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大結局(36)
「但於海波認為,搶劫本來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要麼殺人,要麼被殺,己方抱著不殺人的想法,對方可不會這麼想,還認為我的想法不切實際,異想天開,不可能做到。」
「這個道理我也不是不懂……但錳礦駐守警衛曾在礦難中救過我的命,我不能一回頭因為搶劫就要了他們的命。」
「我的設想是以武力迫使駐守警衛解除武裝,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就開槍讓反抗人員失去抵抗能力。我們的目的是搶劫,是財務室里的錢,不是為了殺人,只要能達到搶劫的目的,犯不著非得殺人。」
「於海波認為這樣太麻煩,而且不可控因素太多,稍有不慎,我們自己就會沒命,以最快的速度將駐守警衛都解決掉,一了百了,才是最好最為穩妥的辦法。」
「尤其是嚴靜宇加入后,對於槍殺駐守警衛的想法十分強烈。這小子在錳礦工作時,就和駐守警員經常鬧矛盾,有了這樣的機會,自然就想趁機要了他們的命。」
「除了嚴靜宇,周小平和郝仁也都是於海波拉進來的,這二人也贊成於海波的想法,認為打劫錳礦這麼大的事不是過家家,不能婦人之仁。」
「到了這一步,我意識到這個隊伍根本就不是我說了算,而且一口氣就幹掉十幾名警察,一旦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以後警方的追捕就會不死不休……有命賺錢沒命花,何苦來哉……
所以,我就有了退出的想法。」
「但這樣的想法肯定不能拿出來說,要不然為了防止搶劫的消息提前走漏,他們很可能會殺我滅口,這些人膽大包天,既然有膽子想要幹掉十幾名警察,再多殺一個我,對於他們來說肯定毫無思想包袱。」
「就算於海波念在和我之間有表親之情,其他人可沒這個顧慮,尤其是嚴靜宇,這小子就是一條瘋狗,動不動就要殺人。」
「有了退出的想法后,我就決定跑路。但我人還沒到火車站,就在半路上被這幫人用槍逼了回來。於海波太了解我了,知道對於搶劫錳礦的方式達不成一致,我很可能就會撂擔子不幹,所以一直讓嚴靜宇在暗中盯著我。」
「把我帶回出租屋以後,嚴靜宇果然提議將我滅口,說留著我是個隱患,如果放了我,說不准我就會去報警。於海波也果然顧念表親的情分,說我如果想報警,原本離開出租屋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報警,而不是趕去火車站。」
「但是為了穩定人心,於海波還是決定暫時將我關在出租屋裡,說等搶劫完了以後再說。嚴靜宇這些人都聽於海波的,見於海波表了態,他們也只能接受。」
「按照計劃,實施搶劫的隊伍至少需要5人,既然沒打算讓我參加,他們就只能將郝仁的弟弟郝義也拉進隊伍。但於海波從來沒和郝義打過交道,對郝義並不信任,於是就想出
了只要郝義一出現就戴頭套,事前還一起去殺個人的辦法。」
「殺人納『投名狀』,名義上是為了讓郝義表衷心,實際上是為了防止其他人中途反水。於海波對誰都不信任。」
「搶劫錳礦的設想是我提出來的,5個人的隊伍最初也是我拉起來的,我中途想要退出、被關了起來,於海波認為這種內部紛爭沒必要讓新加入的郝義知道,要不然有可能會讓郝義認為我們這個隊伍不團結,幹不成大事,所以讓郝仁對郝義宣稱,這個隊伍的領頭人還是我。」
「屁的團結,於海波這還是在為自己考慮,郝義從來沒見過他的臉,也不知道周小平和嚴靜宇的身份,只知道領頭的叫『操哥』,萬一郝義首先落網,也只會供出『操哥』,這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但這也只是於海波臨時起意的一個想法和安排,畢竟誰都不知道最先落網的會是誰,或者一個都不會落網,但之後的事情卻偏偏就有這麼巧,第一個落網的居然還真就是郝義。」
「郝義被捕后,於海波就有了很強的危機感。郝義雖然對團伙成員知道的不多,但警方也不是吃素的,鬼知道警方會不會根據什麼線索找上門來。」
「周小平和嚴靜宇也同樣忐忑不安,生怕被警方查了出來,就產生了跑路的想法,但在跑路之前怎樣處理我卻成了一個難題。放了我是肯定不行的,想要一槍
斃了我,於海波卻又不答應,還說自己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表兄死於非命。」
