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天上不會掉餡餅
家事:爸爸的爸爸叫外公正文第226章天上不會掉餡餅感情的事只能暫時放下不提,幫父老鄉親想辦法渡過飢荒之年迫在眉睫。
四姑娘起身回家,牤子送她,路上說起了他的想法,四姑娘不言語,只是默默地聽著。
四姑娘現在對牤子不急不躁,心裡打定的主意堅如磐石,任憑海枯石爛也不會改變。
聽牤子的一番話,四姑娘為牤子能為社員群眾想辦法深感欣慰,這才是他心目中有擔當的牤子哥。
牤子有事相求,儘管四姑娘不想再與牛大成有什麼瓜葛,但是為了牤子,為了父老鄉親,她還是要幫這個忙。
「這幾天,姓牛的肯定來,到時候我陪他去城裡求他姑父,他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快到家了,四姑娘沒有多餘的話,只這一句,牤子能夠體會到四姑娘極其複雜的心理,但他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心裡話。
「這就對了,你倆才真正是天設一對地造一雙。」
牤子的這一句話說得四姑娘不是心思:「你沒別的話兒可說了?別跟我說這話,我不愛聽。」
「好好好,不說了,難為你了,我等你好消息。」
牤子沒再說讓四姑娘反感的話,轉身回奶牛場,走著走著,忽然感覺有人向他跑來,牤子回頭,天黑看不清楚,看樣子像哥哥大憨。
「牤子……」
果真是大憨,大憨跑得氣喘吁吁,嚇了牤子一跳。
「哥,出什麼事了?」
「托婭快生了,你快騎馬去把王大夫接來。」
「小梅她媽去了嗎?」
「在呢,她心裡沒底兒,讓接王大夫來。」
牤子明白,自從百秋難產母子喪命之後,小梅的母親再幫別人接生都是小心翼翼。
牤子沒有猶豫,趕緊到奶牛場牽出兩匹馬,騎馬去接王大夫。
沒過多久,牤子就來到了生產二隊。
王大夫正好在家,他已經習慣了隨時出診。
牤子向王大夫說明情況,王大夫準備好醫療工具,背起藥箱,立馬隨牤子一起騎馬來到幸福屯。
牤子把王大夫接來,小梅媽也在場,這日半夜,托婭順利產下一名男嬰,母子平安。
牤子的父親大倔子此時感冒發燒已經好了,但是左腳的凍傷不見好轉,有嚴重的趨勢,局部已經出現了糜爛,而且腳不聽使喚。
王大夫來了,順便為大倔子檢查凍傷,按照王大夫的診斷,大倔子左腳局部神經已經壞死,即便好了凍傷也可能落下殘疾。
大倔子聽說自己可能落下殘疾,根本無法接受,更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你是說我以後就成廢人了?不可能,你是大夫也不能瞎說,我只不過腳上的肉凍壞了,也沒有傷筋動骨,養一養就好了。」
王大夫安慰道:「但願你能完全康復,不過,我是給人看病的,沒有根據,怎麼會瞎說。」
牤子聽大夫這樣說,已心知肚明,很為父親難過,問道:「王大夫,還有沒有什麼補救辦法?」
王大夫說:「最好每天用淡鹽水清洗幾遍瘡面,注意防寒保暖,明天你去到大隊衛生所,我給他開點兒四環素,回來攆成藥面塗抹患處,堅持一段時間,等凍瘡好了,再做康復鍛煉,有條件吃點中藥改善一下血液循環,營養神經,最終能否康復,不好下結論,要看造化了。」
「能有多大希望?」
「這個……希望不大,不過,眼下看,得控制不能讓瘡面感染擴大,先消炎要緊,不可大意。」
「知道了,謝謝王大夫,這麼晚了,讓你受累了。」
看完病,牤子準備送王大夫回家,就在這時,大倔子絕望地吼道:「你知道個屁,都是你這個喪門星造的孽,何家有你沒好!誰讓你回來的?你趕緊給我滾,這輩子不要再進我何家的門。」
大倔子把這一切都歸咎到牤子頭上,牤子無可奈何,很難過,也很自責。
「爹,我知道是我不好,讓您受罪了。」
「別叫我爹,我沒生養你這個畜生!」
大倔子氣不打一處來,一邊說話一邊咳嗽。
牤子再不敢言語。
半夜,送走王大夫,牤子回到奶牛場,睡意全無。
哥哥大憨和托婭有了孩子,還是個男嬰,牤子為哥哥和托婭高興。想起從草原把托婭和琪琪格帶到幸福屯,如今托婭攤上這樣的家庭,牤子有些內疚。
爹爹病情加重,因為他,好好的左腿和左腳很可能留下殘疾,牤子心事沉重,簡直不敢想象。
今晚牤子見到了小梅的母親,他又想起了小梅。
小梅為了迴避他,又住進了公社招待所,牤子心裡沒底,不知那位高老三還會不會糾纏她。
牤子努力想忘掉小梅,但是不可能,他無時無刻不在牽挂著她,這份刻骨銘心的感情現在也只能深埋在心裡。
不眠之夜,牤子的腦海里幾乎全是他和小梅的過往,從小到大,從兩小無猜到情竇初開。
所有的美好現在只能回憶,想想就痛苦萬分,為什麼會是這樣?牤子除了責怪命運捉弄,還能怪誰?
