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長任務
「這裡的食物和水最多堅持一個星期。」
王有彙報了自己在倉庫清點物資的收穫。
周夏順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地下室沒有信號，我們也沒有收音機之類的東西。如果軍隊發布廣播，我們很可能錯過。」
雖然沒有證據，但誰也不願意相信共和政府會在這場生化末日下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地就此滅亡，也許共和政府早就有了末日爆發的蛛絲馬跡，也許這本來就是一場他國的生化武器襲擊，也許這場「生化末日」的波及範圍根本沒有那麼廣，最多一座城市之類……總之借口，或者說可能性有很多，保持通訊是非常重要的。
「這麼短的時間，基站應該還沒有癱瘓，我們是不是想辦法找一台電腦？如果能搜到網路信號，說不定能了解到現在的局勢。」范佳佳說道。
「以現代軍隊的火力，對付這些喪屍完全沒問題，就是不知道怎麼接收軍隊的廣播。」
「應該是全頻的吧？只要能找到收音機……哎，你們的手機沒有收音機嗎？」
「沒有……」
「沒有……地下室收不到信號吧……」
心情已經平復下來的學生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來，不自覺地通過交談緩解心中的焦慮。大家一致認為，如果像電影小說里那樣的喪屍，根本不可能與現代軍隊對抗。也許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能收到國家的應急廣播消息了。
「各位，我覺得有個問題必須首先考慮。」王有忽然稍稍提高了聲音說道，所有人都停下話頭看他。
「不管我們要做什麼……都不能避免和那些喪屍搏鬥吧……在座的男生們，除了樂繁，我們有這種膽量和技術嗎？」王有的想法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或者說更有遠見。
就算找到了軍隊……然後呢？
要知道，生化末日不是洪災，不是地震，不是一個局部的事情。就算大部分軍隊都能保持完好的戰鬥力，但病毒的擴散不是靠飛機大炮就能封鎖的。如果全國的生產能力都被生化病毒癱瘓，那軍隊的給養、難民的口糧都是大問題。
一支裝甲連隊也許能消滅數十萬喪屍，但他們能「養活」得起數十萬難民嗎？
王有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他並不覺得軍隊就該理所當然地養著一群只等著吃飯的嘴。每個人都應該在末日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至少站崗、搬運物資甚至種地之類的活計，總要承擔一部分吧？甚至他還有更黑暗的想法……在國家機關職能失效的末日……有多少人會生出擁兵自重的心思呢？軍隊……就一定是那麼純潔的嗎？
當文明社會驟然崩塌，現代道德是無法維繫社會存在的，人們的價值觀將會在飢餓與鮮血中完成倉促而畸形的轉變。如果一個沒什麼技能的普通人，連與喪屍搏鬥的勇氣都沒有，那他除了消耗食物以外，能產生任何正向的價值嗎？
就像在文明社會中，一個人起碼要有能力打工糊口，而在末日里，這個標準變成了能在一隻喪屍嘴下逃生甚至殺死它。畢竟，即使沒有明顯的外傷，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下一秒就變成喪屍，這種恐怖的傳染性要求每一個人類都必須有一對一和喪屍搏鬥糾纏的能力。
這種問題或許一開始很難被人們接受，但現實會讓人們不得不思考它。
在許多末日小說中，即便是大型的倖存者聚集地，其社會存在也不可避免地滑落到了原始部落的程度：強者提供食物與戰鬥力，弱者則提供給強者二次的服務與精神慰藉。
王有是個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有主見的人。他不希望自己變成末日里的寄生蟲，尤其——在樂繁表現出各方面的強大能力后，他更不希望自己成為他身邊的附庸。
那樣的話，就算在危急時刻被拋棄，他都無法給自己找到抱怨的理由。
幾個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不斷浮現出掙扎的表情。
「我們沒有武器。」某個男生瞥了一眼樂繁手裡的長刀，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的神色。
「沒錯，赤手空拳和喪屍搏鬥太危險了，即便是鈍器也難以對喪屍造成有效的傷害，最起碼……」魏青松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最起碼，要合金材料的刀具。如果能想辦法轉移到食堂去，生化……末日爆發的時間正在上課，那裡幾乎沒有人，應該能找到一些刀具」
「在這之前……」他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樂繁，又看了一眼眉頭皺著的周老師，咬牙道，「在這之前……我們可以輪流借用樂繁的武器，鍛煉自己的膽量和技巧，不能怕死。」
