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自動化的希望
與裝備不同，設備通常是某種可以自動運行的機器，它的功能更加專一和高效，但比起裝備來說也失去了靈活性和便攜性。
以上，是裝備參謀部對於「設備」這個概念的解釋。
也就是說，像樂繁身上的個人裝備肯定是不能作為【溫故知新】的任務目標的。
其實他們所住的房子里，本身就有許多可以算作設備的東西，比如冰箱、燃氣灶、熱水器甚至電燈也可以算設備。顯然，樂繁沒必要去改造這些東西。
如果問什麼是末日里最重要最基礎的設備，那無疑是內燃機。
至少現在，人類文明的大部分生產力都要依靠內燃機消耗化石燃料提供能源。最典型的兩種內燃機，就是汽車的發動機與燃氣發電機。雖然現在城市電網依然能勉強運作，但所有人都知道大規模停電是遲早的事。
或許零散的倖存者可以通過搜刮電池，維持少數用電需求：手電筒、收音機、對講機等。但想要建立一個能被稱為「安全區」的地方，發電機是必不可少的。就說最簡單的，製作能夠對抗喪屍的冷兵器，總不能全讓裝備參謀部代加工，之後還會有防禦衣物、加固門窗的材料、取暖設備等。
這還不算喪屍可能發生的進化——如果有一天，居民小區的圍牆和鐵門無法阻擋進化程度更高的喪屍，那就需要更高級的工程技術建造更高級的防禦設施。
這些都需要外部能源來驅動大型機器，不可能全靠樂繁的納米系統去加工。
樂繁必須弄清楚HQ所說的改造，能把發電機這種設備改造成什麼樣，它所需的能源又是什麼樣的，還是柴油汽油天然氣這些化石能源嗎？亦或是……像納米系統一樣，使用「末日能量」？
正好，陳建斌留下的安全屋裡就有發電機，而且有好幾種，柴油、太陽能、手搖等等一應俱全，除了那台柴油機有近20千瓦的功率外，其他幾種都是幾千瓦左右的小型發電機。只是短時間內的生存用電倒也足夠，但想要驅動大型機器就不夠看了。
所以樂繁先掃描了20千瓦的柴油發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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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結果：能源發生器
相對技術等級：II級
改造方案：熱電發生器（2能量/天）
改造需求：5能量，I級金屬纖維1千克，I級有機原胚50克
方案說明：（展開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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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繁大致瀏覽了一下方案說明，概括地說，就是擴大了發電機能使用的燃料範圍，然後增加了輸出。令他意外的是，改造后的發電機不僅能產出人類工業體系可接受的電能，還可以產出末日能量。
或者嚴格地說——這種「發電機」本來就是產生末日能量的，只不過為了適應人類的科技體系才把產出的末日能量進一步轉化為普通的電能。
想到這，樂繁四下張望了一會，最終選擇了一台圓鋸切割機，掃描改造方案。
（果然……兩種能量體系……）
HQ給出的改造方案中，圓鋸切割機也可以使用普通電能或者末日能量驅動。
顯然，雖然HQ沒有直接給樂繁一套依託末日能量建立的全新科技樹，但即便是改造人類自己發明的機器，也只是保留了「方便人類理解和使用」的部分而已，核心依然是以末日能量為主的全新體系。
（用電器暫時無所謂，就算用末日能量驅動，限於落後的結構也發揮不出更高的性能，但發電機可以直接生產末日能量可太香了）
樂繁雖然不怕被喪屍病毒感染，外傷也能由納米維生系統高速修復，但又不是戰鬥狂。如果能躺在床上等著機器自動產出能量，他才懶得上趕著去屠殺那些遊盪在大街上，沒招誰沒惹誰的普通喪屍。
不過每天2份能量也太少了，也就夠自己的每日消耗而已。
這還不算搜集燃料的問題，改造后的【熱電發生器】雖然能通過燒絕大部分東西來發電，甚至直接燒紙也能發電，但能量的轉換畢竟是守恆的，燒油燒煤才能達到額定輸出，燒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就不一定了。
