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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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聲回蕩在礦道之內,歐石不時調整礦鎬揮舞的節奏,動作。冰@火!中文.

挖礦不只是個力氣活,更是個技術活,礦錘礦鎬揮的好不好才是根本。

更有傳言,技脫胎與藝,簡簡單單的力氣活,若是能找准韻味,未必不能藉此打熬肉身,成就九百鈞之力。

凡成就九百鈞之力,勾動天地元氣,閉鎖與己身,既可進階練氣之境。且未必不能加入宗派,得傳大道術法。

「哎吆,我肚子頗有不適,先行回去。」隔著歐石不遠的赤胳漢子,冷不丁的停下動作,提著礦鎬朝礦洞入口走去。

天下大小宗派林立,何其之多,歐石家鄉這一片,「鐵煞宗」就是那天就是那地。

不只這座元石礦場,但凡鐵煞宗一域大大小小產業,幾近都與鐵煞宗有所瓜葛。

元石是硬通貨,成就練氣之境后乃是必須,對於元石礦場,看管似是寬鬆,實際卻是外松內緊。

既是挖礦,鐵煞宗定不想有礦工監守自盜,所以礦工都必須是赤膊上陣。

瞅著那赤膊漢子走路的樣子,歐石雙眼微眯了一下。

歐石堪堪十六歲的年紀,自小孤苦無依,十二許年紀就來挖礦,在這片礦區也算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鳥。

單看剛才那漢子走路的動作,歐石就意識到其中蹊蹺。

這哪是肚子不舒服,分明是……

礦工真想監守自盜,雖是赤膊但未必沒有辦法。元石是指甲蓋大小球狀,若是狠狠心,塞與**之中,說不得也能矇混出去。

一枚元石,價比百金。百個金疙瘩,足夠普通人吃喝三月有餘。

長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礦場監工長年累月,幾近練就火眼金睛,若真被查出,皮開肉綻必是少的。

若是趕上個別脾氣不好的監工,未必不會淪落個抽筋拔皮的下場。

礦工算是普通人裡面比較不錯的行當,每月就有一枚元石的工酬。除非必要,歐石絕對不會冒險做那監守自盜之事。

搖了搖頭,歐石繼揮動礦鎬。

雖發現那漢子的蹊蹺,但歐石卻沒有絲毫揭發的想法。

除非逼不得已,誰又會鋌而走險干那監守自盜之事。在歐石想來,剛才那漢子估摸著是家裡有事,急需用錢才會這般。

叮的一聲脆響,歐石趕忙放下礦鎬,可當看到礦壁中裸露出來的那東西后,歐石臉側猛的滑下一絲冷汗。

元精!

一石可比百金,一精可比百石,甚至價值尤有更甚。

元石乃天地元氣所化,同樣的指甲蓋大小球狀,可那周圍散播的白氣根本沒有一絲做假。儘管沒有見過,但幹了四年礦工,歐石哪會不知道這必然是元石之精。

瞅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人發現,歐石右手顫巍巍的抓起那塊包裹著元精的石料。

右手緊緊的攥著那塊石料,甚至因為過度用力,歐石掌心都被扎出絲絲血跡。

說不心動是假,一精可比百石,若是能昧下這枚元精,足夠歐石做好多事情。

天下人皆可問道修仙,可若想邁進最基礎的一步,卻是千難萬難。

單單打熬身體的拙劣之法,也需十枚元石,歐石當初挖了近兩年的礦石才得以湊齊。

想要拜入宗門,必先練就九百鈞之力。

九為極,脫九為至,己身方可閉鎖天地元氣與內,入那練氣之境。

九百鈞之力說著簡單,可若沒有足夠錢財,又談何容易,起碼需要小富之家,傾盡家財供應。

礦工雖算是個不錯的活計,但照一月一枚元石工酬,除去吃喝,歐石少說還要蹉跎一二十年。可人生又有幾個一二十年?