「我這麼說,你們是不是認為於海波這人還是有點兒人性,至少沒到六親不認的地步?嘁,你們如果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
「於海波的話,半真半假,對我的表親之情,不能說完全沒有,但是不想殺我,可不純粹是念在這份親情,他還有更為複雜的盤算。」
「他對周、嚴二人說的話,從表面上看是不忍手足相殘,實際上是在暗示周小平和嚴靜宇,不要在他的出租屋動手,不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得去另外找個沒人的地方幹掉我,要不然他眼睜睜地看著我死會很難做。」
「說到這裡,你們肯定又認為於海波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貞潔牌坊。既想幹掉我,又想給自己留下個『重情重義』的名分。如果是這麼想,那你們還是低估他了。」
「但周小平和嚴靜宇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心領神會』地把我帶到重棉廠,想在那裡把我幹掉。」
「到了重棉廠以後,我說臨死之前能不能給我松個綁,讓我抽根煙,周小平和嚴靜宇同意了。周小平把自己的槍拿出來,放在觸手可及的窗台上,卻讓我離得遠遠的,站在窗檯對面的門口抽煙,意思就是警告我不要有什麼還能活著離開的妄想,抽完一根煙后就乖乖去死。」
「但他們
怎麼也想不到,抽完一根煙后,趁著周小平去上洗手間的機會,我從自己身上突然掏出一把槍,首先就幹掉了坐在沙發上的嚴靜宇,周小平從洗手間出來后,見窗台上的手槍已經不翼而飛,嚴靜宇也倒在沙發上,就想從陽台上跳下去逃生,但是他沒有機會了。」
「因為被綁了很久,雙手酸痛,開槍殺周小平時,才會用了三槍,其中一槍還打空了。」
「你們是不是想問,我身上的槍是哪裡來的?呵,那是於海波背著周小平和嚴靜宇塞給我的。」
「於海波想要掐斷自己和『錳礦大劫案』之間的所有關聯,就想到了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邊暗示周小平和嚴靜宇將我帶出出租屋幹掉,一邊又在背地裡塞給我一把手槍,還說自己只能幫我到這裡了,實際上就是想讓我和周小平、嚴靜宇火拚,最好是能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這樣一來,他不但徹底掐斷了自己和『錳礦大劫案』之間的關聯,對於周小平、嚴靜宇和我的死,他都能置身事外,從而確保不留下任何能讓警方追蹤到他身上的線索。從最初不同意把我幹掉,說要等搶完錳礦以後再來考慮怎麼處置我的那時候起,於海波就在打這個算盤。」
「但他高估了周小平和嚴靜宇,也低估了我,沒想到我僅僅用了一個抽一支『斷頭煙』的借口,就把這兩頭蠢豬給幹掉了。」
周小平倒
也並非完全是個蠢貨,至少在臨死前還是反應過來:尹建成身上多出來的這把手槍,只會也只能是於海波給他的,對於於海波的如意算盤也多少猜出了幾分,所以才會拼盡最後一口氣力,在於海波的名片上做文章,從而為警方留下線索。
「之後,我又去於海波家裡找他,倒也不是想和他算賬,而是想通過他,找到周小平和嚴靜宇的錢。這二人會把自己的錢藏在什麼地方,於海波肯定比我更容易猜到。到了這一步,我手裡已經沾了人命,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於海波要是同意和我平分周、嚴二人的錢,那就一切都好商量,如果不同意,或者還有其他的想法,比如還是想幹掉我,或者想吃獨食,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氣了。」
「結果……於海波表面上答應只要找到周、嚴二人的錢就平分,可趁我不注意,就想在我背後捅刀子,得虧我早就防了他這一手……打鬥過程中,我搶了他手裡的刀,將他給抹了脖子……」
「為了不讓警方追蹤到我身上,我又想到了於海波此前曾租下的那套房,我在那裡面被他們關了幾個月,肯定會留下很多線索,只能再去放一把火,把所有的線索都清除乾淨,但就是這一回,莫名其妙就被你們警方給盯上了……」
李竹道突然插嘴問道:「在這之前,警方曾通過電話聯繫過你,並且當時的電話號碼,其
歸屬地也的確是在外省,你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