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營救貓主子

人間失格躲在周子文的身後，緊張地處處張望，突然，他大喊道：「周姐，你看，對面那家春紅便利店是不是貓主子說的營救點啊？」

這一叫，將周子文從短暫的遐思中拉回了現實。

她定睛一看，距離他們藏身的大卡車還要一條街的距離，的確有著一個便利店，而便利店那條街則徘徊著七八隻喪屍。

「就算是我，可能也有困難啊。」周子文嘆道，「我只有三級啊，一個人怕是不能對抗這麼多隻。」

「那，那貓主子怎麼辦？她也是新手啊。」人間失格一面緊張地環顧四周，一面拿著隨手撿起的鋼管警覺地護在身前。

「如果，你們兩個和我打配合的話，倒也不是不行。」周子文一邊回道，一邊研究起戰術來，「我剛才殺了三隻，發現他們都比較脆，只要擊中腦子，一擊必殺。」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和你一起上？」人間失格問道。

周子文回頭白了眼顫巍巍的人間失格，道：

「不然呢？你總要克服恐懼吧，我們現在是沒有危險，要是有危險，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那，那好吧。」人間失格答應道，「我試試。」

周子文開啟了三人語音通話，接通了貓主子。

周子文lv3：「我們到你店外面了。」

貓主子的鏟屎官lv2：「怎麼才來啊，門外的喪屍都要把我的門敲爛了！」

人間失格lv1：「我們路上遇到三隻，花了點時間。」

周子文lv3：「貓主子，想出來嗎？」

貓主子的鏟屎官lv2：「不然呢，你這不廢話嗎？」

人間失格lv1：「蛤？我們可是來救你的啊！」

貓主子的鏟屎官lv2：「一級的菜雞別來教訓我！」

人間失格lv1：「你說誰呢，二級的你不也等著別人救嗎？」

「別吵了！」周子文低聲怒道，「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貓主子，外面有七八隻喪屍，我們兩個可是做好了心理建設才來救你的！你得配合我們！」

「那你們就繼續心理建設吧，有人會來救我的！」貓主子也是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說著，掛斷了語音通話，這簡直把周子文給氣炸了。

「這小姑娘，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呢！」周子文憤憤地努了努嘴。

「那我們，還去救她嗎？」人間失格問道。

「把她拖出來，團隊合作模式豈容得她任性！」周子文雖是這麼說著，卻開始聯繫起了另一個人。

「道士，你現在在哪？」周子文在小群的群聊界面里q了貧道不貧，「速來警局邊上的春紅便利店支援，我們已經開始進攻了。」

摁下手機的電源鍵，周子文旋即專註於眼下的局勢，「坐以待斃肯定沒用，我們得在道士來之前主動出擊，不然，那家便利店的卷閘門真的撐不下去了。」

「那，有戰術嗎？」人間失格看著那徘徊在便利店門前的七八隻喪屍，心中慌得一批。

周子文一邊緊緊注視著前方的喪屍，似乎在為自己等會兒的誘導行動規劃路線，一邊又堅定地對人間失格道：「有，我引開他們，你從後面偷襲，然後我會和你合擊。」

「好，」人間失格弱弱地回道，攥緊了手中的鋼管。

「三，二，一！」一字話音剛落，周子文就如同一顆魚雷般沖了出去，來到了一個足以引起喪屍注意而又隔著一定安全距離的位置。

她朗聲對那幾隻目光獃滯，行動遲緩對喪屍們叫囂道：「喂，慢東西，來吃我啊！」

而她這一舉動，自然是引起了卷閘門前聞到人味兒卻始終無法破壞卷閘門的那幾位的注意，而在旁邊廢墟里徘徊的幾隻，也成功被她的舉動所吸引了，他們都開始往她的方向移動起來。

而另一邊，人間失格也很爭氣，他悄聲摸到一隻落單的喪屍身後，趁著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周子文身上，一棒就將那傢伙的腦子給捅穿了。

成功擊敗一隻喪屍后，人間失格似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勵，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快步跟上前面不遠的另一隻喪屍，趁他還沒發現同類被捅死之前，也給他了個痛快。

「原來這麼好殺的嗎？」人間失格在心中喜道，看來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嘛！他這麼想著，又像前繼續小跑起來。

有些事情，不去嘗試一下，永遠不會知道那是什麼感覺，雖然自己現在是在做著原來想都不敢想的殺戮之事，但是，當那方才還鮮活亂蹦的東西倒在你面前的時候，有些人，的確會感到興奮大於恐懼的，特別是當那種存在是我們人為劃定是可以被清除掉的東西的時候。

而人間失格，明顯就是這其中之一。

再看周子文，比起人間失格，她明顯更加果決，畢竟是混跡各種神經連接網游的骨灰級玩家，她做起清理來完全不需要做心理建設，只是，對於現在身體素質和普通人無異的她來說，她的優勢並不明顯，實在要說的話，就是耐力和臂力要比其他人強一些罷了。