考慮了一番，樂繁最終沒有選擇改造這台柴油機。
反正都是燒柴油，為什麼不找個更大更複雜的呢？產出末日能量又不需要考慮用電問題，納米系統就是最好的電池，大不了自己每隔一段時間「收穫」一次就行了。
醫院配套的應急發電機，肯定比陳建斌買的這台民用的要大。
下午時分，樂繁回到四醫院的時候，準備給賢三槐的輔助單元也已經生產好了。
「軍方聯繫我們了。」賢三槐一見面就說道。
「怎麼說？」
「確認這邊的情況。我告訴他們趙祥年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胃病發作導致有間歇性休克癥狀，催他們快點來，他們說最快也要明天下午。」
「這麼容易糊弄？」樂繁狐疑地看著他：「沒讓你視頻確認趙祥年的情況嗎？」
「軍方從一開始就用電話跟我們聯絡。」賢三槐臉上也露出微妙的表情：「他們可能根本沒想過用網路視頻……當然，也可能是不在乎。軍方的直升機小隊出來一趟可不止我們這一個任務目標，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
「低開。」樂繁打斷道。
「分給我們的救援名額只有三個人。」賢三槐頓了一下：「但我們是這次救援行動五批任務目標中的第一批。」
「居然能坐十五個人啊，那得多大的直升機。」樂繁是真沒想到。
「停機坪的標準本來就是留有安全余量的，而且軍用的直升機沒那麼矯情，稍微擠一點也不成問題。」賢三槐頓了一下，忽然有些譏諷地說道：「如果王安平他們早知道有這麼多空位……呵。」
「軍方都沒告訴趙祥年嗎？他們既然都願意告訴你，那……」
「可能他壓根沒問，或者告訴他了，但他沒告訴我們。」賢三槐冷笑著：「王安平他們也不是傻子，如果早知道有這麼多空位，犯不著花那麼大心思排除異己。那本就是趙祥年想要看到的結果，他的學生里有像王安平那樣的心腹，也有牆頭草，也有陽奉陰違的。他不願意帶著所有人活下去。」
樂繁搖了搖頭：「死都死了，不說他。軍方給的名額只有三個，你有什麼主意？」
「看你們能做到什麼地步。不怕槍子的話，強上也可以，雙拳難敵四手。」賢三槐頓了一下：「不過先說好，上不了飛機的人，可別留在我的醫院裡，我還要靠你接濟呢。」
「你沒什麼研究成果能拿出來嗎？」樂繁試探道：「當做籌碼的話……」
「末日爆發才幾天，我連個安穩的研究環境都沒有。」賢三槐立刻打消了他的念頭：「就算我勉強拿出一份研究報告，你怎麼讓軍方放棄剩下的四個任務目標，把你那邊所有人都帶上飛機？」
「如果他們不知道是誰拿出的這份研究報告呢？」
「……不知道？」賢三槐愣了一會，忽然明白了樂繁的意思：「如果不知道誰才是最有價值的那個人，就只能把所有人都帶回去慢慢甄別……關鍵在於，這份研究報告的價值必須足夠大，能讓軍方放棄剩下的四個任務目標。」
說完，沒等樂繁開口，他就補充道：「別看我，我弄不出來這種程度的東西。理論研究空口無憑，那些軍人又不是傻子，想要打動他們，至少要有肉眼可見的東西，比如特殊能力者。我這樣的不行，我的能力肉眼根本觀察不到。」
「要證明特殊能力者的存在，不就沒法讓他們帶走所有人了嗎？」樂繁想了想：「這個我自有辦法，你不用管了，就算到時候真有人走不了，我再帶回去。現在幫我個忙。」
「什麼忙？」
「割草。」
與此同時，遠在300多公裡外的W市周圍，首都軍區某後勤基地。
三層小樓的米灰色外牆上浸染著雜亂的血跡，幾名軍人正戴著防沙面罩，拖著同樣穿著軍裝的屍體往卡車上搬運。粗壯的電線從幾台後勤車的逆變器上延伸到小樓二層的窗戶，順著窗縫伸進房間里，連在一台隨意擺放的繼電器上。繼電器又延伸出數十條電纜，從明顯被破拆過的房門處延伸至走廊，散入各個房間。
一切都顯得凌亂、倉促而疲憊。
某間會議室里。
十幾台電腦擁擠地擺在一切能擺放的平面上，幾名文職忙碌地檢索、轉錄、交流著各種電子媒介的資料。一塊移動白板上釘著一張紙質地圖，那是Q市所在M省的作戰地圖。
地圖前方，一個中校軍銜的男子皺眉看著地圖上圈出的幾個地方，深深地嘆了口氣。
「營長，你找我？」一個清脆的女生忽然從會議室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