咬了咬牙,歐石眼中閃過一番堅定。

既是機會,縱是抽筋拔皮之險,也是冒得。

稍稍想了一下,歐石把元精從石料中扣下,藏在褲衩口袋之中。

雖是決定鋌而走險,但歐石覺得還是先去礦道口,看看今天是哪位監工值守再做打算。

『咦?這是?』先時滿腦心思都在元精之上,乍準備離開時,留意到礦壁斷口位置,歐石驚訝的再次蹲下身體。

殘破且造型奇特的黑色羅盤,盤面上兩環轉輪缺失不說,且整個羅盤還遍布著道道裂紋。

『古樸,且不失韻味,難道是一殘破靈寶?』歐石右手輕輕的擦拭掉羅盤上的礦灰。

天衍萬道,殊途皆可邁康莊大路。

練氣之境,閉鎖天地元氣與己身,若得悟透一則天地大道,方可鑄就道基,成就果位。

若單單憑藉自身力氣,一般練氣境之輩,未必比普通強人大上多少。練氣之境比普通之人,強大之處就在於靈寶一途,在於大道術法。

練氣境之輩,雖未鑄就道基,但若施大道術法,亦可初展大道奧妙。若是借與靈寶威能,自是可令戰力再添數分。

『若是一殘破靈寶,未必不能賣些錢財。』歐石眼中閃過一番喜色。

兩個巴掌大小的殘破羅盤,根本無法可藏,可挖礦挖到殘破靈寶的事雖是不多,但歐石也是聽說過幾次。

挖到的殘破靈寶不比元石,監工也不會收繳。

此非是監工慈仁,乃是殘破靈寶實無多少價值,值不了些許錢財。就算趕好,頂多也就堪堪賣個百十金之數。

百十金之數,與普通人來講,乃是一筆不小錢財。但與那身為鐵煞宗弟子的監工來說,實在沒必要為了這點小財丟了臉面。

當然,若是完好的靈寶,那必然當是兩說。

殘破羅盤太大,根本無法塞到褲兜之中,想到這些,歐石索性把殘破羅盤勒到褲腰之內。

做完這些,歐石一邊朝礦洞入口位置走去,一邊把手塞在褲兜里,時刻準備著把那枚元精或掩藏,或丟棄。

只是行走中,歐石根本沒有留意到那殘破羅盤上,自己右手之前遺留下的血跡,正一點一點的溢入到那條條裂紋之中。

……

『該死,怎麼是他!』離著礦洞入口尚有一段距離,歐石臉色猛的一變。

發現那人的一瞬間,歐石就要縮身返回拐角的礦道之內。

歐石發現那人時,那人早已發現歐石,畢竟實力擺在那裡,察覺到歐石的異樣,那人陰冷的目光登時掃來:「你!過來!」

臉色一變,歐石這一瞬間腦海中閃過萬千想法。

在礦場中,歐石怎麼也算個老鳥,平時對各個監工都很是客氣不說,若真是被監工抓住,雖說可能挨頓皮肉,未必保不下性命。

可若是被這人抓個正著……

一個主意在腦海中浮起,歐石猛的把口袋中的元精掏了出來,並掩下自己的異色,朝礦洞入口走了過去。

剛剛走到礦洞入口,歐石臉色再次一變。

之前距離太遠沒有發現,此時歐石才留意到面相陰柔那人的肩側,懸著一面赦令。

赦令就算歐石不曾見過,單憑傳聞,也能分辨出這是一枚靈寶。

巴掌大小的赤紅色赦令緩緩旋轉,道道赤色電光不時從赦令上射出,擊打在旁邊癱倒在地的那人身上。

癱倒在地那人渾身已是皮開肉綻,甚至隱隱能見無數焦黑皮肉翻轉。那人幾欲昏倒,可疼痛卻每每讓那人利馬轉醒。

看那人模樣,正是先時佯裝肚子不舒而離去的漢子。

留意到面相陰柔那人手中拿著的一枚元精,這一瞬間,歐石哪裡還不清楚怎麼回事。

強掩下異色,歐石裝做不識得那陰柔男子,把手中元精遞向旁邊幾位監工其中的一人:「監工大人,這是我剛剛挖到的一枚元精,怕是遺失,提早過來繳上。」

「恩,你先回去吧。」劉鐵接過元精,朝礦洞內挑了挑下巴。

「等等。」眼瞅著歐石再次走回礦洞之內,陰柔男子猛的攔住歐石:「有否藏私!」

