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誰無虎落貧洋日
眼見白衫青年邁入卦榜之路,在場他人縱是憤惱,但礙與眼前散修只得生生忍下。.
淡淡的掃了一眼眾人,歐石取出一枚養元丹服下,旁若無人的清點起這番收入。
與那金符身影拚鬥,歐石元氣自是大肆消耗,在場他人也是深知。縱是那般,眾人也決然不敢出手。究其根本,若是出手也難有建功。
雖是如此,但歐石先時卻未有服下丹藥。
先時服用,在他人看來,歐石未必不是想大開殺戒之門,必然會拚死以抗。
若是諸輩齊齊以死相搏,歐石雖無在意,但自身卻難免有所損耗。且歐石雖非良善,但也決非那殺心戾氣深重之輩。
既非那般,遠不若和和氣氣,斂些財物的好,且還不需耗費絲毫力氣,豈非美事?
眼見卦榜之位,已是八折其二,在場眾人臉現猶豫,盡皆沖向餘下六路。
「罷了。」懸天鐵索之上,梁威見此,苦笑一聲,竟踏索而上,轉瞬沖入卦榜之路。
無了梁威鎮中與鐵索之上,對岸自是更顯混亂,不乏有人踏上鐵索,但多或是血肉橫飛,或是墜下臨淵古海。
之所以不踏與卦榜之路,投桃報李是假,歐石想要看看是否還會靈光突閃,與他人有所緣法是真。
雖再想靈光突閃,奈何踏鐵索而上已是萬難,少有人來。
且縱有人踏索而來,盡皆所持乃是五行之道,真真難讓歐石靈光突閃,結有緣法。
歸根究底,散修比之修仙家族子弟,卻是戰力低微。能踏索而上,多是修仙家族子弟。
修仙家族子弟,所持大道術法,必然皆是那專精與一道之術法。
比之陰陽正德大道,五行左德大道,實是易參悟許多。
且若論攻伐戰力,五行左德大道,又比之偏德,旁德,雜小之道,高出許多。
其中取捨,修仙家族自是能予以把握。
若那呂夏一般,本就少數,且佔了先機,才得踏鐵索而上。
因此,但凡踏索而上之人,唯五行之道,難見其他。
眼見難再突閃靈光,歐石索性掏出那枚護道金符把玩起來。
無有相關術法,歐石自是摸索不出其中皮毛,但這般耳聞之物,長長見識總是好的。
「咦?」抬了抬眼帘,歐石看向剛剛踏索而來之人。
來人渾身鮮血,乍登上岸卻不入那卦榜之路,亦不服用丹藥療傷,竟直朝歐石而來。
先時歐石所為,對岸自是得見,但凡踏索而來之人,亦是無有敢惡歐石之人。
縱是這般,卻不乏有人沖入另外六條卦榜之路。那般不曾沖入之輩,雖有個別,但卻只寥寥數人。
且那寥寥數人,皆為散修。
既是生死試煉,必然不禁生死打殺。
爭那卦榜之人,若皆是修仙家族子弟,縱是分出勝負,顧忌情面與各自身後底蘊,未必真會下那死手。
可若敢爭那卦榜之人,為散修之輩,眾修仙家族子弟自是無所顧忌。若是戰力不凡倒也罷,若是實力不撐,必然會被打殺屠戮。
亦是這般,但凡踏鐵索而來散修之輩,多是不進那卦榜之路。
歐石自是知曉其中這般因由,之所以稍有驚訝,全賴來人身形微胖,竟是當日購去那小山狀殘破靈寶的微胖青年。
「能得踏鐵索而來,全賴師兄那靈寶之威,師弟深感師兄情誼。」微胖滿臉親近之意的朝歐石拱了拱手。
「靈寶之事,乃是你我互易,自無需感激。」歐石冷冷的看了微胖青年一眼:「且試煉並未結束,莫談師兄師弟稱呼。」
那白衫青年雖曾罪過與歐石,但化解之道非凡,且投桃報李,歐石自不在意幫襯一下。
奈何微胖青年未有其他,張嘴就是耍弄心計,歐石不熬煉其一番已是不錯,怎會與其虎皮大旗可扯?
眼見歐石再次旁若無人看向其手中金符,周遭他人皆是似笑非笑看向微胖青年。
縱是得踏鐵索而來,未必可以無憂。生死試煉自是不禁打殺,且其中所得他人之物,全歸自己所有。
區區財物,歐石雖未必在意,但不等若他人不放在心上,尤其周遭還有數名散修。
大多散修之輩,本就手頭拘謹,且這微胖青年帶傷而來,他人未必真會放過。
亦是這般,試煉尚為結束,微胖青年才言師兄師弟稱呼,定下名分,欲扯得歐石虎皮大旗,以懾他人。
奈何這般小小心計,歐石怎會不知。
若是好好相言,同為散修出身,且有得一面之緣,歐石未必不會幫襯一下。但張嘴既是耍弄心計,真當歐石呆傻?
