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未能與你揮手說再見

距離鳳九瀟的生辰又過了幾個月，龍未離依舊每月定時的去看望鳳九瀟，只是這一回前去卻意外的遇到了鳳九瀟愁眉不展的景象。「九兒，怎麼了？今天怎麼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鳳九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出這件事，只好先做試探的問話，「太子哥哥，要是九兒要離開一陣子，你會不會想我？」

「當然會啊，就算你沒有離開，我也一直都想著你。」龍未離隱約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又繼續問道，「九兒是要去什麼地方嗎？」

「九兒還沒想好要不要去。師父是隱世的高人，當年他為了好好教我，一直留在帝都，現在他說要回去，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師父說九兒還需要再歷練，在這裡的生活畢竟還是太安逸了。」鳳九瀟還是在矛盾著，想去又捨不得離開。

既然是歷練，想必沒有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吧？龍未離隱隱的失落，又小心的詢問，「那九兒想不想和你師父去外面歷練呢？有沒有問過家裡人？」

就是問過了，才會讓她更糾結。「爹娘還有哥哥們都說讓我自己拿主意，九兒是想去的，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我都還不知道。可是師父說要去的話就要兩年，兩年裡不可以回來，九兒捨不得爹娘，捨不得哥哥嫂嫂，也捨不得太子哥哥，兩年不能見面，我會很想很想你們的。九兒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龍未離自然是私心不想讓她離開的，可是為了她好卻又不能真的留下她。她是那麼的渴望自由自在，如果跟著師父走了，兩年間縱使思念，卻必定亦是快樂的。「九兒，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既然你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你就去，有時候思念反而是更強大的動力。我也會捨不得你，所以我會更加珍惜能夠見到你的日子。」

龍未離的話讓鳳九瀟心裡的天平傾向了和師父離開，只是，不舍卻更加劇烈了。「師父說讓我快點告訴他結果，十天以後就要出發了。十天以後，就是兩年了。」

最後，不舍與渴望，鳳九瀟還是選擇了後者。最難過的人莫過於龍未離，明明最捨不得放手，卻還是為了她的渴望放棄自己的私心。

那天龍未離準備回宮的時候，鳳九瀟拉住龍未離的手，低著頭說道：「太子哥哥，十天以後我就要走了，會有兩年見不到了，我走的那天，你來送我好不好？」話語里透著委屈和乞求。

「我當然會來啊，你不說我也回來送你的，只是真的兩年不回來，大家一定都捨不得。」大家捨不得，他卻最捨不得，只是希望自己的放手是值得的。

只是沒有人料到，只是十天的時間，卻橫生意外，這樣的意外讓他們錯過了道別，再見已是兩年。

鳳九瀟離開的前一天夜裡，龍未離在皇宮遇刺，一度昏迷，皇宮封鎖了消息，而鳳九瀟卻在兩年之後在得知這個真相。

遇刺之後，龍未離一直高燒不退，直到天亮才轉醒。龍未離一醒，想到的便是鳳九瀟：「今天九兒就要和他師父走了，什麼時辰了？」不知道他們動身了沒有？

「剛過辰時，你現在這個樣子，就不要去送那小丫頭了。」龍炎武不禁嘆口氣，自己這個皇帝老爹守了他一夜，他醒來卻只記得那個小丫頭。

「父皇，我知道，只是麻煩您派人去說一聲，就說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去送她，讓她不必等我。我這樣子實在是不能出門的，讓她見了，也只會走得不安心。」龍未離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她失望，這樣是最好的決定了。

宮裡的人很快就到了鳳家，說明了太子有事不能前來，結果鳳九瀟便泫然欲泣的模樣，引得傳話的太監也不忍起來。偷偷地把太子遇刺之事告訴了鳳南飛，但還是叮囑他不能告訴鳳九瀟。

鳳九瀟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卻沒有流下，不管師父的催促，還是堅持再等一會兒。「太子哥哥答應我的，他不會騙我的，現在他太忙了，我就多等一會兒，他一定會來的。」

不忍心見到鳳九瀟這般委屈的樣子，卻又不能說出真相，大家也就只能由著她等，等得久了，也就自然會放棄了。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鳳九瀟如此的堅持，一等便是兩個時辰，原本是想繼續等的，但是師父大人循循善誘，這才同意離開。

鳳九瀟離去的背影帶著淡淡的失落，原本離別就不是令人高興的事情，現在送別的人卻又少了一個。明明答應了的，卻為什麼食言了？真的就這麼忙嗎，忙到來見她一面的時間都沒有嗎？太子哥哥，大騙子！

失落的又何止鳳九瀟一個人，前去通報的太監遲遲不回，龍未離連喝葯的心思都沒有，好不容易人回來了，卻告訴他，他的九兒等了他兩個時辰。他是那麼的自責，她該有多麼的失望，因為他的言而無信。若是他能小心些，再警惕些，或許就不會受傷了，也就不會錯過了和她道別的機會。

通報的小太監還是隱瞞了一部分小小的真相，在鳳九瀟終於敵不過師父勸說離開的時候，那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一直過了很久，這件事依舊是龍未離的遺憾，那麼的遺憾，沒能與你揮手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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