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下第一
今天說是三個男人一起來探討探討以後的路,其實只是阿虎和阿狗他倆來陪孫子書聊以後罷了。阿虎家裡有公司,估計沒幾天就得進家裡的企業當太子爺。而阿狗估計這輩子都跟皮-條客脫不開關係了。
唯有孫子書的未來是看不清的,看不清,才需要謀划。
「要不就讓子書跟你一起干皮肉生意算了。」阿虎繼續建言獻策,他最討厭阿狗的職業,但他媽的卻不討厭阿狗這個人,太奇怪了。
孫子書沉默的抽了會煙,忽然想起這三個女孩到現在都一言未發,轉頭看了看李月吟說:「月吟,你有什麼好建議?」
李月吟笑笑,這一笑比午後的chun風還要醉人,讓阿虎和阿狗第n次在心裡感嘆:子書命可真好,這麼一個美人都能弄到手。
她很符合禮儀學的笑了三四秒,才開口說:「既然你學了工商管理,我覺得可以先去跑跑市場,多見識見識人多經歷經歷事。以後走一步看一步,有機遇的話就往上爬,沒有的話就努力準備,等待機遇」
四平八穩。
孫子書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她的回答,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后說:「好吧,就聽你的,明天我就去人才市場看看。」
「好,美女說話比我們有力度多了。」阿狗嘆氣。
「家有賢妻啊。」阿虎酸酸的。
ri頭漸漸落山,他們帶來的食物也差不多吃完。六個人拍拍屁股站起來,準備回家。卻見一夥五六個人的隊伍由遠及近的走來。走近,孫子書發現這夥人一共有六個,都是黑衣黑皮鞋黑背包,清一sè剃著能看清頭皮的假光,氣質方面一半像黑道上的,另一半像販毒品的,不過好像販毒的跟黑道基本上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皮鞋和草地摩擦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孫子書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眼被他當作沒素質公民亂扔的垃圾物。黑sè的袋子,裡面是一包包nǎi粉狀物。「不會吧?」孫子書心中一沉,對方已經站到他們的面前。
六個黑衣男,沉默。在氣勢上明顯要壓倒孫子書這邊。孫子書讓三個女孩收拾野炊工具,他則朝前跨出一步,阿虎和阿狗也一同朝前跨了一步,只不過微微落後孫子書半個身,三人像是組成了一個最適合防禦的三角形。
「什麼事?」孫子書看著微微比其他黑衣人的站位要靠前二十公分的男人,問道。
「……」領頭黑衣人一眼便瞥見他們身後草地上的黑sè袋子。
孫子書立刻就撿起那個袋子遞給對方,很輕鬆的說:「這東西我們早就發現了,以為是別人扔的垃圾,原來是你們丟的。」
領頭黑衣人在手中掂了掂袋子,隨即遞給身後的人,然後他朝前又走了一步。
氣勢凜冽如刀鋒!
孫子書皺眉,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但腳下依然穩如磐石,笑著說:「各位也是來野炊的嗎?不過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晚上比較冷,不適合野炊。」
「少了一半。」領頭黑衣人終於開金口說話了,聲音低沉。如果人的聲音可以用顏sè來形容,那他的聲音就是深黑的槍sè。
孫子書負起雙手,在身後做手勢告訴阿狗和阿虎意圖。這是他們幾個在上學時,被老師罰站磨練出的無聲交流法。再加上他們接近十年的相交,心靈上的默契度恐怕比很多同床異夢的夫妻還要高。
阿虎和阿狗看了孫子書的手勢,各自皺眉,冷眼掃視一番對面的一眾黑衣人,再回頭看看那三個有點茫然的女人,似乎正在心裡做很艱難的決定。
「我說各位,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孫子書見阿虎和阿狗沒動靜,繼續打手勢,並且重複著一個手勢三四次,就好像一個人在不停的重複一個詞。
「…」領頭黑衣人終於拿出一直藏在褲兜里的右手,指尖微動。
太陽已經只剩下一半在山頭,又大又紅,紅的像鮮血一般。
「跑!」孫子書的拳頭和聲音一同迸發,拳頭砸向離他最近的領頭黑衣人。阿虎和二狗同時轉身,拉著三個女人朝來路狂奔而去。那個受到孫子書襲擊的男人抬起手臂,卻被孫子書硬生生砸下去。領頭黑衣人眼神變了變,隨即後退一步,吐出一口氣,雙手抬起,擺出行家一看便知非浸yin三十年以上不可能擺出不漂亮但很實用的起手式。孫子書哪有時間去思考這個起手式到底是比較像太極拳還是形意拳,甚至根本無暇去看他,左突右進的攔住想追下去的幾個黑衣人。
嘭!啪!咻!……
拳拳相擊、拳腿相擊、拳肘相擊、拳膝相擊…各種聲音不絕於耳,有兩個兩個黑衣人因為料敵太淺,被孫子書的拳頭分別砸中小腹和胸口,頓時倒地,撐了幾撐都沒爬起來,反而吐了好幾口鮮血。
先前領頭的黑衣人見孫子書不理睬他,撓撓頭,有那麼點『我抱拳道了聲,請,然後對方卻轉身去尿尿』的尷尬。作為一個成名多年的武學大師,他可是很久沒有碰到這樣年輕的高手了。此刻竟然忘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專註的站在原地,目光隨著那位年輕男子而動,想要從他身上看出師承。
不用腿,腳下除了繞樁式移步,似乎根本和任何一家步法都不同。拳頭,只用拳頭,每一拳都像是砸出去的,絲毫沒有什麼角度和虛晃,就是砸。兩隻看上去很普通的拳頭上卻有著驚人的力道。若被他在沒有干擾直接砸中的情況下就得直接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若是遇上太極,引進落空,他怎麼打?豈不是要被虛耗至力竭而死?
