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亂 第二十章 乾元節請接受賈沖的拷打
乾元節是本朝皇帝的生日，是天朝難得一見的大日子。天盛皇帝趙光義登基這些年來，穩固了邊關，整頓了吏治，打擊豪強，禁止放貸，嚴查貪腐，開科取士，南方鹽稅改革，北方強軍興兵，雖說改革逐漸走向深處，也走向了危險處，然而比起十幾年前老百姓活到不像人的生活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相比於西蜀宦官專權，南漢暴君在上，東海人面獸心，北朝外強中乾，時人縱使有詬病之處，也不妨礙後世史官稱之為天盛盛世，因為這時當之無愧的，路邊的乞丐不一定會做飯，但總是能挑出涵香居食物的不足的。
這樣的盛世皇帝的生日值得慶祝，京師上下洋溢在喜悅的氛圍中，從前門樓到皇宮門口都搭著戲台，用綢絲連在一起，歌曲吵耍，三日不絕，並撒滿錢糧稻米以示雨露天恩，翰林學宮的學士們紛紛飲酒作詩，大臣們賀壽的摺子和封疆大吏們的禮品一同由內務府一車車拉入深宮之中。生日當天，皇帝走出金殿，自王公大臣，翰林學士，到平日里沒有資格上朝的普通官員小隸都有機會一覽天顏。伴隨內侍象徵皇帝壽辰的一聲聲鞭響，「跪」北鎮撫司的兵將磅礴的聲音自內宮傳入整個京師，群臣紛紛下拜賀壽，禁軍披甲戰士高呼萬歲，震天動地。賀壽結束后，宮外的漢白玉廣場上奏響古樂，曼妙莊嚴，小官百姓紛紛在京城裡遊玩作樂，無論群臣私下裡多少鬥爭，在今天他們真正感受到了皇帝的尊嚴，感受到了喜悅，感受到了那不可僭越的天威。
當然這些功勞少不了葉薊的，自葉薊擔任丞相後年年辦的格外體面，雖說皇帝嘴上責怪勞民傷財，卻抵不住葉薊談及一來為太后祈福，二來以展示我朝天威，穩定邊疆局勢的借口。或許皇帝心裡也是喜歡的，醉心於百姓的歡歌，外國使臣的恭維之中。即使是聖人也不會討厭毫不吝嗇的稱讚與恭維，人心就是這樣，明知對方說的是假話，可是聽到什麼才子佳人的稱讚，誰又心中不會暗暗洋溢著喜悅呢。
宮外賈葉踢著石子在街上遊盪，自從上次他在萬花樓里調戲蘇雪不得后，好不容易逃回府上，又被他爹葉薊給臭罵了一頓，將他關了幾個月，賈葉雖然沒品，但是他識時務，知道哪裡是不可以碰的，看葉薊語氣那樣嚴厲，懲罰這麼重，他也不敢再去找不疼快了。這一日葉薊作為丞相，自然是有機會到內庭參加宴會的，他也藉此偷偷溜出了府。
不知不覺石子被從腳前踢飛了，他一抬頭三個大字在了眼前萬花樓，他一看到這三個字，就想到了蘇雪絕世的容顏，玉面素白如雪，體態輕盈如燕，真是這世間少有的絕色，他正苦悶呢，卻突然看見另一個美女從萬花樓中走了出來，賈葉看著那女子美是美，但是全浮在了麵皮上，沒有蘇雪那種傲骨和才情，倒是滿眼的傲氣和傲慢。那女的穿著些名貴的絲綢，帶這些鑲金的玉器，看著由於偷偷出府穿著普通的賈葉眼中充滿了不屑。賈葉看到這，不用猜也知道這貨看來是想著哪個大財主在乾元節去競豪奢一把，賈葉想到了那日蘇雪的阻攔，如今在看著這個女子狗眼看人低的樣子，眼睛滴溜一轉，一個壞念頭上了心，他走上前去用重金帶走了那個女子。
各位看官也不要誤會，這文人風流自古就有，所以說這乾元節中也有不少文人才子帶著紅粉佳人逛街遊玩，這萬花樓中也有不少才情雙絕的賣藝女子，所以有些文人才子如果能邀上美麗佳人也是給自己長臉，所以也不全是些男歡女愛之事，如果不是為了白銀萬兩，雙方誰也不願意自降身價，惹得自己一身騷吧。
賈葉曾經遠赴東海周遊，中原禮教的大防，文人士大夫的臉面對於他來說都是些枷鎖罷了，自然全不在乎這些。他吊郎當的走在路上，那個女子則慢悠悠的，如步步生花的婀娜走著，那女子只當賈葉是個土鱉，白來的錢不要白不要，所以和這賈葉出去，但心裡依舊鄙視他，全然把賈葉當成了跟班的舔狗。她拉著賈葉跑去涵香居買了一杯苦茶，拿著精緻的包裝在手裡，杯子裡面的茶卻不願意多喝一口，拿好茶后又趕忙拉著賈葉看了些宮中送出來給百姓旁觀的寶物，那女子仔細大量著那些寶物好像入了謎，而且還特地請了這京中專門為人畫速寫的先生為她畫畫，可惜當年沒有照相機，不然那些先生們全都要失業了都。
賈葉看他這樣冷笑了一聲：「金媚呀，這些寶物有什麼好看的。」
那女子呀白了他一眼：「這是藝術，你不懂，等會去哪裡吃飯呀。」
賈葉嘿嘿笑了一聲：「涵香居吧。」那女子聽了這幾句話對他多了幾分笑臉，想不到這個土大款還能帶她去涵香居里轉上一轉，不過他哪裡知道，賈葉對他的拷打才剛剛開始。