歐石趕緊把自己褲衩口袋翻了一翻,甚至扯著自己褲腰使勁抖動了幾下。

留意到殘破羅盤不見了蹤影,歐石稍楞了一下,趕緊掩下異色,說道:「我只曾挖到一枚元精。」

「褪下你的底褲。」陰柔男子微眯著雙眼,掃了一眼劉鐵。

「大人……」歐石臉色猛的一變。

歐石雖堪堪十六歲的年紀,但也算是個日漸長成的漢子。當眾褪下底褲,拔開**供他人甄檢,那讓歐石以後臉面何在?

且歐石年紀雖小,但自小孤苦,遠比常人懂的人心險惡。

這陰柔男子根本不是為了嚴謹值守,分明是為了刻意刁難。

若真想檢查,自有其他方法甄別,只是麻煩一些。

倘若真是拔開**與他檢查,最後他還搞不好說割開肚皮,再檢查一翻,這分明是刁難歐石。

而究其原因,無非就是想藉此抽打那名為劉鐵的監工臉面。

陰柔男子司職鐵煞宗前來礦場收礦,與幾名監工同為鐵煞宗外門弟子。但有人的地方,必有江湖,有江湖必有恩怨。

司職收礦與監工職責,利益難免有所隔閡。監守自盜之事,未必只有礦工。若是監工吃的多了,那司職收礦之人必然吃的少些,相反亦然。

其間種種矛盾,歐石幹了幾年礦工,豈會不知。可就算這樣,歐石剛才也必須裝做不識得那陰柔男子。

縣官不如現管,若是歐石因為這一時懼怕那陰柔男子,惡了這群監工,那以後……

啪的一聲,根本不待歐石把話說完,赤色赦令上射過一道電芒,狠狠的打在歐石胸口。

一口鮮血噴出,歐石根本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就摔到在地。

陰柔男子根本沒有罷手,赤色赦令上再次射出一道赤電,擊向歐石。

「屠少君,夠了。」金印環繞著火光,堪堪阻住電芒,劉鐵緊跟閃身擋在歐石身前,滿臉寒霜的看向陰柔男子。

「劉鐵,你好大膽子,難道想要夥同此人監守自盜?」陰柔男子探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陰森的掃了劉鐵一眼。

劉鐵狠狠的瞪著陰柔男子:「既想抽打我的臉面,何不敢堂堂正正?」

「我只就例甄檢,莫要扯到其他。」陰柔男子絲毫不接劉鐵的說辭,一點馬腳口實也不落下。

「是嘛……」劉鐵寒著臉看了陰柔男子一眼后,把目光看向歐石:「你既言未曾私昧,可敢讓我使法一試?」

劉鐵話乍一說出,歐石臉色一變。

使法一試?

元精究其根本,乃元石精華。元石供已入練氣境之輩使用,若想使用,必使法爆開引其內元氣。

元石若藏與人體,自體內爆開,後果可想而知。

想要檢查是否私昧,未必沒有安全之法,只是麻煩許多,遠不如這般省事。

劉鐵看似為證明歐石清白,其實無非是爭得一下自己臉面。至於歐石性命?

與這般已入練氣境之輩,普通人性命又值幾何。

推己及人,劉鐵做法未嘗不可,可這對象卻是針對的歐石,聽著此話歐石心中難免生起一番莫名憤怒。

一個與歐石**之恥,一個則視歐石性命如螻蟻之輩。

強壓心中憤怒,歐石點了點頭:「我願一試。」

劉鐵嘴角一勾,冷冷的看向陰柔男子:「我等司職監工職責,當與眾礦工做主。若是得證他之清白,你也無需其他,只需向他致歉既可。」

「哼。」陰柔男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劉鐵,又陰寒的掃了一眼歐石,直接撈起癱到在地的那名漢子就朝遠處離去。

單看歐石那作態就知道絕未藏私,就算還有那麼一絲可能,陰柔男子也不想一試。

若是輸了,給一螻蟻致歉,那讓他以後臉面何在?

