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又是頭

掛斷電話，方剛並沒把這個消息太當回事，三年過去，托很多渠道去查單良，都沒結果，他這人名聲在外，在曼谷的華商圈都掛過號的，但那幾間公司卻生意興隆，連政府都沒查明白。在沙發上打了個盹，電話響起，看屏幕顯示「昆明郝先生-倒霉」的字樣。接起來聽，郝先生哭喪著聲音，還拖著尾音：「方老闆，我的頭啊……」

這種聲音聽上去很像鬼勾魂，把方剛的睡意給完全打消：「你、你要幹什麼？」

「我的頭很疼啊！」郝先生好像很悲傷。

方剛問：「能不能好好講話？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人還是鬼？」

郝先生回答：「人啊，我還沒死呢，是不是你很盼我死……」方剛連忙說沒有，那你這是什麼情況。郝先生告訴方剛，他到市民政局送材料，回來的時候，有棟樓不知道被誰扔個蘋果下來，砸在頭上，疼得到現在還嗡嗡作響，是不是又開始倒霉了。

「蘋果？」方剛問，「我還以為是鐵球！蘋果能砸疼？」郝先生說那可是從十幾層的高樓扔下來的，蘋果都砸碎了，醫生說要是二十幾層甚至更高的高度，蘋果能把人的頭頂骨砸陷，會出人命。

聽到他這麼說，方剛也覺得很嚴重：「那你有沒有受什麼傷？」

郝先生嘆氣：「好在沒骨折，但也包紮處置了，花了一百多塊錢……方老闆，這佛牌好像不太管用似的。」方剛只能安慰，說佛牌不是止疼葯，效果沒這麼快，要慢慢來。如果想效果好就請陰牌，但那玩意是入過靈的，對你來說等於是以毒攻毒，用陰靈來改變運勢，不是好事。

「好吧，」郝先生又開始嘆氣，「其實我就知道沒效果，看來又得記上，這筆也損失了三千塊錢。」

方剛再次提醒：「不要沒事總是嘆氣！而且這是你出錢買了商品，怎麼能算損失？真是糊塗蛋！」郝先生笑著說好，那就再等等。

轉眼又過去四五日，這天傍晚，方剛從客戶家裡出來，這客戶在海珠區，是位女士，做生意的，看了幾塊佛牌都不入眼，沒成交。在地鐵上手機響，還是郝先生打來的，聲音比上次還要怪異。不僅有氣無力，而且還斷斷續續：「方、方老闆，我能退、退點錢嗎？」

「什麼錢？」方剛問。

郝先生回答：「就是這塊佛、佛牌的錢！我花三、三千買的，退一半也、也行！我認虧了，現在我正、正寫日記呢，少賠點是、是點！」方剛說不是讓你再看看效果嗎，這才幾天，你就又打退堂鼓。

「還看什麼效果！」郝先生要哭了，「幸虧是小孩，要是大人我非被打死不可……」方剛問到底怎麼回事，郝先生帶著哭腔說，他剛才在那個小廣場閑坐，幾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在旁邊嬉戲打鬧，其中兩個居然拿著棒球的棍子對打，下手挺狠，沒輕沒重，邊對打還邊叫著「打死你」之類的話。他覺得有些危險，就制止他們。兩男孩明顯不太高興，用很生氣的眼神看著郝先生。

他心想現的小孩戾氣真夠重的，也沒再意。坐著跟老婆發簡訊時，忽然頭上挨了重重一下，打得他倒在地上，眼前發黑，差點沒昏過去，只隱約聽到幾個小男孩邊跑邊發出高興的笑聲。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好幾個人圍著問要不要送醫院，郝先生大概能猜出是小男孩下的黑手，就問誰幹的。有人說看到一個小男孩拿著棒球棍打了他的頭，然後就跑掉了。郝先生很生氣，問有沒有認識他們的家長。看到有幾個人似笑非笑，表情有些不自然，就知道他們肯定知情。但怎麼追問也不說，只好先到醫院再報警。民警去廣場調查的時候，所有人都說不知道，看來也是不想得罪人，民警只得無功而返。

「被小孩用棒球棍子打了頭？」方剛哭笑不得，「傷得重嗎？」

郝先生好像很痛苦：「醫生說頭骨沒裂，但不排除有輕微的腦震蕩，讓我自己多觀察。你說，我是不是這輩子只能這樣？佛牌我不要了，你退給我一半就行……」

方剛說：「真是不好意思，佛牌非假不能退，但我從不賣假牌，所以也從不退貨。佛牌是很特殊的商品，鬼鬼神神的力量，不可能對所有人都同樣效果，你也要理解！」

「我求你了，」郝先生說，「現在我的處境很不好，不但倒霉而且還虧錢，家裡小孩又生病了，老婆讓我轉兩千塊錢過去，可我不夠啊！不退一半，三分之一也行，就退一千塊錢！」

方剛也有些為難，如果郝先生說的是真話，孩子生病需要錢，自己要是還置之不理，豈不是不近人情。正在考慮怎麼回答時，忽然想起之前郝先生說過的那個奇怪夢境來。

「飄浮在半空中的人，手拿棍子追著郝先生，打他的頭，已經打了兩次，每次都很疼。郝先生邊跑邊求饒，那人卻說還有一次，不打不行，郝先生繼續跑，掉進深井。」

忽然，方剛似乎悟出什麼來，連忙對郝先生說：「那塊佛牌你千萬不能摘下來，還要繼續帶著，什麼時候再遇到第三次頭部受傷，以後可能就好了！」郝先生很生氣，說你這人怎麼做的生意，不給退錢也就算了，怎麼還能諷刺人，好歹我也在你手裡買過東西，你就算是嫌利潤低，也不能這麼說話。方剛說：「誰有心情諷刺你！」於是給他講解了夢境的含義，有人拿棍子追著你的頭打，就是你現在倒霉都發生在頭部；打了兩次，就是你已經兩次受創，還要再打你一次，說明事不過三，以後極有可能就會好轉。你沒聽從，跑的時候掉進深井，說明那暗示著如果你不挨這第三下，就會掉進無盡的坑，也就是還要繼續倒霉，而逃不出那個魔咒。

郝先生半信半疑：「是這麼解釋嗎？」

「我覺得是！」方剛說，「不是不想給你退錢，而是會有轉機！你以前從沒連續幾天做同樣的夢，請了佛牌之後沒多久，就開始做夢，應該就是上天的暗示，所以得堅持下去！」

郝先生想了想：「你說的那幾條倒是好像對得上號，可為什麼拿棍打我的人，會在半空中漂浮著？」方剛說什麼樣的人才能在半空中漂，你好好想想。郝先生說：「死人嗎？都說人死後能變成鬼魂，漂來漂去的。」

「還有什麼？」方剛追問。郝先生仔細想，說那就是神仙了吧，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方剛說：「對啊！這個漂在空中用棍子打你頭的人，就是老天爺，不然你為什麼中獎之後倒霉好幾年？是因為你私自多給乞丐錢，把小運改成大運，所以才要倒大霉，而這些都是誰在操縱？當然是上天，也就是冥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