「樂繁……你看行嗎？」魏青松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平時身為學霸的魏青松，雖然不算自負，但潛意識裡還是認為自己比一般同學更有遠見，即使徵詢別人的意見也只是象徵性地客套，其實心裡早就做好了決定。
但是現在，他是真的害怕樂繁會反對他。
畢竟那把武器的存在本身就令人費解，自己提出輪流借用……會不會觸了他的逆鱗？
樂繁一直沒有說話，是因為他想聽一聽這些「五年前」的高中同學有什麼樣的想法，有沒有在末日生存下去的天賦和心性，同時，他也抽空查看了行動參謀部給出的成長任務和生存任務，然而就是這一看，讓他有些走神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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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任務：以食為天
任務簡介：嘖，原始的食物鏈，真是麻煩。小子，你也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要考慮膳食搭配吧？我都給你安排好了，照我說的做，你以後再也不用為洗鍋做飯發愁了。
任務目標：完成一次生物能源精鍊。（展開詳細教程）
任務獎勵：納米維生系統——材料精鍊模塊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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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成長任務：雙人成行
【紅】成長任務：我是傳奇
任務簡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指揮官？末日重建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事業，就算智能核心也必然走上分散式進化的道路，只有集體才能稱之為文明。當然，你也可以獨自踏上征服末日的旅途，向我證明你面對孤獨和命運的勇氣。
【藍】任務目標：收集100能量，選擇一名副官
【紅】任務目標：收集100能量，選擇改造方案
【藍】任務獎勵：納米維生系統子系統分裂許可證
【紅】任務獎勵：納米維生系統意識波載體改造許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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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任務簡介……不同的語氣，簡直就像是性格不同的幾個「參謀」啊……）
（莫非HQ的背後真的是一群高等文明的外星人？）
樂繁很早就思考過HQ的來歷，最後的結論是：沒有意義。
就連時間和空間都能干涉，想必人類的記憶與人格對它來說也不值一提，誰能保證自己所「猜測的真相」不是HQ營造的假象呢？
相信就好了，相信這個世界不是一本小說，相信HQ沒有任何陰謀，這種毫無道理的信任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這就足夠了。
人生就是如此，末日也一樣。
拋開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有兩個分支選項的成長任務才真正值得思考。
如果從任務簡介的內容來看，HQ顯然更希望自己選擇「雙人成行」，但「我是傳奇」的好處也顯而易見。且不說那個「意識波載體改造方案」看起來就像是允許自己改造成超人或者哨兵之類的東西，「雙人成行」看起來是允許自己分裂出一套新的納米維生系統給予其他人成為自己的副官，但選擇誰呢？
誰值得相信？誰更有價值？誰可能背叛？
末日的人性是一道難解的題。
「一定要現在選嗎？」他有些苦惱地在腦海里問HQ。
「成長任務沒有時限，達成任一目標，其餘目標自動失效。」
「等等……這兩個任務目標看起來不衝突吧？我不能同時完成嗎？」
「不可以。」HQ拒絕得很乾脆。
「小氣。」樂繁心裡嘀咕了一句，決定暫時放一放。反正兩個目標都要先收集齊100能量，現在選也沒有意義。而且……
納米維生系統在有能量的情況下，幾乎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哪怕被喪屍直接咬掉一塊肉也不會被感染。換句話說，這也是個珍貴的救人名額。
雖然在末日中聖母心泛濫是一種很掉價的行為，但如果有樂繁還算在意的人——比如王有或者江悅吟這樣的人，在他面前被喪屍傷到了，那他也不太可能見死不救。
總之，這兩個選項他的確沒有特別傾向於哪一個，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釋然地笑了笑，弄得同學們有些莫名其妙。
「樂繁，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先把我知道的，關於……姑且就叫喪屍吧，關於喪屍這種東西的特點，都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