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劫獄計劃
易承也屏住了呼吸,雖然他已經漸漸習慣了戰國這狠人遍地的時代,可是像禽滑釐這種殺人如喝水,且手法極為高超的傢伙,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禽滑釐這時卻動了,只見他俯身去地上屍體腰間挎著的一連串鑰匙,然後就徑直走到監獄的最深處。
易承的眼睛緊盯著禽滑釐,他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想做什麼。
禽滑釐嘩嘩啦啦的將監獄最裡面的那一間木牢的門打開,易承就看到一個同樣頭髮散亂,身上穿著灰色布衫的男子正坐在那間木牢中。
之前那裡太黑,他都沒注意到那裡坐著個人。
「伯靈兄,隨某家走吧。」禽滑釐低沉的聲音聽著很清晰。
伯靈兄?這又是哪號人物?易承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自己總結整理的戰國人物中,哪個是叫伯靈的。
難道是個無名小卒?
那不至於啊,堂堂墨家巨子,孤身涉險前來營救,說在歷史上藉藉無名,易承怎麼都不相信,那隻能解釋為是自己不認識的牛人了。
易承想等下再問,結果就看到禽滑釐竟然將那人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藉助昏暗的光線,易承看到那人的膝蓋以下赫然空空如也!
一瞬間,又一位牛人的名字就跳出易承腦海中...
禽滑釐此時已經背好那名無腿男子,並用一根繩子綁在兩人中間,這樣即便是劇烈運動,那人也不會從他身上掉下來。
做完這一切,他便一步步朝易承所在的木牢走來。
易承咽了口唾沫,雖然他能感覺到禽滑釐對自己似乎並無惡意,可面隨著這個傢伙朝自己走過來,仍然讓他有種壓迫感。
「嘩啦啦」
一陣聲響過後,關押易承木牢的大門也被打開,禽滑釐背著那位無腿男子就站在他的木牢門口。
「還不知小郎君如何稱呼?」
「額....巨子稱小子孟文便可。」易承打量著禽滑釐背上的那個人,卻發現那人也正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
「嗯。」禽滑釐點點頭:「外面已有人接應,孟兄弟可隨某家一同出去。」
這是趕上劫獄了?
易承大喜,趕忙點頭,便緊跟在禽滑釐身後,朝監獄外走去。
出門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明晃晃的太陽高掛在天上,正是午時,陽光刺的易承有些睜不開眼睛。
「此地不宜久留,孟兄弟跟緊某家。」
「喏。」
易承趕緊跟在禽滑釐身後,現在周圍連一個守衛都沒有,想必這定是一次經過周密安排的劫獄,不過一想到劫獄的對象,易承也就釋然了,光是鬼谷弟子這一個稱謂,孫臏就完全配得上這些安排。
禽滑釐的步伐很快,他走路的速度跟易承一路小跑的速度差不多,三人在穿過了三道大門,一條小道,一路上都沒有看到有任何守衛,最後穿過一道石拱門便到了一座幽靜的庭院。
易承此時已是氣喘吁吁,這具身體太虛弱了,跑了這麼久,他感覺雙眼直冒金星,胃裡想吐,卻又沒什麼食物,只能幹嘔酸水。
「到了。」禽滑釐背著個大活人走了這麼遠,卻面不改色心不跳,連氣息似乎都沒有紊亂,看起來體能非常好。
「接下來去哪?」
「走密道,隨某家來。」
禽滑釐來到庭院東北角,那裡有一根膝蓋高的石制宮燈,只見他雙手抓住宮燈,一個用力,就聽到下面「咔嗒」一聲,原本鬆軟的泥土下突然凹陷進去了一個陷坑,露出一個可以通過一人向下走的通道。
「孟兄跟緊。」禽滑釐叮囑一聲,便背著無腿男子走了下去,易承也趕忙跟上。
這個密道里漆黑一片,可謂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好在修的很窄小,沒有岔路口,只要一直摸著牆壁向前走便可。
走了約有一炷香的功夫,易承就隱約看到前面有光亮,越朝前走,光亮就越大,直到接近,易承才發現,這密道的盡頭,竟是一架木梯子。
禽滑釐帶頭先爬上了木梯,隨後易承也順著梯子朝上爬。
待他爬到一半,就聽到上面一聲驚呼。
「此人是誰?!」
禽滑釐的聲音傳了過來「同被關入監獄的山門之人,某家便順手救下了。」
「不會多事?」
「放心。」
易承爬出梯子,就看到眼前竟然在一間小屋子中,而屋子裡正有兩名身穿灰麻衣的年輕人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易承朝他們笑了笑,便看向禽滑釐。
禽滑釐此時正在解下身上的繩子,將那名無腿的男子放在一張矮几上。
「車馬可備妥?」禽滑釐轉過頭問那兩年輕人。
「已經備好,就在後院,現在便可出城。」
「善。」禽滑釐點了點頭,就朝坐在矮几上的無腿男子道:「伯靈兄,汝還需委屈一段路,一旦出城,吾等才算安全。」
那位無腿男子凄然一笑道:「多謝滑釐兄了。」
禽滑釐有些愧疚道:「當初某家就不該聽信龐涓之言勸汝出山,如今大錯釀成,都是某家害了伯靈兄...」
無腿男子搖搖頭,「滑釐兄無錯,錯在吾小看了人心險惡。」
禽滑釐欲言又止,轉過頭,又看向易承。
「孟兄弟後面可有何打算?」
打算?能有什麼打算,這剛穿越過來,人生地不熟的,還不是先要找個粗大腿抱。
「尚無打算,若是方便,小子還想求見墨翟巨子一面。」易承想了想到,墨家這個根大腿還是很值得抱一下。
禽滑釐微微點頭,「想必巨子他老人家,也定會想與汝道家理綜探討一番,那便隨吾等一同出城吧。」
「善。」
一切妥當,眾人也不再啰嗦,易承就跟著禽滑釐與無腿男子上了早早在後院備好的一輛馬車,然後一路朝城門疾馳。
窗帘是拉上的,易承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只能在車廂里,與禽滑釐,無腿男子三人六目相對,沒有人說話,似乎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事。
出城的時候,易承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禽滑釐的手也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若是被抓,他們必須強行突圍,否則將再無可能逃出魏國。
好在魏國的城守似乎很容易買通,易承在車廂里,聽到趕車的年輕人賄賂了一番守城的軍兵,然後馬車便緩緩走出了城門。
又向前慢悠悠地行駛了一里地,隨後,車夫便開始打馬狂奔。
坐在顛簸的車廂中,易承拉開車簾,就看到城外道路兩旁綠油油的田野。
「現在要去何處?」易承轉過頭問禽滑釐。
「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