「太奇怪了…」領頭黑衣人不住搖頭。
可黑衣人足足看了有三十秒鐘,直至那位年輕男子被自己手下打到節節敗退,都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雖然年輕男子的拳頭很強,可終究寡不敵眾,何況自己這些手下都是正宗內家拳登堂入室的功力。別說這麼多打一個,就算是一打一,時間久了這年輕人恐怕也並非就能贏。能撐三十秒已經很不錯了。
「停。」領頭黑衣人終於抬手制止這場莫名其妙的打鬥,所有黑衣人都在同一時間收拳。
「我擦!」孫子書朝後退三步,捂著被踢打到的前胸,緩緩扭動受傷的後背,疼得牙齒直冒涼氣。
領頭黑衣人走上前,在孫子書的前胸後背-飛快的拍了幾下,沒等孫子書反應過來,他就拍完,負手而立,看著孫子書問道:「你師父叫什麼名字?」
孫子書對這個看皮膚估摸有四十歲,卻剃個假光頭的男人沒好感,自然就沒理他,自顧自掏出一根煙,因為手抖的原因,點了好幾下才點著。抽幾口煙,不知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幾掌拍的緣故還是尼古丁的緣故,身上的疼痛似乎減輕不少。
「年輕人,我問你話呢。」黑衣人一點不生氣,面帶笑容的又問一遍。槍sè調的低沉聲音,此刻好像比先前要溫暖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槍本是沒有溫度的,而當槍一旦有了溫度,那定是嘗過鮮血、瘋狂過後的短暫令人心懼的溫度。
孫子書回頭望望,阿虎他們五個早以跑沒影,遠處似乎有jing笛聲傳來。他一顆心終於定下來,答道:「我師父是老樟。」
「老張?」黑衣人微微抬頭,在腦海里搜索自己所知的張姓高手,無果。
五百米外的停車場,jing車停下,四五個jing察魚貫而出,向孫子書他們這裡奔來。孫子書心裡慶幸,我大天朝的jing察效率今天貌似比平時高很多啊,走運了。
領頭的黑衣人搖搖頭,手一揮帶著眾人離開。
「師父,東西不夠,難道就這樣放了那小子?」隨在領頭身後的一個黑衣人邊小跑邊說。
「是買家的問題,跟他們沒關係。」領頭的加快步伐,其餘人也都沒再說什麼。六道黑sè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孫子書的視野里。
jing察趕上來還未及發問,孫子書就指著黑衣人逃遁的方向,驚慌的說:「他們是黑社會的,恐怕是約在這裡殺人,我和朋友正好在這裡野炊,給他們撞上了。看他們手上都有槍,要不是你們來的早我就死了。」
留下一名jing察看著孫子書,剩下的都追擊出去。
「你確定他們手上都有槍?」肥頭肥腦的jing察氣喘吁吁。
「是啊,就跟電視上放的一樣,太嚇人了。」孫子書猛拍胸口,一幅竭力保持鎮定的樣子。不得不說,孫子書的演技就算不是一流也是二流,好像真的是個剛經歷過劫後餘生的小屁民。
jing察猶豫了一下,眼光瞥了瞥自己腰間槍套里的手槍。這一細節被孫子書瞧在眼裡,他就順水推舟的說:「不過他們六個人,你們就去了三個,會不會有危險?」
jing察眉頭一皺,讓孫子書去jing車旁邊等著,自己掏出槍追了上去。
「有情有義!」孫子書朝他的背影豎起大拇指,然後轉身吹著口哨往停車場走去。走到jing車旁邊,他歪頭沒見裡面有人,於是更加放心的走了。
神經病才在這裡等,不考慮他們是否有去無回,即便是被他們帶回去做筆錄那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所以儘快離開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子書。」李月吟不知忽然從哪冒了出來,跑到孫子書身邊,在他身上摸摸捏捏:「受傷了嗎?那些都是練家子,而且武功都不弱。」
「笑話,我可是天下第一,還有人能傷到我?哎,疼疼,別碰。」孫子書邊說邊和李月吟一起腳步不疾不徐的遠離此是非之地。李月吟告訴他,阿狗和阿虎讓她們三個女人各回各家,她就讓那兩個閨蜜回家了,她則又跑回來躲在草叢裡等孫子書。
孫子書咧嘴一笑:「你膽子不小,小心那些人把你逮著先jiān后殺了。」
李月吟反問:「不是有你這個天下第一在嗎?」