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第508章 六道

第508章六道

李泰山走後，我也離開了娘兒村。

只是和他不同，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腦中僅有的便是那幾個問題。

索性，我也不再去想了。

我開始漫無目的的走。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我走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一個人，似乎娘兒村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偏僻到周圍並沒有其它村子和人生活一樣。

我開始放棄了想要找人去問我腦子裡的那些問題，而是如同一個行者一般，隨意的走走停停。

不知不覺間，我來到了一個村子。

男孩不死心的追了出來。

相比於之前遇到那對兄妹的村子，這座城市明顯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一眼看去，人來人往，只是每一個人給我的感覺，都有著不同的情緒。

「白子先行。」

我緊緊跟著。

答案都是不同的。

在不知走了多久后，我看到了一座巍峨高山。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想了一下問。

男孩依然沒有多想。

我該去哪裡呢？

我蹲在了地上。

我見到它的時候，它正在路邊翻找著吃食，但顯而易見的它什麼也沒有找到。

我看著他們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笑容，然後便坐在了另一邊。

沒有人能回答我。

然而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它卻是停了下來，歪著頭看了我一眼后突然直接朝我撲了過來，直接將我手上的那塊骨頭叼了過去，然後大口大口的啃食了起來。

他們蜷縮在一起，見到我的時候，看起來很是害怕。

也聽到了，有人在低聲細語，要是能再多活幾年，就能多想幾年福。

就差一點。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

「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還是放不下。」

它為什麼活著呢？

也許就連它自己也不知道。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按照李泰山的話憑感覺的在棋盤上落下了一枚白子。

「讓你妹妹好好休息吧，沒事了。」我說完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下，看著外面不斷落下的雨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我看著他，想了一下又問：「那你活得開心嗎？」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泰山的山頂，我們看到了一座廟，廟宇里一個人都沒有，但卻放著一張棋盤。