在看見人間失格發起第一次攻擊后，她就又領著跟著自己的那幾隻喪屍跑出了四五十米，她一個猛然轉身突進，一撬棍就掄死了一個已然是餓昏了頭的女喪屍——她沖在最前面，身上的皮肉已然是緊貼著骨架，一副風一吹就要散架的樣子，而儘管如此，面對食物的誘惑，就算要搭上性命，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賭上一切，而這，就是生物求生的本能，喪屍，就是一種靠本能生存的生物。

緊跟其後的那幾隻喪屍似乎沒有被周子文的舉動給嚇到，依然朝她猛撲過來，於是乎，她和人間失格這兩個臨時拍檔，形成了一個簡單的包圍圈，將圈裡的這幾隻喪屍打了個措手不及。

十多分鐘后，兩人終於算是剷除了這一片街區的最後一個威脅，而此時，兩人早已是筋疲力竭，比較，對於一個三級玩家帶一個一級玩家，這已經算是背水一戰的勝利了，而他們，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去迎擊一次類似的戰鬥了。

所以，他倆都很默契地來到了春紅便利店門外，準備把裡面那坑貨揪出來打一頓再說。

「貓主子，你給老娘出來！」周子文實在是忍不住了，「你知道我們為了救你費了多大心血嗎？」

人間失格也幫著一齊喊道：「外面的喪屍都清理乾淨了，你就快出來吧！」

裡面也很快傳出了嬌滴滴的聲音，「好啦好啦，這就出來！謝謝你們啦！」

不久，周子文聽到了鎖孔轉動的聲音，接著，就是裡面女人吃力抬著卷閘門的喘息聲。

周子文白了個眼，俯身單手拉起了貓主子遲遲打不開的卷閘門，一個身著華麗洋裝的超高「蘿莉」出現在了周子文和人間失格面前。

「你他爹的，是有什麼毛病啊！」周子文正要發作，卻被這巨型「蘿莉」下一秒的操作給驚掉了下巴——她把卷閘門又拉上了！

「瘋了吧！」倒是人間失格先叫起來了！「你開門啊！」

周子文突然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她轉身朝後看去，頓覺眼前一黑，潮水般的喪屍們正朝他們湧來。

她下意識地後撤，卻發現自己已被卷閘門攔住了與生還的去路。

「周…周姐，怎…怎麼辦？」人間失格眼見此景，也早已是沒了方才的自信與興奮，兩股戰戰，說話都不利索了。

周子文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身旁拚命拍著門的人間失格和前面洶湧而來的喪屍們，道：

「雖然很不想這樣死，」，周子文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顆手榴彈，「但是，果然還是不想被這種怪物咬死啊。」

人間失格驚恐地看著她，「不會吧，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周子文無奈地笑了笑，道：「沒辦法，我又不是他們那群變態，可以一騎當千。」

人間失格已沒有心思去回味周子文這句話的意思，他只是轉身開始拍打那道卷閘門，拚命乞求著裡面的貓主子能給自己開個門，言辭之懇切，簡直可以窺見他那顫抖的靈魂。

而周子文卻是選擇了一種自己更加願意接受的方式，有尊嚴地作為人，再去戰鬥一次。她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珍惜那些所謂道德，所謂高尚的人類品格，譬如英雄主義，譬如犧牲，而這些，是她就算接觸了很多陰暗的事物也依然沒有動搖的東西。

就在周子文沖入喪屍群之際，一道黑影倏然間閃過，接著，就是就是幾顆腦袋飛落在地，而那來人，竟是一位身著黑色道袍，頭頂逍遙巾的年青道人。

那道人看了眼驚喜交加的周子文，朝她笑道：「抱歉抱歉，小周妹妹，我來遲了。」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只見他拋下這句話後面沉似水，冷然凝視著眼前的屍潮，口中念念有詞，頃刻間，他的身畔居然出現了數十柄利劍，而隨著他單指一揮，那數十把利劍皆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弦般飛去，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屍橫遍野。

周子文抓住這個間隙攀上了高台，而人間失格則是嚇得癱坐在地，不知如何反應。

「哐啷啷」卷閘門被粗暴地拉起，裡面走出一位身材單薄的男性，方才的洋裝少女似乎和眼前這個這個人毫無干係。

「你在這裡幹什麼？」男子低頭看向了地上癱坐著的人間失格，問道。

「我，我……你…你……你怎麼是男的！還出來了，這外面……出來不是送死嗎？」

「在裡面乾等著你們的救援才是真的等死好吧，本以為你們倆能靠譜點，誰能想到遇到這種情況，只好等外面情況好點再出來咯。」他嘆道，又抬目掃了眼遠處的戰況，自言自語道：「我說你們能撐這麼久，原來是等來外援了啊。」

他沒有再管人間失格，而是甩出了一道堅韌無比的皮鞭，三兩下便竄入敵陣，攪得那喪屍群天翻地覆，哀嚎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