「什麼東西,若非仗著祖上曾是鐵煞宗內門弟子,何敢與我等呼喝。」

「鐵師兄,這屠少君越發視我等如無物,可該教訓?」

瞅著陰柔男子離去的背影,其他幾名監工不由低笑起來。

「讓他在歡實幾日,待得大比……」劉鐵微眯著雙眼:「若一不小心,有所死傷,宗門也是斷不會追究其事。」

「那個誰,你表現不錯,賞你歇息一日。」其中一個監工大概心情不錯,瞅著之前被電芒擊倒在地的歐石,懶洋洋的擺了擺手。

緊咬著牙關,強忍著胸腹的疼痛,歐石勉強站起身來。

「等等。」劉鐵冷冷的看了歐石一眼,火紅色光華,與劉鐵一揮之間,掃在歐石身上。

「好了,下去吧。」見得沒有異樣,劉鐵才自歐石身上把目光收回。

忍著心中的怒氣,歐石邁著闌珊的步履,朝礦工草廬走去。

那道火紅色光華,就是之前劉鐵所說的使法一試,至於陰柔男子在時,劉鐵為何不試,這其中道理自然簡單。

可就算歐石幫劉鐵打了屠少君臉面,也不代表劉鐵會放過歐石。若是歐石真敢藏私,劉鐵未必能饒了歐石性命。

究其根本,無非是實力天差地別……

拖著疲憊傷痛的步子,歐石推開草廬的房門,鑽了進去。

胸口位置的皮肉已經焦黑翻轉,甚至隱隱能嗅到一絲焦肉的味道。

得虧陰柔男子的實力並非無匹強大,且並不想一擊殺人,不然歐石決然已被雷擊為焦碳。

強忍著疼痛,歐石走到草廬角落一張土炕旁邊蹲下身子,扣開一塊磚石,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個布包。

一枚元石,幾十個金疙瘩,還有一個瓷瓶,就是歐石全部的財產。

打開瓷瓶,看著其內三枚丹丸,歐石咬了咬牙,取出一枚吞下。

十全生血丸,據說服用一枚,可長十鈞之力,需要一枚元石價格。

當然,說是可長十鈞之力,但各人每次吸收效果不同,效果也是有所差別,就算吸收效果最好,也決不可能堪堪夠十鈞之力。

想要增長自身氣力,平時就不能虧了自己吃喝,一月工酬歐石怎麼也要花去一半。平均每兩月余,歐石才能買的起一枚十全生血丸。

每個人的狀態時好時壞,平日若非狀態很好,不然歐石根本捨不得吃下一枚。畢竟若是狀態不好,一枚十全生血丸未必能吸收個兩三成的效果。

可此時傷勢如此之重,若不用十全生血丸輔助,說不好身上就落下暗疾,從此絕了前路。

此時狀態不好,單為療傷之用,一枚十全生血丸怕只能吸收個一兩成的效果。

眼中蔓著怒火,歐石掙扎的爬上土炕。

身為小人物,歐石早就知道會喪失很多。不管是**之恥,還是自己性命被視做無物,歐石早已經能平心對待。

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讓自己失去一枚珍貴的十全生血丸。

對於『大人物』來講,十全生血丸絕對算不上珍貴。可與許許多多的普通人來講,一枚十全生血丸可能代表了希望,代表了光陰。

失去一枚十全生血丸,會讓歐石錯失數月時間,且人生又有幾個數月可供浪費?