「但這局，你已經輸了。」

「我……」

「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

「那……那怎麼辦？」男孩有些急，眼淚更是一下子就留下來了。

有人似乎在問著和我想問的同樣的問。

「反正，想下哪裡，就下哪裡咯。」

「給予眾生選擇並沒有錯。」

突然間。

男孩搖了搖頭。

我想問他們為什麼活著，活得開不開心，只是想問，他們覺得做人的感覺如何，就如同我現在在問這雨水一般。

男孩卻是搖頭道：「不可以。」

說著，我手一揮，將五樣來自於冥中的東西拿了出來。

我在喧鬧之中，聽到了嬉笑的聲音。

「我所求，眾生平等。」

「你若依然放不下。」

「她要是死了，我……我就沒有家人了。」

終於，它找到了一塊骨頭。

因為它明明是一條狗，一條狗怎麼會聽得懂我的話呢？

「玄天。」

「方可包羅眾生。」

它的目光如死水。

他看起來心情很好。

閑的無聊，我便一直跟著它。

我感覺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變。

很快我走到了一座城市。

它活得開心嗎？

我追上了它。

「府君。」

這似乎……

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瘋子。

是泰山府君。

我感覺這就是我想來的地方。

是其中的女孩發出來的。

「你是對的。」

「我們就是乞丐，無依無靠的，平時就靠吃點野菜，偶爾能夠抓點小動物，或者有好心人給我們一些吃的。」

「之後你可於這泰山，鎮守善惡大道。」

「其餘便為，人道、修羅道、畜牲道、惡鬼道！」

我想起了所有。

泰山府君沉默著看著棋盤上的棋子。

「又真的需要選擇嗎？」

我看著女孩，又看了看男孩。

我轉身看去。

「給我的？」我問。

「你的意思是？」泰山府君皺眉看著我。

「如果可以，我才不做人呢。」

聽到了悲傷的聲音。

「如今既然輪迴可以重建，那麼轉輪盤便也應該有所改變。」

「眾生之求，只有兩個字。」

好一會兒我才跟了上去，在這一刻，我突然生出了一個衝動，那就是我想去問問它，問它那幾個問題。

我睜開了眼睛。

這本身，其實是沒有答案的。

「你就摸了一下我妹妹的額頭，我妹妹發燒就好了，你肯定是仙人！」男孩一臉肯定的說。

「既然輸了，那麼這一次，你又何必堅持？」

李泰山撓了撓頭。

「眾生皆可長生。」

「那你為什麼還要活著呢？」我又問。

雨水不斷落在我的身上，很冰涼，我下意識的抬頭，我能夠看到那一滴滴水珠以極快的速度從空中落下，我捕捉到其中一滴，然後跟著它的軌跡一路向下看，一直到它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在一瞬間消失。

我跟了過去，坐在了白子的那一邊。

「仙、人、冥都應該在這輪迴之中。」

「我不會下棋。」我想了一下說。

「我的答案，就在山上。」

赫然是李泰山。

李泰山坐在了黑子的那一邊。

「要什麼有什麼。」

「如果真要有下輩子，那我還要跟哥哥在一起！」

也聽到了，有人在祈求著能夠讓自己早點死去。

「我也想成為仙人。」

這好像還不夠。

「六道輪迴。」

我微微嘆了口氣。

「發燒怎麼會死呢？」我笑著說，在同時下意識的伸手點了女孩的額頭一下。

男孩毫不猶豫說：「那樣我就可以保護我妹妹了，我就可以給她很多很多吃的，給她一個家。」

我想，如果給它一個機會，也許它並不想再成為一條狗吧，一條孤苦伶仃的野狗。

「我哪是什麼仙人。」

男孩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想了一下說：「天道輪迴，因果循環。」

「那你妹妹呢？」

只是讓我不理解的是，它看起來卻似乎並不興奮，並沒有那種因為找到了食物而該有的喜悅，它的眼神始終平靜，如同一潭死水，沒有人很波動。

便是輪迴。

我也聽到了有人在喊著上天的不公。

男孩警惕的看著我，我朝他微微一笑后然後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額頭。

仍舊看著眼前的李泰山。

我愣了一下。

「和我名字一樣。」

「實在不行，就死了算了，沒必要投胎的。」

然後又點了點頭。

只是，在這時候，我的心裡卻又多了幾分茫然。

就那麼自然而然。

我原本想著呆到雨停便走，只是雨卻是越下越大，不知不覺間天便已經黑了下來了。

因為無論是人也好。

「六道輪迴是大勢所趨。」

李泰山搖了搖頭。

就好像，我摸到了什麼東西。

好一會兒，我感覺腦子裡似乎想明白了一些東西，我站起身來，摸了摸男孩的腦袋，然後直接走了出去。

正當我想要朝山上走去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道聲音。

轉輪盤，為輪迴之根本，但如果輪迴只限於人，本身便不完整。

而它並不怕我，在我靠近它的時候，它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自顧自的往前走，繼續尋找著它的食物。

