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鬼打牆

舒大鵬笑起來：「最好也能買個別墅，你和張妃住在樓上，我住樓下。」方剛哼了聲，你又不是我爹媽，憑什麼當我的電燈泡。

入夜，方剛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之前提到張妃和自己關係的時候，都是下意識迴避，不想談論這個事。可今天不知為什麼，居然不知不覺地認真規劃起來，難道是真打算要成家了？方剛心想，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天煞孤星的命，看來，人在外面無論漂泊多少年，最後還不是要結婚。

睡著睡著，方剛被尿憋醒，起來上了個廁所，回屋的時候，忽然看到對屋房間門開著，床上似乎並沒有舒大鵬。自己剛從衛生間出來，這傢伙能去哪裡？方剛揉揉睡眼，屋裡屋外找了個遍，確實沒看到舒大鵬的影子。方剛來到窗前，探出頭往外看，街道上空蕩蕩，右側是個丁字路口，路口處有人影在那裡站著，一動也不動，看上去很奇怪。

「喂，舒大鵬！」方剛大聲叫道，那人仍不動。

方剛心中就是一驚，冒出的念頭是舒大鵬中邪了，連忙跑出屋來到公寓外。右側的路口離得很近，但又沒看到有人站在那裡。方剛來到路口，左右看看，也都是空蕩蕩的，心想真奇怪，就算舒大鵬跑得再快，也不能在這短短几十秒內就完全沒有蹤影。路口左右各能望出至少兩三百米，舒大鵬又不是短跑健將。

他站在路口喊：「舒大鵬，你在哪裡？」連喊幾聲也無人答應。方剛不知道往左還是往右找，就先左後右，朝左側跑過去。跑到下一個路口，再看左右還是沒人，他又回到原先的丁字路口，往右追去。來到路口，也是空蕩無人，這下方剛犯了難，心想怎麼不知道舒大鵬偷偷練了短跑，速度這麼快，還是進了某戶人家？

方剛覺得有這種可能，因為舒大鵬跟自己同樣好賭，說不定他最近打聽到附近有地下賭場，於是半夜偷偷溜出去賭了。這些在泰國的地下賭場都很隱蔽，跟廣東差不多，不是肉鋪就是洗衣店和飯店，都要進后廚或者雜物間，找到暗門進到地下室才行，那這就沒法找了。

「這個傢伙！」方剛生氣地說，「想去賭還用得到這樣躲？叫上我，說不定能一起去，你這傢伙在泰國近段時間都沒找到工作，拿什麼當本錢？」

慢慢從右路口走回來，方剛忽然發現，這並不是離公寓最近的那個丁字路口，而又是一個十字路口。方剛有些疑惑，他剛才明明是從丁字路口向右來到下個路口，現在往回走，應該再回到丁字路口才對，可怎麼變了。

也許是沒完全清醒，走錯了路？方剛繼續向前走去，來到下一個路口。方剛發現這個路口他從來沒見過，道路兩側的房屋都一模一樣，全是四層的公寓樓，跟自己所租住的那棟公寓樓各方面都一樣，每棟都相同，臨街既無招牌也無匾額，甚至門的尺寸、顏色也完全相同，就像是克隆出來的，所有公寓的大門全都敞開，裡面黑洞洞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方剛心想這公寓附近當初他從曼谷搬過來的時候，就用半天時間全都用腳量個了遍，平時也經常走，怎麼不記得有這麼條街？

疑惑地順原路返回，忽然看到這條路剛才來的時候還有很多店鋪餐廳，可現在卻忽然變了，跟剛才路口兩側一樣，也都是完全相同的四層公寓樓——同樣的門、同樣的窗、同樣的樓層、同樣的窗戶，同樣的公寓門敞開。

「什麼情況？」方剛自言自語，用力揉眼睛，再搖搖頭，又從路口朝左拐過去。無論他怎麼走，所到之處全都一樣。方剛不知道公寓附近居然有這麼一片區域，所有公寓全蓋得相同，是旅遊局為了省事？於是，他加快腳步，既然已經迷路，也不再朝左右亂拐，只希望找到還在營業的24小時便利店，問老闆具體路線就行。

沒想到，方剛徑直向前走了五六個路口，仍然一樣。他漸漸覺得不對勁，就算旅遊局為省事把旅館蓋得全都相同，也不可能連續七八條街都沒區別，按每條街五百米來計算，兩側就有四十棟公寓，難道政府蠢成這樣，蓋出四五百棟相同的公寓？從來沒聽說過。

他有些心裡發慌，慢慢走到其中一棟公寓門前，大門裡寂靜無比，走進去，發現一樓並無房間，只好順著樓梯上到二樓。奇怪，二樓也並無走廊，更沒有房間，只有狹窄的緩步台。繼續往上走，三樓也是。方剛一口氣爬到頂樓，卻發現根本不是頂樓，上面還有樓梯。他覺得不對勁，從外面明明看到這棟公寓只有四層，而且每層都有窗戶，還全開著，怎麼可能每層都沒有人家，而且四樓往上還能走？

疑惑地再往上爬，方剛來到五樓，發現仍舊如此——黑沉沉的樓梯向上延伸。方剛邊思索邊慢慢走，數著層數，已經爬到七層，還是沒有盡頭，而且每層也都無走廊無房間。

「是幻覺？」方剛狐疑地自言自語著，轉身往下就走。下樓比上樓快，噔噔噔轉眼就下了七層、十四段樓梯，令方剛意外的是，他並沒看到一樓的公寓大門，而還有向下的樓梯。方剛心想難道數錯了層？索性繼續往下。

方剛越走心裡越發毛，因為他已經下了二十幾層樓，也沒看到出口。

鬼打牆！這是方剛心中唯一的想法，以前在惠州的時候他聽朋友在酒桌上講過，晚上從某村回市區，為了抄近路而經過墳地，不巧汽車熄火，修了半天才好。結果回到家的當晚就做噩夢，夢見在墳地走，極大的一片墳地，怎麼也走不出去，好像走了幾個小時，累得躺在地上爬不起來，最後才醒。有人告訴他是因為半夜在墳地逗留時間過長，遇到鬼所致。

當時有人問過，既然是夢，那就早晚有醒的時候，有什麼可擔心。有人告訴大家，這種鬼打牆可不是普通的噩夢，那是有鬼在身邊看著你，雖然你沒感覺，但在夢中魂魄就能飄出來。如果在鬼打牆的夢裡沒能成功走出來，魂魄就會被鬼帶到陰間，替它死。所以，如果在夢裡遭遇鬼打牆，就必須努力走出迷局才行。

「怎樣破解，怎麼才能破解？」方剛額頭冒汗，心想這夢魘也太真了，怎麼都覺得不像是在做夢。伸出顫抖的手去摸牆壁，觸手冰涼，方剛心想難道在夢裡也有這麼真實的觸覺嗎？

方剛咬著牙繼續下樓，他加快腳步行走，轉眼幾十層過去，仍然是沒有盡頭的樓梯。這下他才能確定，就是鬼打牆，在曼谷，幾十層的高樓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區，這種舊城區怎麼可能有！

樓梯間完全沒有任何窗戶，非常悶熱，方剛喘不過氣，臉上熱汗直流。再下幾十層，他感到很累，只得坐在樓梯上，大口喘氣。但氣壓似乎越來越低，方剛心想這豈不是要活活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