一切不如意,一切打擊都可以忍受,但是,人不能就此被打倒。
牤子是一頭牛,是一頭一往無前的牛。
現在,牤子最想做的事就是幫父老鄉親想辦法度過飢荒。
四姑娘既然答應求牛大成幫忙,這件事尚有指望,但不是板上釘釘,成與不成還很難說。
牤子睡不著覺,就挖空心思想另外的主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現在是山窮水盡,思來想去,只能就近靠礦山,實在無法,迫不得已,號召生產隊年輕社員去他曾去過的小煤窯背煤也是一個選項。
且說,時隔兩日,牛大成果然又到幸福屯,興緻勃勃地來見四姑娘。
四姑娘見到牛大成,雖然沒有以前那般友好,但是依然熱情接待,在父母和大成面前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四姑娘和母親劉淑芬一起為大成做了一頓可口飯菜,因為心裡有事,四姑娘一邊陪大成吃午飯,一邊迫不及待地說:「哎,大成,吃完飯跟我去奶牛場。」
「去奶牛場?」大成抬頭看著四姑娘,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不過,很興奮,四姑娘這樣主動邀約還是第一次,他沒有問為什麼,只是爽快地答應,「行,你說去哪兒咱倆就去哪兒。」
四姑娘說:「你是不是想知道去奶牛場幹啥?」
大成猜測道:「該不是給奶牛看病吧?」
「閉上你的臭嘴,你才有病呢。」四姑娘說,「跟我去你就知道了,有人找你有事商量。」
「誰找我?商量啥事?是咱倆的是嗎?」
「你想得美,別自作多情了。」四姑娘道,「吃完沒有?吃完咱倆現在就走。」
四姑娘說著,心急火燎地搶過大成的飯碗,大成還有半碗飯沒吃完,可也沒辦法,抿了一下嘴唇,只好乖乖地起身跟著四姑娘去奶牛場,還不知要見的人是誰,四姑娘不說,他也不問。
到了奶牛場,四姑娘老遠就喊:「牤子哥,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這是什麼話?大成莞爾一笑,並沒有在意,但他在意的是四姑娘喊的是牤子。
牤子找他?找他何事?只要不是跟他搶四姑娘都不是什麼大事。大成心裡這樣想著,主動去見牤子。
「牤子哥,你好,好久不見。」
大成伸出手,想與牤子握手,牤子不大習慣這種禮儀,拉住大成的手,拍了一下肩膀。
「啥時候來的?我正有事想求你呢。」牤子見到大成很興奮。
「上午就來了,」大成問道,「牤子哥,有事你只管說,咱們哥們什麼求不求的,別說是你,只要是幸福屯的人需要我幫忙,我都責無旁貸。」
「兄弟爽快,走,先進屋再說。」
牤子把大成讓進他住的小屋,這個小屋近日被四姑娘收拾得乾乾淨淨。
進了屋,牤子開門見山,向大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大成表示願意幫忙。
「幸福屯的事就是我的事,牤子哥,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回飼養場請假,明日一早我就進城找我大姑父幫忙。」大成說完,眼睛盯著四姑娘,他當然希望再和四姑娘一起進城,只是不好開口。
「你盯著我幹嘛?」四姑娘道,「我陪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去我還不放心呢。」
「那太好了,我就是這個意思,沒敢問你,」大成很興奮,「那我明日一早來接你。」
四姑娘毫無表情,牤子調侃道:「大成,機會難得,你可要把握好哦。」
「牤子哥,你……」四姑娘狠狠地瞪了一眼牤子,話卻沒有說下去。
「大成,昭男,辛苦你倆了,」牤子說,「這事也不要勉強,無論成與否,幸福屯的父老鄉親都會感激你倆和大姑、大姑父。」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辦成,但不辦肯定是不成。」大成說,「天上不會掉餡餅,我最欣賞牤子哥敢想敢幹的衝勁。」
「都是被逼的,沒辦法,」牤子說,「我看好你,大成,也祝福你和昭男能修成正果。」
「牤子哥你說啥呢,哼,不理你了。」四姑娘說著,氣囊囊起身離開了房間。
大成心裡歡喜,向牤子擠弄一下眼睛,跟了出去。
四姑娘甩開大成,一個人往家走,大成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重新回到四姑娘家,大成即刻告別,騎著自行車離開了幸福屯。
午後,牛大成回家向父母打了招呼,向公社飼養場領導請了假,第二日一早便騎著自行車前來幸福屯接四姑娘一起進城。
一路上,四姑娘對牛大成並不反感,兩人有說有笑,大成趁機向四姑娘表明心跡,四姑娘卻堅守防線,一點不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