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163章
江璨正巴適舒服地做著美夢,迷迷瞪瞪的,一股子冷意襲來,身上被子就不見了。
他閉著眼四下扒拉,中途不小心把有些松垮的手銬掙下來,又摸索著扣上去,窸窸窣窣的,再就摸到一隻細膩微涼的手。
手感怎麼這麼像…
裴與墨冷淡道:「起來。」
江璨狠狠地打了個哆嗦,臉埋在枕頭裡不動。
裴與墨垂眼看著,面無表情地抽出他聊以自欺的枕頭。
結果腰間酸脹令他渾身一僵,手裡東西還沒拿穩,身形微晃,就給江璨一把子摟住了。
裴與墨:「鬆開。」
江璨打了個哈欠,小聲:「不要。」
他鼻尖拱到裴與墨的衣領里,有點糊弄的求饒意味,「一起睡會兒。」
手自然而然地還順著裴與墨衣擺下摸上去,捂著腰間的穴位有一下沒一下地揉。
裴與墨脊背一僵,又在暖烘烘的懷抱里漸漸緩下來,不為所動地看著江璨顫個不停的眼睫。
沉默良久,還是說:「就算出的了房間,也出不去花園…我不想弄傷你。」
伊甸園裡隔一米就是一個視點,說是被圍成個鐵桶也並不過分,再者每個保鏢前身都是親身上過戰場的雇傭兵,還配置了**,這不惜一切代價的架勢,別說是關著江璨,就是裡邊塞幾頭老虎都出不去。
裴與墨本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江璨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鬧脾氣不開心,而是睜開眼亮晶晶地看他,一臉期待,「好病嬌好偏執好霸氣的台詞啊,可以再說一遍嗎?」
裴與墨:「…」
江璨頗有些稀罕地捧心,「一般不都是這樣嗎?還是我該接一句『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裴與墨額角跳了跳:「江璨。」
江璨閉上嘴,用臉頰慫慫地蹭裴與墨肩膀。
襯衫衣領微微敞開,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裴與墨肩背上被啃咬過的痕迹,順著脊背往下,還有腰窩上被按出的指痕。
一夜過去,顏色越發斑駁顯眼。
砸吧砸吧嘴,江璨小聲,「別凶嘛,我又沒打算帶球跑。」
裴與墨:「什麼跑?」
江璨嘀咕:「一般劇情不都是那樣發展的嗎?亡國公主被囚禁被醬醬嗆嗆,要對著曾經作為心上人的逆賊寧死不屈,還要一身紅衣特別悲傷地從城牆上跳下來。」
幾乎沒朗誦出聲,「當然,最後要摸著肚子里的崽,孩子啊,是為娘對不起你…啊,多麼濃墨重彩的一筆。」
裴逆賊:「你生不出孩子。」
江璨很可惜地嘆了口氣,「那就改成特別悲痛地瞥你一眼,忘了我?」
裴與墨無情道:「你也逃不出去,我不會給你機會離開我。」
江璨輕咳:「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不害臊。」
裴與墨:「。」
於是就這樣,江璨過上了混吃等死的金絲雀生活。
話雖是那樣說,但和之前住在伊甸園比起來,除了不能出門基本上沒有區別。
每天溜溜蜜獾貼貼裴與墨,辛苦的打工人日子過久了,突然清閑下來讓他有種學生終於放寒暑假的輕快。
而出乎意料的,江璨在伊甸園這麼些天,可能是都知道他在哪裡,所以不論是江家還是裴家都沒有怎麼找過。
反而是景計,隔三差五就打電話,終於在遊戲頁面兜兜轉轉地聯繫上。
他對此是崩潰的,「祖宗,怎麼還有心思玩啊,你到底對裴總做了什麼啊,工作都給停了。」
江璨滅掉一個小怪,老神在在,「囚|禁play了解一下。」
景計真的服氣,「你對裴總…?你怎麼敢的啊?」
江璨:「不是,是他對我。」
隨手進入下一關卡,「不出意外,現在我們的對話就在被監聽哦。」
隔壁房間里確實有在監聽他們對話的裴與墨:「。」
景計顯然被他理所應當的話噎住了,「這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的小情趣嗎?但你就算那啥啥,也要上班啊。」
江璨很理直氣壯的,「什麼啊,你見誰家金絲雀要上班的,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當金絲雀,只要躺在床上委屈屈哭唧唧地被強取豪奪就行了。」
景計痛心疾首,「說好要稱霸演藝圈,當冉冉升起的新星…」
江璨:「與墨不是已經在稱霸了嗎?」
景計被噎住。
是啊,再拍個五年十年的戲,位子都沒有比總裁夫人更高的,稱霸裴家的含金量也比稱霸娛樂圈多多了。
末了,江璨還胡說八道地安慰道:「放輕鬆啦,這也是正常戀愛應該有的環節,你沒談戀愛你不懂,每一對情侶在一起后都要先互相囚|禁一波,感情越深囚|禁越久,畢竟你連囚|禁都不囚|禁他,怎麼能算是愛呢。」
景計無言以對,就更痛心了,「我信了你的邪!」
他想罵街但總裁的金絲雀惹不起,只得憤怒地退出遊戲。
