悲傷。
天下本沒有不散的宴席,可吃完了還是不免想要一起走,哪有吃完就走的道理。
最美的景色是與你同看時,現在雖然不能跟你一同看盡世間美景,但所幸我們已經各自到家,下雨也能有傘。
不管是見一面少一面還是見一面多一面,我們都要常常見面才行。
再見了,等你回來。
這到底是誰的作品我不得而知,但這種異樣感說不出來。如果說世人皆夢,唯我獨醒,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唯我大夢不醒?若能如此倒也算是不錯的結局。
沒能救回你,懊悔、憤怒、抱怨都無濟於事,我只能看窗外雨打樹葉,風漸行漸遠,大樹被吹動了心,可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等天荒地老,等「風」迴路轉,但其實都不是,他只是恨自己不能對風說一句,我在等你。
我多想你能知道我在等你,等來世今生,等風會停留。
希望你不會介意我的慢節奏,也不介意這次短暫的相逢后的擦肩而過,因為再次相逢時你會發現,我在燈火處等了你很久,等足一輩子。
抱歉,故事還沒開始就結束;
抱歉,只是想和你一起抬頭再看看天;
抱歉,好想再見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