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盒中的降頭油
阿贊巴頌用力扭著頭,用力撕下一大塊魚肉,用手拿著,又咬成幾條,慢慢攤在木盒中的小鬼仔身上。然後再咬兩口,總共放了六七條活魚的肉,還帶著些魚血,隨手將魚扔在地上。這魚還沒死,仍然在在地彈來跳去。阿贊巴頌吐了吐嘴裡的魚鱗,站起來走向雞籠。
方剛和舒大鵬都非常緊張,舒大鵬低聲問:「不是也要這麼咬雞吧?」
「什麼話,」楊秀髮說,「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放在以前,方剛和舒大鵬肯定笑,但現在卻都沒心情樂。阿贊巴頌蹲下打開雞籠,抓出一隻雞來,他掐著雞脖子,讓雞無法叫出聲音,但身體卻極力掙扎撲騰,羽毛脫落四散飛舞。阿贊巴頌在桌前坐下,左手將雞腹按在桌上,右手把著雞的腦袋,讓公雞脖子朝上露出,然後低頭咬下去。
舒大鵬看得渾身哆嗦,連忙轉過頭,咧著嘴,左手捂著脖子,好像阿贊巴頌的嘴也同時咬在他脖子上一樣。方剛也兩腮發硬,咬著牙,緊握拳頭,雖然不像舒大鵬嚇的那副德性,但也喉頭髮緊,渾身不自在。他其實也不想看這種殘忍場面,但身為佛牌商人,什麼場面都要經歷,什麼都得了解,只好強迫自己看下去。
這隻公雞動得厲害,但阿贊巴頌顯然很有經驗,死死把雞按在桌上不讓它亂動。然後揚起頭,將滿嘴的雞毛吐出來。雞的血可比魚多得多,鮮血從頸部噴出來,濺得他滿臉滿身,阿贊巴頌也沒管,再咬幾下,把公雞頸部的幾小塊肉吐在桌上,用手仔細撿出凈肉,也攤在小鬼仔身體上。
方剛看到,楊秀髮坐在椅中,從頭到尾也沒看這個場景,而是蹺著二郎腿,雙手按著膝蓋,似乎在欣賞窗外的風景。阿贊巴頌並沒將這隻雞隨手扔掉,而是打開另外一個紅色塑料桶蓋,扔進去再蓋上蓋子。原來這桶是空的,公雞在桶內不停掙扎,發出咚咚咚的聲音,阿贊巴頌又重新坐在桌前,雙手撫著木盒兩端,開始念誦經咒。幾分鐘后,那隻雞已經漸漸不動,而阿贊巴頌也把盒蓋給蓋好,包好紅布放回木櫃。
「什麼時候開始?」阿贊巴頌問楊秀髮。
那邊舒大鵬還在轉頭髮抖,方剛拍拍他肩膀,說已經完事了。舒大鵬慢慢轉過頭,看到那隻在地上扭來扭去的活魚,又將腦袋扭開。方剛說:「你這傢伙,長得五大三粗,怎麼膽子這麼小?在惠州的時候好像也不這樣!」
「惠、惠州也沒有人生吃魚和雞啊……」舒大鵬回答。
楊秀髮回頭:「喂完了啊,現在還不能開始,怎麼也要半個月後,因為要找個最佳的機會,把降頭油塗在目標身上。」
「收集不到照片那些東西的嗎?」阿贊巴頌問道。
方剛咽了咽唾沫,為緩解緊張情緒,笑著說:「上次失敗,我猜測就是在收集材料的時候被對方看出來,所以才有的防備。這次我決定用降頭油,就是不知道抹上之後多久才可以施咒?」
阿贊巴頌說:「晚上施咒最好,越接近午夜效果越明顯。」方剛又問降頭油抹在身上,是不是感覺很明顯,要是那樣的話就很麻煩,單良不是普通老百姓,他精通佛牌知識,又坑過不少人,所以肯定對陰物和巫術這方面的事非常敏感,就像小偷肯定比別人更怕被盜,會將錢包看得更緊。