男孩搖頭道：「不開心。」

李泰山笑呵呵的說。

「你活得開心嗎？」

我感覺我在它身上已經得到了它的答案。

「世間不再有輪迴之說。」

所以我想也不想的就離開了。

「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怎麼做。

「大善者，入天道！」

好像是個枯村。

只是……

我沉默了下來。

「大惡者，如地獄之道！」

這就是它的一生。

我想了一下又問：「那你有想過，如果哪一天你死了，然後呢，你還可以轉世投胎，那你還想做人嗎？」

「眾生皆可成仙。」

「在這對錯之中，你想怎麼做？」

我沒有回答。

而更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它將那塊骨頭叼到了我的面前。

我將骨頭撿了起來，一時間有些茫然。

「我的答案，也在山上。」

聽到了……

「做人好累。」

我想起了我的名字。

我問：「你為什麼活著？」

我感覺到有人湊到了我的身邊。

才是我想要的答案。

帶著這個答案，我離開了那座城市。

他似乎還覺得我是仙人。

我沉默了一下。

我問：「下輩子，你還想成為雨水嗎？」

聽到了憤怒的聲音。

「那便讓這歲月來分對錯，如何？」

我突然明白了。

似乎不同的人，都有著不同的情緒。

正如那條野狗。

一直到我遇到了一條狗。

「而我們要做的，便是給他們選擇。」

我感覺自己像白痴。

李泰山見狀，隨手也跟著下了一枚黑子。

我跟了上去。

真正的答案，在輪迴之中，只有真正站在輪迴前，才知道最終的答案是什麼。

嘆了口氣，我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極為眾生之根本！」

它依然是那般無視我的存在，一邊翻找著路邊的雜草，一邊往前走著。

雨水也好。

棋盤下了一半。

我將他的話記在了心裡，然後看向他的妹妹。

「她肯定要好好活著呀，如果有下一輩子，那我也希望她會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我就能夠想明白我想問的問題了。

「天之道、冥之道、人之道，眾生之道，可歸位六道。」

回應我的是又一滴雨水以近似的軌跡落到了同一個位置。

李泰山看了我一眼。

「我想做一隻鳥，或者做一棵草都可以。」

「一切生靈，也都應該在這輪迴之中。」

那滴雨水自然也不能回答我。

這其實。

他快步朝我走了過來。

「你可知……這麼做，所要付出的代價？」泰山府君皺眉看著我，「我走過了眾生之路，知曉了眾生所想所願所求。」

正如如今還在落下的雨水。

「大哥哥，您是仙人嗎？」

正如那對兄妹。

問不同的人，回答會不同。

兩側多了三張椅子。

「大哥哥，你能不能救救我妹妹。」

也聽到了有人再說。

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

它看了我一眼，便繼續往前走了。

「眾生之路……」

「我也不會。」

「這是雨水的一生嗎？」

但我還是問了。

村子很安靜。

一身紅衣的九天玄女朝著我微微一笑道：「兩位，此番眾生之路，如何？」

男孩愣了一下。

「六道為三善三惡。」

這似乎才是真正的眾生百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留下來了。

它似乎和我一樣，也是獨自一個。

「仍舊以善惡為根本。」

我好像又想起了一些東西。

如果不做人就好了。

我繼續往前走。

「眾生百態。」

「不想了！」男孩沒有任何猶豫。

這五樣，為修復轉輪盤的東西。

我沒有停留，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一直到我聽不到他的聲音了，我才放慢了腳步。

但很快他又反應了過來，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你找到答案了？」我問。

而它在吃完后卻是再一次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就那麼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我本來想追過去，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李泰山笑著說。

「在輪迴之中區分。」

「我就說，我們會再遇到吧？」

我看著眼前的李泰山，又看向兩側。

「但眾生……」

「好幾次都差點餓死了。」

而在我這麼做后，女孩的臉色也頓時好轉了過來。

我的那三個問題。

其實只是一個問題。

我有些疑惑，但他卻沒有要繼續說的意思，而是直接朝著山上走去。

我看了過去，她的臉色看起來有著異樣的紅。

「那你為什麼要成為仙人？」

天下起了雨，我就近找了一間屋子避雨，讓我驚訝的是，屋中有著兩個小乞丐，都是十多歲的樣子，一男一女。

「那你問過她嗎？」我問。

「這座山，叫泰山。」

「沒了輪迴，無需選擇，又有何不可？」

「便是選擇。」

我並沒有睡，所以周圍的動靜我都能夠感覺到。

這時，女孩卻像是已經聽到了我們的話，坐了起來，氣鼓鼓的說：「我才不要有下輩子呢。」

確切的說……

「不成為仙人，也可以。」我說。

我走了過去。

它的出現，並沒有給我造成什麼改變。

「因為我想妹妹好好活下去。」

我聽到了兩聲咳嗽聲。

「她發燒了。」

看著那滴雨水消失的地方，我最終確定了。

「第三局嗎？」泰山府君微微一嘆。

（還是兩章合為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