莫說普通人,就連進階練氣之境的存在,也只有堪堪百來年的光陰。

對於普通人,尤其是歐石這般小人物來講,數月時間更是尤為重要。

若不能年二十以內步入練氣之境,連拜入宗門得傳大道術法的資格也會喪失。

這種種那些人不知道嗎?他們知道,但是他們不在乎。

歐石不恨他們給自己恥辱,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覺悟,沒有強大的實力,尊嚴必然會被他人踐踏。

可歐石恨他們踐踏自己的未來,拿自己的前路來烘托他們的臉面。

縱是心中無匹憤怒,但歐石還是一點一點靜下心來。

實力強大之人,行功坐禪往往深忌心服氣燥,歐石實力低微遠不需如此,但平心靜氣總是好的。

本就是帶傷之身,一枚珍貴的十全生血丸怕要錯失七八成的效果,歐石決然不能容忍因為自己的原因,再錯失更多。

雙腿盤膝在土炕上,兩手捏指併攏,歐石氣息,眼神一點一點平靜下來。

坐忘功乃坐禪靜功,取一忘靜之意,是歐石當初積攢了近兩年的時間,才得以買下。

未入練氣之境,需平日大肆吞吃血食,良久氣血存與體內,得運功完全吸收化為己用。

這需要長久熬練,累計,由此可見丹藥的重要,珍貴。

莫說那些上好丹藥,單單十全生血丸就要一枚元石價格。好雖是好,但莫說普通人,就連小富之家出身,也未必長久食用的起。

功行初始,歐石胸前那片翻轉的焦肉,竟一點一點癒合起來,甚至那速度越發顯快。

『這是……』看著周身上浮而起的白霧,歐石眼角猛的一顫。

得虧實力低微,且還未入練氣之境,不然單單這一驚之下,未必不會要了歐石的小命。就算如此,一絲血跡還是難免從歐石嘴角溢了出來。

陣陣從身體內鑽出,且上浮而起的白霧,不是元氣還能是什麼,這點歐石還是能分的清楚。

天地萬物皆雜有元氣,十全生血丸雖是打熬肉身之用,但其內元氣也是有些。

未入練氣之境,體內根本無法存留元氣,就算偶有攝入,些許時間也會消散。

元氣從身體內鑽出,尚不算多令歐石震撼,令歐石驚顫的是自己頭頂浮著的一物。

早先不知丟在哪裡的殘破羅盤,此時浮在歐石頭頂,緩緩旋轉不說,一邊吞吸著陣陣元氣,一邊還垂下灰光,定與歐石體表。

灰光定在周身,說不上來的感覺。羅盤旋轉,轉瞬間歐石胸部傷口癒合了不說,那枚十全生血丸竟然完全消化在歐石己身。

打熬肉身,掌握己身才是根本,自身有得幾分氣力,但凡行功有些許經驗,既可發現。

十鈞之力!足足令歐石增加了十鈞之力,且只有轉瞬之間,這說是駭人也不為過。

下意識的吞了口吐沫,歐石楞楞的看著頭頂的羅盤。

元氣吞入,羅盤依然在緩緩旋轉。剎那間,元氣吞盡,羅盤竟像裂掉的泡沫一般消逝。

雖是消逝,但歐石分明意識到羅盤進到了自己身體之中。談不上理由,只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楞了好半天的功夫,歐石才反映過來。緊跟著歐石臉色一變,咬了咬牙,快速把自己那點身家收拾停當,穿上衣衫毫不猶豫的邁出草廬,朝離開礦場的方向行去。

礦場人多眼雜,且歐石這般小小人物,若實力增長過快,未必不會與人發現蹊蹺。

就算歐石孤陋寡聞,但也知這殘破羅盤,必是一無上重寶。雖是殘破,卻有驚駭偉力,若被他人知曉,重寶必失事小,歐石未必不會丟了性命。

留在元石礦場,輔此重寶,說不得能得些好處。可取捨得失,歐石深知其中險惡,若是當斷不斷,必然反受其亂。

……

問道之路多有荊棘,非堅韌果敢,且不失謹慎之輩不可成。

縱是如此,亦需得臂助相佐。

諸般道友,可有那收藏推薦,添為緣法,與君共探蒼穹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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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被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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