「能不能讓我們看看?」楊秀髮問。阿贊巴頌再次打開那個木櫃,從底層捧出一個骨灰盒來。打開盒蓋,方剛看到裡面裝著十幾隻小玻璃瓶,裡面都有顏色或深或淺的液體。有半瓶,有整瓶,也有小半瓶。阿贊巴頌拿出兩個幾乎滿瓶的,遞給楊秀髮。舒大鵬也湊過去看,見裡面裝的液體微微發黃,輕輕晃動之下,並不像水那麼抖動,只是微有改變,看來比水要粘稠些,還真是降頭「油」。
方剛問:「這東西要抹多少在皮膚上才管用?」
阿贊巴頌回答:「六七滴。」
「吃進肚裡也管用?」方剛問,阿贊巴頌點了點頭。
楊秀髮將玻璃瓶收進皮包。阿贊巴頌說:「如果收集材料不容易,最好有照片,正面的,越大越好。」方剛連連點頭,說這個應該不難,比其他材料容易得多,大不了就用遠鏡頭來個偷拍。
三人從阿贊巴頌家出來,下樓比上樓輕鬆,舒大鵬可算找到機會了,問楊秀髮好幾個問題。楊秀髮說:「這還看不明白!柜子里那五個紅布包就是阿贊巴頌養的小鬼,總共五個,都是人胎路過。他下降頭和解降頭全靠這五個小鬼呢,可厲害了。」
「用五個人胎路過給人下降頭……」方剛說,「為什麼我腦海里的畫面全是五個小孩圍著一個大人?」
楊秀髮笑了:「想的真多,那可不是普通的三歲小孩,而是未出產道的嬰胎,全都是母親難產,而死在娘胎里的。再經阿贊巴頌用陰料加持,成天這麼餵養活肉,那五個小鬼比大老爺們厲害,普通的降頭師,拿著域耶都不見得好使!」
舒大鵬問:「為什麼要喂活雞和魚,而不煮熟?」楊秀髮說,陰靈喜血,對它們來說血液就是最好的供養,所以陰物要想發揮最大效果,都要用血來供,不光人胎路過,小鬼仔、山精和古墓拍嬰也是。但如果不是法力高強的阿贊來做,就會反噬。
「其實,最厲害的還是供人血,」楊秀髮說,「阿贊巴頌每天半夜都用刀割自己的胳膊,用自己的血供那五個鬼仔。」
方剛看了看舒大鵬,問他有沒有興趣看,舒大鵬連連搖頭,說以後再也不看這些。
見識過阿贊巴頌的場面,方剛對這次搞單良又增加了幾分信心,現在就是只等老謝那邊的信了。
兩人又來到育僑學校,方剛把從廣州帶來的很多土特產送給張妃和仇老師。有現做現包裝的老字號店鋪的燒鵝,有廣州酒家的各色點心,有矮仔祥的百年手工臘腸,還有好幾條連衣裙。張妃在辦公室好奇地把這幾件連衣裙逐個在身上比試,仇老師問:「能不能告訴我,這幾條裙子是誰幫你挑選的?」
「商場的店員,是女的,很年輕很漂亮!」方剛連忙補充,「怎麼,不好看嗎?」
仇老師說:「難怪,我說這次不一樣,如果是你自己選的,我估計張老師就沒法穿出去了。」方剛哼了聲,說你當我傻嗎,服裝店的店員可都是年輕姑娘。舒大鵬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這幾條裙子都不錯,張老師穿上肯定好看。
方剛跟他們說了已經坐實單良坑騙泰國仔的事,要對他下手,張妃擔憂地說:「上次你們請的那位阿贊,已經被單良找的人給弄死,現在又要搞他的命。能不能別這樣?」
「怎麼,你是可憐阿贊馬拉,還是覺得單良不該死?」方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