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噩夢
大還丹。
起死回生,療治一切內、外傷並增加使用者十年功力。
景瑜想都沒想直接服用大還丹,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天地秘典》運行速度猛然增加,沒一會兒功夫便增加了十年功力。
景瑜緩緩吐出一口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痊癒。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肋部,剛才因徒手拔刀片造成的二次創傷也已經完全癒合,就連皮膚都恢復如初。
「真是神奇。」景瑜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體內洶湧澎湃的力量,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衝擊神秘體系,玄黓(yì)序列。
景瑜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翻看生平錄。
李二狗的故事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他的一生都在不斷作惡中度過。
唯一值得關注的地方,是他自今年年初開始,每月都會派遣手下前往城南土地廟獻祭生命。
景瑜翻看到這裡,眉毛不自覺的皺了一下,仔細查閱起來。
永觀四十八年初,大雪封城,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紅月之下,潔白的雪地被月光一分為二,一個身穿蓑衣,白髮稀疏,叼著煙斗的老漢緩緩走在卧龍城街道中央,迎面撞上了從春滿園走出來的李二狗。
李二狗醉得東倒西歪,直接被老漢撞倒在雪地之上,還沒等他罵出聲,便被一雙粗糙大手死死捂住口鼻,徑直拖到街角陰暗處。
「閉嘴!」老漢吐出一句話,聲音粗糲,像是鐵皮在砂紙上面摩擦發出的動靜。
「每個月中旬向城南土地廟獻祭二十個活人,保你榮華富貴,長命百歲!」
還沒等李二狗有所反抗,壓在身上的力道猛然消失,目之所及哪還有叼著煙斗的老漢,只剩下大雪紛飛的暮夜。
滿腔怒意的李二狗怎麼可能聽從他人指令,向來都是他欺負別人,哪有人敢當面這麼羞辱自己。
李二狗想都沒想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仗著重光修為直接回了莊園,甚至因為這件事杖斃了幾個僕人。
他像往常一樣每日尋歡作樂,心情不好了就殺幾個人助助興,時間很快便到了當月中旬,怪事開始發生。
這天,摟著侍女酣然入睡的李二狗做了個夢,在夢中他被五花大綁的固定在石板之上,一把刀憑空而立緩緩靠近他的腳踝。
刀身銹跡斑斑,刀尖黯淡無光,割在李二狗左腿上猶如鈍器砍肉,疼得他冷汗大冒。
李二狗想要調動自身功力,竟愕然發現功力消失地無影無蹤,自己就像是一個待宰的羔羊般被一把鈍刀不斷折磨。
「啊!」從噩夢中驚醒的李二狗猛然坐了起來,汗水早已打濕他的衣衫,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腿,上面沒有任何傷口。
「老爺,您沒事吧?」被吵醒的侍女揉著眼睛出聲詢問,見李二狗不回答,伸出葇夷將他抱住。
「沒……沒事。」李二狗抹了把額頭上面的冷汗,在侍女的安慰聲中再次進入夢鄉。
夢中場景再現,這次他的左腿已經完全被砍掉,鈍刀正不斷切割著另外一條腿。
接著是腰部、手臂、到最後鈍刀逐漸指向他的脖頸。
被無盡痛苦折磨的李二狗再也忍受不了,大叫著想要從夢境中脫離,可任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就在鈍刀即將接觸到脖頸時,李二狗醒了過來,身旁的侍女正不斷搖晃著他的身體。
「老爺,老爺,你醒醒。」侍女眼中擔憂與恐懼參半,嘴唇發白顫抖,望見李二狗清醒后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我……我這是怎麼了?」李二狗抬起雙手,望見自己的軀體還在,心中稍稍輕鬆幾分。
「老爺,您剛睡著就開始不斷掙扎,似乎是做了噩夢。」
侍女緩緩將自己的所見說了出來,在她眼中李二狗剛躺在床上就開始不斷抽搐,雙眼緊閉,面露驚恐,像是正在面對什麼可怕的事情。
侍女萬分不解,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實力強勁的李二狗產生恐懼情緒。
「我做了個噩夢。」李二狗雙腳踩在毛毯上面,感受著足底傳來的踏實感覺,心中再次放鬆少許。
可當他望向銅鏡時,恐懼再次佔據心田。
自己在銅鏡裡面的倒影,竟然只剩下一顆頭顱!
屋外雪夜依舊,屋內溫暖如春,可李二狗的內心卻如墜冰窟。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上個月那位叼煙老漢對自己的吩咐。
求生意志戰勝了可笑的反叛心理,李二狗連夜在土地廟殺了二十個人,望著猩紅血液緩緩滲入雪地才稍稍鬆了口氣。
這次,他在銅鏡上面的倒影,有了一個完整的左肩。
從那以後,每月中旬李二狗都會命令手下在土地廟祭奠二十個活人,並且編造了土地神的謊言。
……
復命檢勾生平錄,是非善惡好價錢。
李二狗定價:丙字八品。
結語:
為惡者,死不足惜——《生平錄·丙八卷》
景瑜看完生平錄,思緒忍不住發散。
李二狗明顯是受人指使才會在城南土地廟進行獻祭儀式,而這個人看樣子像極了章老頭。
章老頭是生平錄中記載的第一則故事的主角,他自稱土地主,為了復活被自己失手打死的兒子而成為詭怪。
如果獻祭的源頭是章老頭的話,那麼李二狗知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呢。
景瑜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心中猜測恐怕李二狗並不知情,如果知道的話,這個月也不會再次發生獻祭。
但是這樣的推斷也不準確,需要等到下個月中旬去土地廟看看才能得到結論。
景瑜算了下時間,距離下個月中旬還有二十天的時間,他要趁這個空檔晉陞玄黓(yì)序列。
如果祭奠就此結束,那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如果還沒結束,自己也有可以保命的手段。
景瑜還真沒遇見過能在夢裡殺人這種事情,在他的認知裡面,歷史中的確有位名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但那位丞相可不是卧龍城人。
所以他準備先回去問問張道悉,然後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早做準備。
景瑜望著空無一人的莊園,夕陽餘暉已經消失在天際,代替而來的是一輪紅月。
緋紅色的光芒照進莊園,使得分離的屍體被藏在陰影裡面,像極了被人遺棄的無用枯木。
景瑜從莊園內找到幾塊打火石,提著屍體走向大門,火光乍現,屍身頓時散發出腥臭氣味。
去而復返的管家帶領著大批打手侍衛剛剛返回莊園,就被眼前這幕震驚的不知如何是好。
景瑜望著黑壓壓的一群人也沒覺得意外,甚至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俊俏的面龐上露出憨厚微笑:
「回來啦,你們老大的屍體都快被我燒沒了,你們是準備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