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入世
在夏道明無有可講后,頑石先是發獃幻想了一陣外面情景。
最後耐不住寂寞,向正在修鍊的夏道明問道:「道長,給我講個開頭吧。也好讓我有個盼頭!」
被叫醒的夏道明,無奈道:「好。石兄,你見眾石具得補天,獨自己留下,雖自怨自嘆,日夜悲號哭泣。」
頑石打斷大聲道:「我才沒哭泣!」
夏道明微笑道:「好好~」
見對方有些生氣了,繼續道:「聞聲而來一僧一道,到此高談闊論。你被二人的話語故事吸引,動了凡心,央求二人帶你下凡享富貴一生。」
「後來呢,後來呢~」
「那兩人對你告誡一番,你聽不進去。倆仙師施展道法,送你入得了凡塵。與一富貴人家公子一同出生,見得了一番人情事故。」
「好哇,好。真想二仙師快點來到!」
不再糾纏夏道明修鍊,獨自等待。又過了不知多久,頑石心想:二仙師是聽到自己的聲音才來此,我應當嚎起來。不然兩仙師聽不到,沒來怎麼辦?
當即再次悲號,聲音之大整座山都能聽見。夏道明受不住騷擾,封閉外識全心入定。
果然在一天,頑石遠遠就見一僧一道而來。這兩人生得骨骼不凡,丰神迥別於他人。
事情果如夏道明所講一般,二人在他旁坐下、高談塊論。二人先說些獨特難見的風景、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說到紅塵中的榮華富貴。
起先聽過夏道明的故事,頑石還能把持得住心神。但架不住兩人講述的惟妙惟肖,頑石漸漸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在二位來到時,夏道明心有所感、退出入定狀態。見師兄被吸引,便勸道:「石兄,凡塵雖好,但也不得清凈。」
頑石在空間內回道:「不要勸我了,就算如此,我也要去體驗一番。」
可能是頑石隔絕外界感應,兩人在體內交流沒有被二仙師發現。
見其態度堅決,夏道明不再勸解。頑石把所見呈現於空間上空,夏道明只好靜觀事情發展。
頑石雖與夏道明相處日久,但終歸只學了個似是而非。
當下口吐人言,向僧道說道:「大師,弟子蠢物,不能見禮了!適聞二位談那人世間榮耀繁華,心切慕之。弟子質雖粗蠢,性卻稍通,況見二師仙形道體,定非凡品,必有補天濟世之材,利物濟人之德。如蒙發一點慈心,攜帶弟子得入紅塵,在那富貴場中,溫柔鄉里受享幾年,自當永佩洪恩,萬劫不忘也!」
二仙師聽畢,齊聲憨笑。左一言右一語勸道:「善哉,善哉!那紅塵中有卻有些樂事,但不能永遠依恃,況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八個字緊相連屬,瞬息間則又樂極悲生,人非物換,究竟是到頭一夢,萬境歸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頑石心意堅定,連相處多日的夏道明的話都聽不進去。那裡聽得進這話去,乃復苦求再四。
二仙知不可強制,乃嘆道:「此亦靜極思動,無中生有之數也。既如此,我們便攜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時,切莫後悔。」
頑石回道:「自然,自然。」
夏道明點頭贊同,讓其長長見識也好。
僧人道:「若說你性靈,卻又如此質蠢,並更無奇貴之處。如此也只好踮腳而已。也罷,我如今大施佛法助你助,待劫終之日,復還本質,以了此案。你道好否?」
頑石聽了,感謝不盡。
夏道明心想:這兩人也是好意,自己也想親眼看看紅樓眾人。文字和想象,哪有真人來得好。
夏道明見那僧人便念咒書符,大展幻術。空間一顫,空中浮現的畫面視角變換。他心知,這就成了通靈寶玉。
外界,這一塊大石登時變成一塊鮮明瑩潔的美玉,且又縮成扇墜大小的可佩可拿。
僧人臉孔在畫面中放大,『這是被托於掌上了』。
他笑道:「形體倒也是個寶物了!還只沒有實在的好處,須得再鐫上數字,使人一見便知是奇物方妙。然後攜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去安身樂業。」
『還真是這般!外表有時也很重要。』
頑石聽了,喜不能禁,乃問:「不知賜了弟子那幾件奇處,又不知攜了弟子到何地方?望乞明示,使弟子不惑。」
夏道明有些擔憂:『如今自己身石中,不知還能如書中言否?』
那僧笑道:「你且莫問,日後自然明白的。」說著,便袖了這石。
畫面消散,頑石的意識回到空間內。頑石笑道:「道長,果然沒騙我。」
夏道明回道:「這都是石兄你運氣所為。」
「也不知仙師會帶我們去哪?要多久才行?」
見頑石想入非非,夏道明不再打擾其幻想。自己現在無肉身,更無修為。還好《黃庭經》還能修鍊,讓自己神魂略有所成,道基蓮種也再次修成。
修鍊速度雖然沒有肉身時快,但好處是進入心動期的躁動消失了。此時,不修行更待何時!?
外界僧道飄然而去,不知要投奔何方何舍。
這天,夏道明被頑石叫醒,一看空中畫面,是一張好奇觀看的半百老者面孔。
就聽僧人道:「已到幻境!」,畫面再次消失。
外界,二人過了一大石牌坊。上書四個大字,乃是太虛幻境。兩邊有一副對聯,道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入內,侍女等候在此。其道:「娘娘已在大殿等候,還請讓婢女為兩位仙師引路!」
道人道:「善!」
僧人亦慈眉笑道:「請!」
二人被帶入大殿,殿中精美華麗。兩側珠簾后,有人影綽綽。
僧人笑道:「警幻仙姑,我二人來叨擾了。」
道人抱拳。
坐在上首裝飾著珍珠寶玉的金椅的美麗女子熱情道:「我倒是哪位來這吵鬧之地,原來是兩位仙師來此!快請坐!」
二人坐下,自有婢女端茶倒水。
喝了口茶,警幻道:「有何事要勞煩兩位親自跑來一趟?」
僧人說明緣由,警幻仙姑答應會為其安排。
警幻道:「這裡正好有一場千百年難遇的大戲要上演,就把它一同投入即可。」
「善!」
警幻仙姑吩咐一旁侍女道:「此時正好,帶去吧!」
僧人把寶玉取出,交給此侍女。
畫面再次浮現,在一座華美的大殿之中。通靈寶玉在移動,被放到一軟墊托盤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