一牆之隔,沈秘書擱桌前彙報著彙報著,就看到裴與墨倏而笑了一下,面容覆了層光般地耀眼。
這樣的神情也不是出現一次兩次,對於和江璨在一起時的裴與墨而言實在不算稀罕,沈秘書也清楚地知道,裴與墨絕不可能因為一份他正在彙報的,B級都稱不上的項目這樣開懷。
所以很乖順地閉上嘴,在一旁安靜等著。
果不其然,接下來裴與墨的工作效率快到令人髮指,結束后不等沈秘書離開,就率先出去,推開了對面屬於江璨的門。
房間里的江璨打完兩把遊戲,就收到了遊戲里的生日大禮包,這才反應過來,十幾天匆匆過去,竟然又到了他的農曆生日。
老一輩人的風俗大都是過農曆生日,而年輕孩子們更擅長記陽曆日子,對於有機會薅羊毛一定要薅,沒有機會薅羊毛創造機會薅的江璨而言,他一年從來都是過兩個生日,吃兩次蛋糕。
這不,裴與墨一進門,江璨就眼巴巴地盯著他。
還飛快地把屏幕上的「生日快樂」四個大字露出來,明示意味十足。
裴與墨:「?」
江璨:「要禮物。」
裴與墨:「想要什麼?」
見江璨猶豫了一下不出聲,他唇線往下壓了壓,冷道:「想出去可以,但要打斷你的腿坐輪椅出去。」
這種類型的話這段時間江璨聽得海了去了,晚上鬧得狠了點,裴與墨就說他勁挺大合該餓兩頓,跟蜜獾小強幹架被它掉的毛逼出眼淚,裴與墨就把蜜獾倒掛著吊起來,一邊冷冰冰地給江璨擦眼淚一邊說江璨哭也沒用別想出去…
裴與墨是越發信手拈來,當然,還要配上凶了吧唧彷彿浸了冰渣的神情語調,但江璨壓根沒被嚇到過,畢竟他吃得好睡得香,還覺得裴與墨像個被惹炸毛罵罵咧咧的小貓,嘴硬體軟的樣子格外可愛。
老實說,青天白日的聊起這些實在有點羞於啟齒。
習慣性把裴與墨攏懷裡,江璨微微仰著頭,沒有章法地蹭了蹭他上下滾動的喉結,「我就是突然記起來我還送過你一條裙子…」
裴與墨身體以一種肉眼可見的姿態驟然變得僵硬,「你記錯了。」
江璨怕他不承認就給跑了,趕緊把懷裡人抱緊了:「沒有啊,裴四說你那天還差點送我去西伯利亞挖土豆來著。」
是第一次見到裴與墨,抱著裴與墨大腿不許他走的時候,江璨坐上飛機前,在商場里為裴與墨挑了件粉色紗裙。
當時陪著一起去的小員工還誇好看來著。
江璨尋思著,陽曆生日裴與墨穿了那寓for言條藍色禮服裙,這回農曆也要穿個小粉裙才相配。
再就各種期待地望著裴與墨。
裴與墨心裡默默地給裴四添上加練的日期,木著臉掙扎了一會兒,到底沒能出聲拒絕。
當天傍晚,小金絲雀的生日願望就得到了滿足。
裴與墨十指緊緊地扣在床單上,呼吸越發不穩,素日的自持和凶意如破碎的裙擺般褪去,眼眸間有些瀲灧的朦朧水色。
他試圖嚴厲,嗓音卻啞,「可以了。」
江璨湊過去在裴與墨唇邊吧唧一聲,「可今天是我生日誒。」
語氣怎麼聽,怎麼帶著點難以察覺的委屈和示弱。
裴與墨推在江璨肩上的手緩了緩。
江璨:「好喜歡你。」
裴與墨:「…」
他開始慶幸江璨一年至多只過兩次生日,到底妥協地呼出一口氣,抬手捂住眼。
裴與墨臉皮薄,被弄狠了就總這樣,好像看不到,就可以自欺欺人地是什麼都沒發生,但其實擋住上半張臉,微紅的嘴唇只會讓事情更不受控制。
動作間,江璨咬住裴與墨的脖子,重複道:「喜歡你。」
裴與墨思緒都散了,起伏顛倒間也不給安寧,到底被逼出一句,「…知道了。」
最後江璨抱著裴與墨睡過去,再醒過來,是被尖銳的煙霧報警器鬧醒的。
他嚇了一跳,出去就被滿廳的濃煙嗆到,往煙霧最深處走,是被燒掉一半的漆黑牆壁和臉上塗抹了幾道黑塵、正在不住咳嗽的裴與墨。
火勢還沒有被控制住,正在順著布藝的牆紙燎起,擋開一個要往下倒的布簾,江璨抄起裴與墨就往外面跑。
消防隊和伊甸園工作人員已經來了。
房子本身安裝了滅火設施,加上處理得當,將將要燒起的火勢很快就熄成細碎的黑煙。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江璨拿衣服下擺給裴與墨擦臉,擦乾淨了檢查一下確定沒有受傷才開始不可置信地生氣。
他一言難盡道:「太過分了,與墨,這是你的競爭對手還是我的對家啊,手段太下作太壞了,居然要直接把我們家炸了。」
裴與墨默默地移開眼,好半晌才說:「…是我。」
江璨:「?」
此情此景,江璨很難不懷疑裴與墨是想和他殉情,但裴與墨解釋說:「我只是炒了點東西。」
想了想,江璨猜測:「…核反應堆?」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今天會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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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崽默默探出腦殼,啦啦啦我要說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