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宇宙的……實驗室？

某一部族群落，

此時正是天色微亮，日頭剛起的時刻。

部落里的人們各自安寢，忽聞陣陣金鳴……

「敵襲！敵襲！」

嘶啞的吼聲劃破長空，驅散了眾人的睡意。

一時間，整座部落都嘈雜起來，負有守衛之責的戰士們翻身而起，抓起床邊的武器，奪門而出。

咚咚咚——

一頭酷似犀牛的生物跑動著，沿途剛出家門的衛士紛紛避讓。「犀牛」奔跑著，最後在一處最高的帳篷前停下。立足未穩，其背上一位身負大弓腰挎彎刀的漢子便自顧自地跳下，匆匆跑進帳篷里。

「首領，巨狼那幫傢伙又來了！」

「屮！」睡眼惺忪的首領蠻奚一下清醒過來，狠狠錘了下石案，「那幫人不是替那啥神出征去了嗎？」

一邊說著話，一邊操起一把黑色……大棍？

「走！」首領冷喝道。

……

幽暗的宇宙空間里，某一瞬竟亮起了些許毫光。

蟲洞波動一閃而逝，一道身影踏步而出。

李茂貞靜置虛空，負手而立，「咦？這是？」他目中光芒律動，似是在觀察著什麼。

身側已然沒了那道如影隨形的麗影。凱莎已經啟程，梅洛天庭空前的空虛，鶴熙更是清楚老閨蜜此行的結果，受命守衛天城，自然要早做準備。眼看李茂貞這邊步入正軌急忙把分身調了回去，參與新防線的搭建。

此時他身處之地離黑暗星雲不遠，本想找一個值得扶持的文明收入麾下，轉了許久才找到幾個可堪入眼的，沒想到經過此處卻有了意外收穫。

「沒發展出科技，按主流劃分應屬於神河體……嗯？神河體！一個神河體，卻偏偏有著能與普通獸體抗衡的體魄？不是偶然，是部落繁衍中自然誕生的？」

簡直不合常理！

純靠物種進化能有這種程度的，怎麼可能在這種低級宇宙？

這異類比他李茂貞這個在科技側宇宙修道的都過分！他好歹只是個體，而這……一群？

再仔細打量打量……

「體內的基因似乎有異？」

這基因架構……怎麼那麼眼熟呢……

記憶翻湧，點點滴滴呈現腦海。

彷彿一道閃電劃過心底，李茂貞眯起眼——

饕餮？！

沒錯，這是饕餮的獸體基因架構！

有意思，擁有饕餮的小部分基因架構，卻又是任其自生自滅的野蠻發展……

半引導的「自然」變異……

實驗？

養殖場……實驗室……

曾經的猜想再次浮上心頭，李茂貞眼底有了幾分陰冷。

死神么？

呵呵……

——

蠻奚操著手上的黑色大棍，揮舞得虎虎生風，一個勁往巨狼兵的後方扎去。

數十位壯碩的「勇者」騎著大犀牛，提著五花八門的原始武器，跟著首領發起衝鋒。

巨狼士兵陣型散亂，紛紛避讓。蠻奚很輕易地帶著眾人突入敵軍後方，卻並不欣喜，這樣的場面他見過太多次了。

每次巨狼的人來了都好像是在戲耍他們一般，若是迎戰，他們敲兩棒子打殺幾個人就跑，不迎戰又不行，巨狼會殺掉部落一半人口。

後山那累累墓碑就是對歷任首領最大的警告了。他大手一揮，勇士們默契十足地聚攏過來，嫻熟地撥轉坐騎，開始新一輪衝鋒。

一次又一次，在蠻奚的帶領下，部落勇士們不停歇地衝鋒。而巨狼士兵則彷彿按照既定規劃一般，一邊規避這沖陣的大部眾，一邊讓空中待命的士兵俯衝而下，用飛行艇下的捕捉網抓走那些反應稍慢的部眾。

不管看過多少次，蠻奚還是如初見時那樣目眥欲裂，心中怒火不斷升騰。似要拋開一切與巨狼們決一死戰！

只是他不敢，不敢徹底發起這場會將全族葬送的戰爭，甚至不敢讓惱怒展現出來，讓巨狼的人借題發揮。

他們存在至今的意義，就像現在這樣，每當族群渡過一個緩和期，人口稍稍壯大，就會再次被這些天外來客抓走一些族人，一次又一次，曾經的首領舉族反抗，卻只能慘遭屠戮……

……

這一戰，從凌晨「打」到了夕陽西下。

僅存的出戰的勇士們趴在「犀牛」的背上，無精打採的回返部落。今天，他們又有十一位兄弟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就輪到自己了，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

突然，「犀牛」停了下來，與沉重的呼吸相應，它們粗壯的蹄子不安地蹭著地面。

前面那個人……很危險……

夥伴的不安讓蠻奚警覺地直起身來，警惕地看向前方。莫不是巨狼那些人又來了？

他愣住了，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俊美到不像話的人。

「你是……」蠻奚下意識就要呵斥一句，不曾想一迎上那人威嚴的目光，語氣便自然低了下來，「什麼人？」

「我？」

那人似乎是在輕笑？

蠻奚甩甩頭，猶疑地握緊手中的武器，身後眾人也重新抓起武器，警惕地望去。

「以前有人稱呼我為王，最近倒是不少稱我為——

神。」

咚！

不知是誰脫了手，武器重重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神！

部眾們臉上是掩不住的懼色，便是蠻奚自己的臉色也隱隱發白。

曾聽巨狼人說過，之所以對他們部落下手，似乎就是遵照了「神」的旨意，難道……

完了，今天……徹底完了！

李茂貞看得明白這群人那一副「天要亡我」的想法，哂笑道：「我雖也來自天外，不過，我對你們並無惡意。你叫蠻奚？可願談談？」

誒？不是來屠滅我們部落的？

蠻奚一個激靈，匆匆翻身下「牛」，恭敬回答：「願聽神誨！」

部眾們紛紛醒悟，下了坐騎，模仿著首領的模樣躬身，磕磕絆絆的說著：「願聽神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