臉色一變,微胖青年心中登時生起萬般怨毒。
只是,縱再是惱怒歐石,但微胖青年卻絲毫不敢發作。
且瞅了一眼周圍道道目光,微胖青年咬了咬牙,竟突沖入卦榜之路。
舔了舔嘴唇,周遭數人猶豫了一番,竟有數人站起身來。
「哼!大道在前,莫因些許外物,誤了己身。」歐石冷哼突得傳來。
站起的幾人臉色一變,竟又再次坐了回去。
若這幾人追入卦榜之路,惹得修仙家族子弟著惱,未必能活得性命。入宗資格在前,功敗垂成不說,豈不枉丟了性命。
歐石雖非良善之輩,但總有親疏偏向。
散修縱有萬般不是,但同為散修出身的歐石,自是知其中凄苦。若是無傷大雅,歐石自不介意幫襯一番。
若非歐石有意,此地豈會如此平靜?那些修仙家族子弟,豈能輕易容忍散修染指得拜山門資格?
修仙問道,多與他人廣結善緣總是好的。
誰無虎落貧洋日,誰無龍游淺灘時?多一分善緣,他日說不得就是多一分出路。
且散修本就不易,能踏索而來之輩,皆無一不是散修之中龍鳳。
這般人物,他日未必無有希望成就一方大鱷。
既是舉手而為,歐石自不介懷存一番情面。
一漢子突是惡狠狠的冷笑道:「那爛人自以為是,妄圖耍弄心計。歐石兄弟脾性太軟,若換我必然將其打殺。」
生死試煉,需年未二十者,面相自然多是俊朗,但那漢子卻滿臉鬍渣頗顯老氣。
被那漢子言脾性太軟,歐石也不著惱:「視天下人皆醉,唯其獨醒者。終了再看,未必不是唯其獨醉,天下人皆醒。」
「卻是此言。」一書生打扮青年,感慨的搖了搖頭:「若視天下人可欺,終必被天下人所欺。」
此書生與那漢子,為同胞兄弟。書生名為竇武,那漢子名為竇文。奈何兩人面相,卻與其各自名諱,差之千里。
那漢子名為竇文,卻面相兇悍老氣。這書生名為竇武,卻是面相俊俏白皙,頗有仙風道骨之感,乍一看惹人親近歡喜。
「哼!」漢子也不顧忌歐石,恨恨的瞪了歐石跟那書生一眼:「這般爛人,縱是他日無有好的下場,我也是心生厭惡。且他今日,未必活不下性命。」
未就此事再言,歐石看了一眼已是消逝的懸天鐵索,起身邁向卦榜之路:「百餘八人已是暫齊,走吧。」
漢子,書生,見歐石邁入,皆是緊跟了進去。
落與最後幾人看了眼其他幾路,神色多少有些躊躇。
若可得卦榜之位,既可成就正式弟子。正式弟子,僕役弟子自然待遇有所區別,難免使人有所不甘。
縱是這般,幾人亦只是稍稍猶豫了一番,嘆了口氣緊跟而入。
散修出身,底蘊必然遠遜與修仙家族子弟。
但有一點,修仙家族出身子弟,決然不及。
散修多顛沛流離,遇事頗多,生性必然謹慎,深重取捨之理,絕非修仙家族子弟可比。
且幾人深知,得拜入宗門已是僥倖。若是真真與修仙家族子弟,去爭那卦榜之位,未必不會丟了性命。
究其根本,卻也是實力低上許多。
卦榜之路,雖稍有昏暗,但卻無甚危機,唯歐石等人散亂腳步充斥。
若是大陣發動,自然非是這般簡單。但雖是生死試煉,卻非是讓諸輩破陣,只是借陣地勢而已。
且有望困殺絕世大能之陣法,豈是練氣境可破?
路徑本就不遠,轉瞬一場所印入眼帘。
環形場所,正中一坎字,霍霍生輝頗為乍眼。且坎字卻也不大,堪堪一人可占。
歐石直占與字上,雖有他人羨慕,但卻決然無人出手爭奪。
乍占字上,環形場所很是震顫,且洶湧元氣噴涌,竟生生涌歐石等人浮天而起。
練氣境存在,自是無法懸天而行,此乃是陣勢之力。
且這元氣噴涌,本非是四環衍煞大陣而為。
護宗大陣,若是常態運轉,其內莫說元氣噴涌,陣內有無元氣尚且兩說。
四環衍煞大陣,絕世大能陷與其中,縱然不使人入陣速殺,也是唯有一途——餓死。
修仙問道之輩,異與凡人,雖不食血食之物,但食天精地氣,未嘗不是充饑之用。
雖是如此,但若欲餓死絕世大能,何其之難?
莫談數年光景,縱是百年亦是枉然。且絕世大能,未必無有龐大丹藥,元石等儲備。
八道元氣齊齊噴涌,非只是歐石等人一道。
懸天而起,不少滿是複雜的目光,遙遙向歐石望來。
生死試煉,非是需百餘八人,只需卦榜八人占與字位,少頃,陣勢自然涌動。
奈何歐石遲遲而至,且其他路徑多有攻伐,遠非歐石與那白衫青年一路輕鬆,自是狼狽非凡。
諸多修仙家族子弟,顧忌彼此情面與身後底蘊,少有死手,但傷勢卻決然不輕。
「那爛人,竟尚活得性命。」先時那漢子遙遙指向另一道元氣噴涌處。
隨意掃了一眼遠處微胖青年,歐石既收回目光,看向高川之上山門所在。
各人皆是脾性有所不同,非是不死不休之仇,非是心動之利所趨,歐石斷不會輕下死手。
若是他人與己稍是不順,既打殺屠戮,天下人何其之多,豈有盡頭?
若是那般,焉算與修仙問道之輩,與之凡俗潑痞,又有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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