那賈葉和金媚一坐下，賈葉就發出蚊子一樣的聲音：「小兒，點單，點單。」
金媚聽她聲音那麼小，完全摸不著頭腦：「你大聲一點呀，不然人家店小二哪裡聽到到。」
「小兒，老子點單。」賈葉突然大叫起來，這話一說出口引得不少人回頭圍觀他，所幸高官都在內庭參加酒宴，今天涵香居中多半只是些有財無權之人，認識他的也是不多。
這一大叫讓金媚瞬間臉通紅，拿衣袖遮了遮自己的臉，真是丟人死了。
「客官要點點什麼？」一旁的店小二恭敬的走了上來。
賈葉隨便點了點甜點吃食，然後給自己只要了一杯清水。
「你怎麼不吃？」金媚一邊把玩著玉佩，一邊問了問賈葉。
「沒事，我不餓，我到時候和你一起吃一點就行。」話雖然說完了，但是賈葉任然張大了個嘴，店小二都覺得疑惑，下一秒賈葉突然像發癲一樣，揉起一團紙塞到了自己的嘴裡，店小二忍不住微微一笑，金媚無語的拍了拍桌子。
賈葉閉上了嘴，用手指在嘴唇邊示意金媚安靜不要打擾了別人，然後把那團紙吐了出來：「別生氣嘛，我餓了，等會食物就上來了。」
賈葉就是盯著金媚望，金媚不和他說話，真是這輩子的臉面都丟盡了，要不是進來吃一頓飯真不願意跟著眼前這瘋子。
很快猴腦和甜點都送了上來，金媚用勺子挖了一小勺猴腦，慢慢的細細品著。那賈葉卻將甜點拿到了自己的跟前，下一秒賈葉用筷子把五色的甜品全都攪拌在了一起，弄的稀碎，金媚見此終於忍不住生氣了：「你這樣幹嘛，好好的吃的。」
「這樣好吃，不信你嘗嘗。」賈葉把那盤稀爛的甜點向金媚湊了湊，生怕旁邊的人不知道他今天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拷打，金媚無語了，揮了揮手說不吃，然後用自己的紅唇輕輕品了口茶，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賈葉像個小孩子一樣耷拉著個腦袋向金媚湊了湊：「這個好吃嗎。」說著用手抹了抹嘴。
「嗯，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嘗嘗。」金媚客套著說。
「哈哈，好，那我嘗嘗。」賈葉拿起那碗猴腦，哪曾想一下子全都吃了下去，金媚把勺子望桌上一放：「你幹嘛？」
賈葉舔了舔嘴唇說：「不是你讓我嘗嘗的嗎？」
金媚生氣的說：「我讓你嘗嘗，你全吃了幹嘛，我還沒吃呢。」
「奧，那我不知道呀。」賈葉裝作哭腔的哼哼著。
金媚惡狠狠的瞪著他，然而旁邊人的目光像是已經扒開了她虛偽的袍子，赤身裸體的空洞靈魂是不能讓人看到，他連忙揮了揮讓賈葉去結賬，自己也不想跟過去，想著能離賈葉多遠有多元。
賈葉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羞的呀那是滿臉通紅，初見她的傲慢，驕傲全都被她折磨成了丟人，苦悶，真是讓賈葉大快人心，露出了笑容。哪曾想賈葉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叫來了店小二結賬說：「這些張記在我賈葉的頭上，另外呢你們涵香居以後一個月每天都往萬花樓後園給我送這猴腦和五色甜品給這位小姐，具體事情我會讓丞相府的下人來告訴你的。」那店小二連忙點頭哈腰稱是，賈葉冷漠的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說了聲「走了。「
金媚這才回過神來，聽了這話趕緊收拾了東西起身：「奧，公子，等等我。」她滿臉笑容的向賈葉那裡趕去，這一次她過去的傲慢已經徹底不再存在了。
賈葉讓下人安排這金媚也一起搬進來萬花園後園，故意要讓人看看這金媚搭上的財主的闊氣，只是哭了金媚，讓她吃上一個月的猴腦，她卻根本受不了那個味。
賈葉玩完回府後，已經很晚了，只是奇怪他爹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府。不久下人前來彙報說內庭全面戒嚴，仍在宮中的百官一律不許出宮，北鎮撫司的官軍很快奉命駐紮滿了皇宮的城樓，披甲禁軍布滿了宮廷。是誰被害了？發生了什麼？一時知道宮中內幕的官員們無不流言四起，只是民間依舊洋溢在喜悅的氛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